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发现端倪（1/2）

赵伯琮与司芮嫣随陈建功上山后，山上有一个小寨子，寨子的规模很小，和司芮嫣猜测的一样，最多能容纳两百余人，所以这山上的叛军数量绝对不多。

赵伯琮与司芮嫣一进入寨子，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异常浓厚，赵伯琮身娇肉贵有些不适应，司芮嫣赶紧将自己的手巾递给赵伯琮，让赵伯琮用手巾捂住口鼻。

赵伯琮照做，手巾上的味道与司芮嫣的体香有些相似，赵伯琮竟然胡思乱想起来。

司芮嫣不知道赵伯琮在想个什么，她的目光都被满寨的尸体吸引住了，她的目光扫来扫去，大致估算了地上被士卒聚集起来的尸体，确确实实有一两千具。一个满寨仅两百余人的山寨，能住得下一两千人？司芮嫣疑惑重重，她拉起赵伯琮往寨子内部走去，她要去的地方是厨房。

“来这里做什么？”赵伯琮疑惑地问道。

“伯琮，你看，这里的锅灶数量，一次性大约能煮一百到两百人的饭。”

“你怎么知道只能煮这么多？”

“行军扎营也需要做饭的好不好？见多了就大概知道一个锅灶对应能煮多少人的饭。”

“然后呢？你发生什么了？”

“外头的尸体有一两千具，可是锅灶数量出卖了这里的真实人数。”

“万一人家是分批煮饭的呢？”

“也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很低，走，我们出去要一个俘虏审问一下。”

司芮嫣又拉着赵伯琮从厨房出去，找到了陈建功。

“陈大人，这叛军俘虏关押在何处，我们要提审。”赵伯琮问道。

“禀太子，这些人起兵造反，罪该当诛，卑职下令不留活口，故而没有俘虏。”

“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司芮嫣与赵伯琮面面相觑，这些人造反，陈建功的下令诛杀虽合乎逻辑，但司芮嫣还是觉得这之间会有什么阴谋。司芮嫣又转身要去查看那些尸体，赵伯琮拉住司芮嫣，表示尸体堆积的地方血腥味太重了，还是不要过去为好。

“你在这里就好了，我自己过去。”司芮嫣给了赵伯琮一个放心的眼神。

赵伯琮放开司芮嫣，司芮嫣走了过去，此时这些叛军的尸体被堆叠成一座小山，横七竖八地。司芮嫣仔细看了看，这些人身上确实带有伤，有箭伤有刀伤，确实像是被军队所剿灭。

司芮嫣眼尖，发现被压在底下的尸体中充肆着大量的女尸。

“陈大人，这些女尸也是叛军吗？”司芮嫣高声问道。

“对，她们是叛军的家眷，也住在山上，我们进攻之时，她们也参战了。”

司芮嫣点了点头，而后从尸体堆中要将女尸挖出来，挖着挖着，司芮嫣皱了皱眉头，味道不对，战斗刚刚结束，不可能出现腐尸的味道，可是这里头已经出现了腐尸的味道，也就说很有可能这里有的人并非今日才死的。

司芮嫣心中开始有头绪，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上面的尸体搬开，将女尸挖出。这些女尸衣衫篓缕，和其余叛军的衣服无异，司芮嫣眨了眨眼，开始检查起这些女尸的身体起来，一具尸体并不能说明问题，若是每一具都出现了同一个问题，那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司芮嫣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藏起来没有透露出去，从尸体旁边离开。

兵卒清点完杀敌人数后，再统计了自己一方的伤亡人数，然后打扫战场，将寨子里的值钱的东西都一扫而空，最后放一把火，将这些尸体连同寨子一同烧掉。

回去的路上，赵伯琮与司芮嫣带着自己的亲兵走在大军的后头，前面的大军刚刚打了一场胜战，个个气宇昂扬，等着回去分军功，领奖赏。

赵伯琮看到司芮嫣一路沉默不语，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司芮嫣摇摇头，“在想一些事。”

