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闹腾（2/2）

“我没醉。”陈清又笑了，盯着六娘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妙莲，我心悦你。”

六娘一口口水喷了出来。

“你……你你你……”她指着陈清，半晌扭头朝外唤道：“来人，来人！端一碗醒酒汤过来！”

“妙莲！”陈清抓住了她的手指：“没和你闹，我说的是实话。”说着叹气道：“信不信由你了。”

外头响起笃笃两声敲门声，是值守的小宦官上来了，问道：“是皇上要喝醒酒汤么？”

六娘刚想答话，陈清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的嘴唇，定定道：“再说一遍，我没醉，我清醒着。”

六娘无奈。半晌，她遣退了小宦官，和陈清道：“没醉，那就快点睡觉！”

陈清笑了。他脱下撕破的里衣，掀起被子钻进去。刚躺下，却又翻身起来，拱在六娘怀里。

六娘推他道：“又做什么！”

陈清嬉笑道：“我听听你的肚子。你这产期近了，我瞧着里头定是个强健的男嗣，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了。”

六娘这会儿其实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真想揍他。

“听出什么来了？”六娘瞪了他一眼。

陈清抬头笑看着六娘：“听出来这孩子同你一样貌美如花，同我一样智勇双全。来，你也一块儿听听……”

“哎呀好啦！”六娘手脚并用地往后躲，顺手抄起枕头砸他道：“你还睡不睡了，还睡不睡了！”

“别躲，再给我听听！”陈清爬着追上去。

六娘都给气笑了，抓着枕头砸在他头上。陈清哈哈大笑，去抓她的枕头道：“别打，别打啊！我告诉你啊，待会儿把腰扭了可怪不得我！”

“闭嘴！我就要打你！”六娘手里的枕头猛地甩在陈清下巴上：“你闹我是吧？看我今儿打不死你！”

陈清笑道：“你还来劲了！”伸手抄起另一只枕头和六娘对打。

俩人正闹得火热，六娘突地轻哼一声，眉头一拧双手按住了下腹。

陈清手上的枕头擎在半空，瞧着她就愣了：“怎地了，真把腰扭了？”说着忙上来查看。

六娘按着肚子，弯腰轻轻地喘气道：“疼。”

“可不是动了胎气？”陈清有点慌了，忙把她拉过来：“哪儿疼？要不要传御医？”

六娘睨他一眼：“下头疼！这都怪你！”

“这怎么能怪我呢。”陈清无辜地看着她：“是你先抄枕头的……”

话未说完，那边六娘竟“哎哟”一声，脸上冒出一层薄汉。

这可把陈清看傻了，也不敢再和她调笑，急急道：“真动了胎气？你别动，别动！”扭头唤道：“来人！传御医！”

六娘怀胎九月，四周伺候的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她走到哪儿外头都有医女跟着。这会儿殿外早有人候着，一听皇帝喊御医，为首两个医女连忙推门进来了。两人看皇后脸色发白，心知不好，其中一个出去传御医，另一个在床前跪下道：“让奴婢先给殿下瞧瞧。”

陈清抱着六娘，挽起她的袖子让医女诊治，一壁焦虑道：“就怕是动了胎气！”

六娘都九个月了，若一个不慎，早产也是有的——其实早个二三十天根本不算是早产，临盆之前的这一个月，哪一日都可能提前发作，四周医女产婆也都是备着的。

但这没到产期，提早了十几二十天，总是有些危险的。

六娘缩在陈清怀里，因为疼痛微微咬着唇。陈清看她这样，心里也越发紧张了。

医女跪着，倒没有先诊脉，而是细细打量六娘脸色，先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几粒小药丸来放在六娘鼻子底下。这药不是吃的，是闻的，六娘吸了一口气，那疼痛似乎缓解了些。医女问道：“娘娘是怎么个疼法？是针扎一样的疼，还是往下坠着疼？”

六娘咬着牙，轻声道：“我觉着是坠着疼。该不会真要发作了？”

她说着，忍不住抬眼四处打量陈清的寝殿。

这屋子可不是寻常的地方，乃是陈清平日里熬夜理政后，若不招幸女人，就要自个儿睡在这里。为着方便，这地方前头就连着南书房，可谓是乾清宫的重地了。难不成，她要在这地方生产？

想想都很难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