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顺藤摸瓜（2/2）

陈清一时间震怒，心道：当年让吕盈袖自生自灭，竟是他的错处了，这样居心叵测的女人怎能留着！便立即下旨，将吕盈袖处以凌迟，族中亲眷一同斩首。

旨意还没传到天牢，那吕盈袖早有准备，用夹藏在鬓发里头的一只细小的银钿在脖颈上从左到右地划开，喷血而死。吕盈袖一死，上头陈清恼恨没能将她千刀万剐来泄愤，再一回神，却又觉出不对了。

吕盈袖从前是他的侧妃，如今却什么都不是。她又哪里来的本事能指使动江贵人？

可偏偏那吕盈袖已经死了，再也挖不出什么话了。

陈清一时烦躁起来，夜里至凤坤宫中陪伴六娘，随口道：“那谋害你的人，无论主谋还是其余牵连的，都让朕诛杀了。再有旁的事儿，也用不着你操心，你且好生养着身子。”

六娘哄着怀里的小皇子，瞧着小皇子困了，才交给身边的乳娘抱着，自己上来抓了陈清的胳膊道：“听说皇上杀了很多人。”

陈清笑道：“都是该死的人。”

六娘抿一抿唇，寻思了片刻道：“我还听说，最后查出来了就是吕氏主使了这件事，是因为此前的旧怨才想要我的命。我倒是奇了，吕盈袖也是个聪明人，为了从前的旧怨，就要冒这么大的风险置我于死地？这可不值得。”

陈清听着挑一挑眉，片刻道：“你管这些做什么，有朕呢。来，把那昭儿给我抱一会儿。”

“昭儿困了，您去哄琪儿吧。”六娘笑道：“乳母都哄了她一下午，偏不睡。您来了，这活儿交给您。”

正说着，隔壁暖阁里小公主哭了起来。六娘忙推陈清道：“你快点过去！琪儿最能哭闹，偏偏我这儿又不止她一个，她哭着把昭儿吵醒，昭儿也要哭了！”

陈清忙穿着鞋子跑过去了。却不料刚过去，六娘跟前的小皇子陈昭真被他姐姐的哭声吵醒了，一睁开眼睛就配合着他姐姐一同哭起来。六娘急了，朝隔壁喊道：“陈清，回来回来！昭儿哭起来了，你回来！抱着小公主回来一块儿哄！这带两个孩子不容易，一个哄不好，另一个也要跟着闹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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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被人加害一事因为吕盈袖的死，到底归于平静了。

不过几日之后，宫中就操办了盛大的典仪，为小皇子陈昭敕封储君，当日一同册了他姐姐陈琪为和惠公主。

有了嫡出的子嗣，陈清似乎额外舒心从容了。那什么膝下子嗣单薄、皇帝无福的传言早不攻自破，他没了这块石头压着，处事都平和了许多，脾气也不急了——只是在六娘看来，这多半是因着陈昭陈琪两个孩子不好带。

陈昭倒好，乖巧文静地，喜静不喜动。要命的是陈琪，别人家的孩子一天能睡十个时辰，她只睡五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全部在闹。或者是哭，或者是要玩，或者是要她爹娘抱。陈昭和他姐姐长在一处，每日瞧着他姐姐大闹凤坤宫，这还了得，多半是有样学样。他姐姐哭，他跟着哭。他姐姐玩个琉璃塔他也要个一模一样的，他姐姐要父亲抱着他也要抱着——注意，是他姐姐要啥他要啥，若父亲抱着姐姐、母亲来抱他，这是不行的！

若只是这样还不算麻烦，把主要矛盾陈琪解决就好。问题是陈昭这个孩子有个比陈琪更可怕的特点——他性子倔啊。

他一倔起来，说不吃东西就是不吃东西，说要个小南瓜你给他拿个大南瓜就是不行，说要爹书桌上的传国玉玺你给他拿一块玉佩哄是绝对不可以的。他一倔起来陈清都拿他没辙。

陈清时常被他气得头疼，忍不住数落六娘道：“你看看你，我自问是个温良和顺的皇帝，外头百姓们都歌颂我爱民如子、宽厚仁慈，所以陈昭这脾气绝对不是随了我！如此看来，这只能是妙莲你的问题啊！”

彼时六娘因为月子里补得太多，导致体内燥热；又因为脸肿了一圈，想减下来她连半块肉都不敢吃了。种种原因导致六娘脾气见长，她指着陈清大怒道：“你还敢来怪我？当初要册立他做储君，是谁说的他同你一般无二，有那什么经天纬地之才？至于我，外头朝臣们都赞我贤良淑德、恭顺温婉，我性子倔？我哪儿敢啊！”

那边陈清可不敢反驳。因为陈昭这孩子喜欢学他姐姐，更喜欢学他娘。他笑嘻嘻地看着他娘指着他爹叱骂一顿，自个儿马上抬起小手，呼哧一声将巴掌抡到了他爹脸上，与他娘配合地完美无缺。

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