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恭王篡位（2/2）

她的面孔上笑意盈盈，一壁伸手抚上老皇帝长满黄斑的脸庞，轻笑道：“你的天下，我收下了。”

冯琴心里头很快活。多少年了，她从未这样快活过。终于得到了一直想要的东西啊……

她千方百计支持恭王、与陈清为敌，一是因为韦皇后既是陈清生母又是先帝皇后，若陈清登位，哪里还有她站脚的地方；二则是因着陈清虽然对待亲生父亲的手段狠毒了些，对待这个国家的子民却是十分敬业称职的，冯琴绝不希望看见一个日益强盛的越国。

将这个国家握在手中，随后利用掌权者的身份，一点一点地毁掉它……才是冯琴的心愿。

乌孙国已经不存在了，所有的皇室亲贵都早已死去。这个国家再也不可能得到复兴了。

既然这样，那就一同毁灭吧。

殿内的痛哭声成片响起。两位阁老拖着花白的胡子伏在地上哭得几乎晕厥，其中那位左丞相刘大人还大胆怒骂道：“圣上，圣上啊！您睁眼看看啊！您看看这些乱臣贼子……冯氏，你这毒妇啊！老臣听说了，圣上此次重病就是因为你在十二皇子的生辰宴上……”

他苍老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冯琴气急败坏地跑到了百叶窗下头捡起匕首，再次一刀结果了他。

冯琴拿着刀指着众人，殿外的银甲军同样手持弓箭对准众人。

“我看还有谁敢胡言乱语！”她厉喝道。

自然没有人再敢说什么了。大家都知道命是要紧的。

“贵妃娘娘，请您先移驾慈宁宫暂住吧。明日新皇就会颁布册封您为皇太后的圣旨。”刘福安上前朝冯琴躬身道，一壁抬手服侍她。

冯琴从容抬手，搭在了刘福安手臂上。她一壁走，一壁淡淡吩咐道：“先帝灵柩照例安放在重华宫中。诸位皇子们与其在这里哀嚎，不如早些安置先帝，去停灵的地方祭拜吧。”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寝殿门口。跟随她的数千位银甲军也一路随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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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坐在昭台殿厅堂的侧位上，她的上首坐着的是韦皇后。

二人膝下齐齐跪着东宫的所有妾室，连宝庆郡主都被母乳领着跪在最前头。

现在是元月初十，距离除夕宫变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天地早已颠覆，先帝驾崩之后，这个庞大的帝国迎来的并不是新生，而是不知会持续到什么时候的祸乱与动荡。

“皇后殿下，太子妃殿下，我们该怎么办啊！”领头哭泣的是姚良娣，她平日虽然性子刁蛮，到了这关头却再没一分胆量了。她抽噎道：“如今恭王已经登基，他竟然下旨废黜东宫殿下及东宫所有家眷为庶人，还下旨尊冯氏为皇太后，贬皇后殿下为太妃……这，这……怎么会这样？历来争储失败的皇子都没有好下场，我们是不是都要被杀了？”

“住嘴！”韦皇后拍案道：“什么败了？什么登基？如今坐在金銮殿上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新帝，他是反贼！再则，你们这不都活得好好地么，东宫外头有赵侧妃娘家的兵马护卫着，京城中还有太子当年在北疆的旧部与叛军对峙。他下旨贬东宫为庶人，只是逞口舌之快说说罢了，他敢攻进来吗？你们怕什么！”

韦皇后这段日子受了不少折磨，又每日操劳，如今面上苍老了不少，眼角的皱纹仿佛一夜之间就爬满了。只是她声色仍如往常威仪，一声拍案吓得姚良娣浑身一悚，缩着身子趴在地上说不出话。

殿内一时又静默下来。

“母后说得对，恭王篡位登基，将背负千古骂名。”久坐的六娘终于开口道：“你们哭什么？还没到要死的时候呢，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你们放心，那日圣上驾崩、恭王篡位，乾清宫后殿里那么多皇子和朝臣都眼睁睁地看着的。其中左丞相和几位老臣都是刚正不阿之辈，他们冒死将那日的事情宣告天下，如今京城百姓敢怒不敢言，都知道了圣上本是要传位给十二皇子，却遭恭王矫诏的。反贼就是反贼，即便坐上了龙椅也不会得到天地的认可。东宫本是储君，自然不能对祸事坐视不理，太子已经出宫召集朝臣，不日就能拨乱反正。”

这一席话倒令妾室们安心了许多。姚良娣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哭，旁侧两个姑姑端了热茶递给她。

六娘看着这些事到临头乱做一团的女人们，心下不免叹息。她朝皇后道：“母后，其实真正的问题出在冯家身上。若冯家真要与我们为敌，那事情就难办了。”

韦皇后神色一暗，随即也簇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