第二章:刺头兵（2/2）

戚棠完全不懂顾子绅的心思，她以前跟戚家军的将士称兄道弟惯了，只觉得这两个字代表的是器重与亲近，从来不觉得也会有伤人的时候。

戚棠继续往前走着，突然发现顾子绅没有跟上来，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忙上前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折腾一天，累病了？”

幸好顾子绅不是那么不堪一击的人，虽然被戚棠连番刺激了一阵，但还是马上恢复了过来，苦笑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儿心累。突然发现，男女相处，是一门很精妙的学问，要是处理不好，那就只剩纯洁的友情了。”

戚棠听他这拐弯抹角的话，想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对着他的胸口轻轻怼了一拳，笑骂道：“说个话还藏着掖着的，什么友情不友情的？你倒是说明白点呐！”

“……没事，听不懂就算了，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戚棠还是不明白顾子绅这是在琢磨些什么，只能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男人心，海底针！

原本戚棠是想直接送顾子绅上楼的，但男生宿舍禁止女生通行，戚棠最终也就把顾子绅送到了寝室门口，优哉游哉的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顾子绅默默的看着戚棠的背影，独自消磨着心中的苦涩。

……

等戚棠回到宿舍时，正好赶上了收缴宿舍违禁用品，因为只有戚棠迟迟没有回来，院内的队长和指导员就一脸严肃的等在了503宿舍。

那沉重的气氛，直叫戚棠眼皮一跳，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是犯了哪条校规校纪。

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戚棠先开了口：“请问你们是……”

指导员陈峰对戚棠这懵懵懂懂的态度很不满意，皱眉道：“我是你们的新生指导员，这位是你们的队长，眼看着就要开班会了，你去哪儿了？”

戚棠看了眼腕表，确认自己是在规定的集合时间内回来的，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眨了眨眼，一脸天真的表情：“我接到的指令是晚七点在教学楼集合，现在是六点二十分，在自由活动的时间范围内，难道出去逛一逛，也要和指导员汇报么？”

“你……！”陈峰脸色一沉，不管戚棠到底有没有错，这态度难免也太嚣张了些，起码全校的新生里，还没哪个敢这样理直气壮的跟指导员说话的。

“指导员和队长亲自过来，有什么指示？”

戚棠像模像样的立正站好，那军姿还真叫陈峰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来，只能压下了心头的火气，指着地上放着的五大箱行李道：“现在收缴违禁物品，你这箱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上个学还拖拖拉拉的带了这么多东西，当你是来这里享福的吗？”

戚棠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几箱行李惹的祸，想来这指导员是看不惯自己的作风，借着收缴违禁物品的由头来威慑自己一回。这也算是带兵的惯用伎俩了，刺头兵，就要在第一时间开始整治，而自己显然已经成了指导员眼里的刺头。

“我跟你说话，你一声不吭的站在那干什么呢？不知道要回答吗！”

戚棠不想惹事，嗓音洪亮的答了一声：“报告指导员，不是来享福的！”

陈峰被她这嗓音下了一跳，毕竟戚棠也没真的做错什么，他除了吓唬两句，也不能拿她怎样，只能继续板着脸，沉声道：“不是来享福的，那还不快收拾！把没有用的东西都整理出来，统一上交！我就在这看着你，什么时候收拾好了，什么班级集合开会！”

这是一个十足十的下马威，不仅针对戚棠，更是叫宿舍内的其他五人心惊担颤，所有人都慢慢意识到了军校的不同，自从踏进了军校的大门，他们幻想中的轻松自在的大学生活就已经跟他们挥手远去了。

戚棠的速度够快，军校的床褥都是统一分配的，不用拿林月华给她准备的，因而戚棠只翻出了一些常用的日用品和两套换洗的衣服挂在衣柜里，就都收拾好了。

“报告指导员！收拾好了！”

陈峰见基本上没怎么动的箱子，没想到她竟然动作这么利落，今天他已经连续收了好几个寝室了，什么吹风机，化妆品，睫毛膏都是硬逼着交出来的，有几个女生更是掉起了泪珠子，戚棠这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陈峰不由诧异道：“这些都是不用的？”

“是！”

“那你带来干什么？”

“报告指导员，我妈收拾的行李，不管有没有用，都只能带着！”

“……”

这个理由叫陈峰也无从反驳，这样看来，戚棠的情况也算是情有可原。

“咳……你的手机呢？”

戚棠直接掏出手机，交了上去“指导员还有什么要检查的吗？用不用再翻一遍衣柜，床铺，确保我没有提前藏私？”

“……”陈峰老脸一红，原本是他想教训一下戚棠，没想到到头来却被戚棠反将了一军，这小丫头嘴也真是厉害，看似是听从命令服从指挥，但那凌厉的语气，分明就是无声的抗争！

“不用了，明天学校会统一检查，要是有人敢私藏违禁品，自然有你们好受的！”

陈峰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戚棠一遍，这才道：“换上夏季常服，一会儿教室集合，别迟到！”

“是！指导员，队长慢走！”

直等到两尊大佛相继出了寝室，杨欣欣才满脸佩服的凑到了戚棠身边，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戚棠，没想到你胆子竟然这么大！刚刚指导员和队长进来的时候，我们可是连句话都不敢说，刚刚你实在是太帅了！”

戚棠耸了耸肩膀，无辜道：“指导员问什么，我答什么，这有什么不对么？指导员总不可能不讲理吧？”

杨欣欣瞬间星星眼：“戚棠！我决定了！大学这几年，我就跟着你混了！你可要保护好你的头号小弟，别让她被别人欺负了。”

戚棠笑了，指着衣柜的方向道：“既然是我的小弟，还不快去把我的衣服拿来？”

“是，大哥稍等，小弟这就去！”

杨欣欣一阵耍宝，逗乐了宿舍里的众人，而刚出女生宿舍楼的陈峰脸色却不太好，显然还有些憋死。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队长李杰见他这个样子，也只是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还生那小丫头的气呢？你说你也是，刚入校的第一天，你就想着要找戚棠的麻烦，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首长亲自教导出来的孙女，还能被你给糊弄住？”

陈峰一阵懊恼“我这不是也怕她带着一身大小姐的脾气，当不好兵么？你也看到了，这小丫头说话厉害的很，哪里有服管的样子？唉……老首长的孙女，我还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带了。”

李杰对戚棠却很欣赏“我看这个戚棠是个好苗子，没有点儿脾气的兵，也成不了好兵。她身上有老首长的影子，只要好好培养，以后绝对差不了。”

陈峰和李杰虽然搭班带了好几届的学生，但意见却很少有统一的时候，陈峰又是个急脾气，当即瞪眼道：“我说李杰，你是不是诚心跟我作对啊？我说难管的兵，你就硬说是好苗子，不跟我顶两句你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吗？”

李杰翻了个白眼，懒得跟陈峰解释什么，只道：“你要是不信，那就慢慢看着，戚棠身上有股子兵味儿，之所以跟你呛声，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脾气犟，还有一部分原因……那就是人家还不服你。想要管人家，你也得拿出点儿她看得上的本事才行。”

“不服管？”这三个字在陈峰眼里实在是可笑至极“哼，这才刚刚开学，我倒要看看，军训能不能磨掉他们一层皮！这帮小崽子们，还真当军校是多么舒坦的地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