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周庆典（1/2）

“丞相辛苦！”子楚收回吕不韦双手奉上的虎符。

“只算是不辱使命！”吕不韦中气十足，羽扇纶巾，意气风发。

“蒙老将军辛苦！”子楚敬佩的看着这位长辈，屡屡为大秦立下赫赫战功。

“为大秦效力，不辛苦！”蒙骜很是谦虚。

“二位请！”子楚看着自己的左右臂膀，很是满意，如今自己有文武肱骨，足以傲视群雄！

蒙骜和吕不韦紧跟着子楚进入大殿，编钟声音响起，清脆悦耳，奏不出众人的喜悦。

众人纷纷入席，一片和乐之色，蒙恬紧跟赵政，二人皆身穿玄色礼服，向众人行礼，坐到成蛟一旁。

“请东周君入殿！”子楚正襟危坐，安如磐石，如同天生的王者，睥睨众生。

“请东周君入殿！”谒者重复着子楚的话，一时间殿内皆严肃起来，一个个擦亮眼睛，看着东周君的笑话。

“父王，这是我大秦的庆功宴，为何请东周君入殿？”赵政觉得，士可杀不可辱，好歹是一国之君，不该遭受如此羞辱。

“喝，这都不明白，让你我看看那失败者的下场，引以为戒！”成蛟不屑地看了赵政一眼。

“东周君到！”言语间，东周君已经被逼着进入了大殿，站在大殿中央，任由百官向自己投来各样的目光，龙困浅滩被虾戏，东周君皱了皱眉头，努力想要屏蔽掉众人或戏谑或嘲讽或怜悯的眼光，虽为阶下囚，身为姬姓王室的尊严不能丢，衣服早已经有些脏乱，是天子形制的上衣下裳，周人崇尚火德，一身赤色，上边还绣着精美的十二章纹，玉佩早已经被上缴，头发乱蓬蓬的，灰头土脸，纵使挺胸抬头，还是散发着阶下囚的味道。

“宣读众将士军功！”子楚头戴九旒冠冕，秦人尚水德，身穿玄色冕服，也绣着象征帝王的十二章纹，意气风发，霸气逼人，盯着大厅中央的东周君，看不出什么表情。

“上将军吕不韦：决策有功，赏千金，副将蒙骜，攻城有功，斩首三百，赏千金，官拜上卿！裨将军蒙武，封锁巩城，斩首四百零三，官拜护军！樊於期护粮草有功，斩首八十六，赏金五百……”谒者声音洪亮，充满了自豪于戏谑，东周君便在大厅中站着听，心中苦闷谁人能知？

殿外的士兵们听到自己的名字和封赏，无不欢呼雀跃，整齐划一，武器发出悦耳的声音，喊着“大秦万年！”传至大殿，众人无不热血沸腾。

“东周君，这阶下囚的滋味如何？”子楚放松的坐在大殿之上，睥睨这东周君。

“阶下囚的滋味，恐怕秦王要亲自尝过才知道！”东周君毫不示弱，大腹便便，不卑不亢，心中早已经翻滚如波涛，听着上百上百的人头成为秦人封功赏爵的筹码，心中如针扎，如刀割，一滴一滴的鲜血，灼伤了自己的灵魂。那些都是奋力想要保住大周最后一点尊严和王畿的勇士啊！在他人眼中，只是冰冷的数字，冰冷的金钱名利，与他确实一个个实实在在铁血男儿，是大周最后的骨气与尊严！

“武王伐纣，分封诸侯，八百年，皆毁在了东周君的手上啊！”子楚满是感慨，周王室八百余年，英主不少，却也改变不了灭亡的命运。

“杰自知愧对天地祖宗，妄为天子后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东周君自知自己无颜苟活。

“我大秦受封于天子，自然要为天子效命。既然东周君知道愧对天地祖宗，那就罚你和你的子孙贬为周君，迁居阳人聚，为周先王守祀。算是在天地祖宗面前悔过！”九旒遮住了子楚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旒珠波澜不惊，声如洪钟，字正腔圆。

“成王败寇，姬杰失德，这便向天地祖宗赔罪！”东周君面朝殿外的蓝天，拜了又拜，被秦王左迁贬低，简直是扒了祖坟一般的羞辱啊！如今还要自己在列祖列宗面前反省，为后世唾弃。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如此屈辱的死了，更加是贻笑大方！东周君没有再看众人，径自走出殿外，脚步沉稳，这是他东周君最后的尊严。

“今日宴会，还望列国使臣尽兴！”子楚看向表情各异的列国使臣，不怒自威。

“恭贺秦君尽得周地！”韩国使臣连忙离开坐席，恭喜秦王。

“韩国使臣此言差矣，什么叫尽得周地，我等列国尽是天子封赏，亦为周地！”吕不韦在一旁敲打着韩国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