“什么事？”

“那些尸体哪里来的。”

“我听说，有些纪律散漫的军痞会屠杀百姓冒充杀敌，不知道陈建功他们是不是？”

司芮嫣顿时一惊，“还有这般丧尽天良之事？”

“你从军这么久不知道这种黑幕？”

“不曾，我们司家军没干过这种事。”

“也对，你们是有真材实料的，要军功上阵杀敌就好，不似那些无用的人，战场上打不过敌人，只能屠杀百姓冒充军功。”

“经你这么一说，我越来越觉得陈建功就是屠杀百姓骗军功。”

“为何如此觉得？”

“那堆尸体已经出现腐烂的气味，说明有些人不是在今日的战斗中死的，可能是昨日，或者前日，腐烂程度还很低，应该时间不长，然后从那些女子的尸首中可以看出，她们临死前遭受性侵，应该是**，若是遭遇**而死，衣裳势必不得完整，甚至**裸，但她们衣裳虽是破旧，却都穿有衣服，应该是有些事后替她们穿好衣服，伪装成战亡。”

“你的意思是陈建功屠杀百姓冒骗军功，甚至放纵军队**良家妇女？”

“嗯，那里的女尸如此多，应该都是无辜百姓的妻女。”

赵伯琮目光中闪烁着怒火，大宋治下竟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他果真胆大包天。”

“伯琮，也许我们不该来鲧州的。”

“与我们何干？”

“若是我们不来，陈建功就不需伪装这一切，直接向朝廷虚报军情即可，这些百姓也不至于枉死。”

“我们错了吗？”赵伯琮不禁叹气，心中好不是滋味。

大军回到郡城后，士卒在城外的军营驻扎，军纪散漫，士兵可以随意离开军营入城。赵伯琮身为皇太子，陈建功安排的居住地点郡城里的一座府邸。

到了夜里，陈建功举办庆功宴，庆功宴是安排在郡城最大的一间酒楼里，处于饥荒灾年，能活下来的酒楼几乎都有朝廷的背景，而这间酒楼的背景便是鲧州巡抚陈建功。

驻扎在城外的大大小小将领陆续到来，这些将领都是秦桧一脉的人，自然与陈建功奸情深厚，同时对赵伯琮与司芮嫣都带有敌意。

庆功宴开始后，陈建功的身份为巡抚，正二品，按道理比身为皇太子的赵伯琮的身份要低很多，但其自持强龙不压低头蛇，背后又有丞相秦桧撑腰，其完完全全不将赵伯琮放在眼里，像这种庆功宴理应由身份最高的赵伯琮最先发言讲一些犒赏三军的话，但陈建功并不给赵伯琮机会，而是鸠占雀巢，自怡自乐地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煽动人心的话。

赵伯琮表面尚且能保持风轻云淡，但其心中早已经怒火中烧，这种挑战天威的举动在王朝礼数中完全可视为造反，正如古时问鼎中原这一典故，楚庄王自持楚国国力强盛，睥睨九州，于是其派人前往询问周天子：“寡人知大禹铸有九鼎，三代相传，以传世之宝，现存于洛邑，敢问，这九鼎，有多重？”楚庄王表面虽是在问鼎之重量，言外之意却是说要取代周天子。

好不容易才等到陈建功啰啰嗦嗦地废话完毕，这期间陈建功只字未提赵伯琮，将赵伯琮当成空气，索然无视。

待陈建功讲话完毕，众将士开始吃肉喝酒各种吹嘘，酒宴上瞬间热闹非凡。反观赵伯琮这一桌，显然是被排挤冷落，本来与赵伯琮同桌的几名将领也索性离开，去往别桌和人家拼酒起来。

“这倒也清净。”司芮嫣乐呵呵地一边夹菜一边说道。

“敢情羞辱的不是你。”赵伯琮没好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