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战神殒落（2/2）

那副将看了眼被染成血人的戚棠，也觉得这样的人实在可怕，但想想死在她手下的辽国忠魂，又皱眉道：“可是她手上沾满了大辽将士的血，大辽百姓谁提起她，不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血肉，这样的人，又怎能为我所用？”

耶律奇只笑道：“她现在手上沾满了辽国人的鲜血，日后自然也能沾满梁国人的鲜血。”

那副将知道耶律奇心意已决，不敢再多言，只得退到了一边。

戚棠意识飘忽的挥舞着长戟，大辽的将士虽多，却无人敢近身半步，似乎只要稍稍靠近戚棠，就是往阎王殿多走了一步，这种由心而生的畏惧，最难克服。

“啊！来啊！都上来啊！”戚棠双眼泛红，像是濒死的野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的嘶吼。

众人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拿着手中的武器指着戚棠，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扑了上来。

戚棠眼前闪过了一道光亮，那光亮中，有她母亲温暖的笑意，有父亲严厉却不失慈爱的目光，有兄长策马急驰的身影。戚棠只觉得万分温暖，好想就这样不顾一切的随着那抹光亮而去。她仿佛看见母亲在朝她招手，柔声道：“棠儿，快过来，母亲做了你最爱吃的梅子糕，来，来尝尝。”

戚棠眼神渐渐软了下来，早已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手中的长戟脱落在地，低声呢喃道：“母亲……”

耶律奇大喜，知道戚棠已经意识溃散，刚要下令生擒了戚棠的时候，戚棠身后的城楼上便飞落下来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城门也缓缓打开。

辽国将士没有准备，一时倒下了一片，慌乱的朝后退去。

“给本帅上！后退者，一律军法处置！”

耶律奇也被这突来的变故惊的一愣，眼看着戚棠就要到手了，梁国又是哪里来的精兵强将，竟在这时候扰乱了他的计划？

耶律奇定睛一看，就见那一队人马皆着黑衣银甲，当先那人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疾迟间，身上的黑袍迎风而舞，那周身的杀伐之气，丝毫不逊于戚棠！

眼见着那人就要到了戚棠身边，耶律奇心知活捉戚棠已是无望，却又不能就这样放虎归山，当下心中有了决断，一把拿过副将手中的长弓，三根箭羽上弦，齐齐朝着戚棠射了过去。

疾驰而来的顾启轩一见，心中暗道不好，也弯弓利落的朝着耶律奇射去三箭，两支箭羽被顾启轩的箭打偏了方向，最后一支却朝着戚棠的胸口而去。

“戚棠！”

顾启轩急红了眼，却终究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戚棠的身体被箭贯穿，只来得及接住她向后倒去的身子。

“戚棠！”

顾启轩把戚棠紧紧的护在怀里，掐着她的人中呼唤着，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气息微弱的人儿是曾经那个明艳动人的女子。

戚棠猛地吐了口血，意识恢复了许多，眼皮微睁，看向那个抱着自己的人，扯了扯嘴角道：“师……师兄……是你……”

顾启轩搂住戚棠，小心的为她擦拭着脸上的血污，声音带着沉痛道：“是我，是我来晚了。棠儿坚持住，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许是离死亡只差一步之遥，戚棠头脑万分清醒，朝着顾启轩笑道：“一别五年……原以为，再见不到师兄一面了，如此……算是最好的结果。”

话落，戚棠便又缓缓阖上了双眼。

顾启轩感受着戚棠生命在不断流逝，慌张的摇着戚棠的身体，急切的唤道：“戚棠！棠儿，你醒醒！”

戚棠唇角微动，只留下了一句话，便再没了生息。

“戚家人，只能站着死，不能跪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