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青苓一曲断心肠（1/2）

不久，乐府令派来的琴者便到了，行过礼，问过曲目，便弹了起来。

来者很是优雅，虽然衣着简素却丝毫不影响她温润的气场。手指袖长，似葱白一般，轻轻拨弄琴弦，手指似是芭蕾舞者，轻快而有节奏，弹挑拨弄似是一气呵成，很是复杂，看得人眼花缭乱。随着指尖跳跃，一阵流水之声便传入耳中。

青萍暗暗羡慕，是不是所有的舞者、乐者都有这般温润的气质？王后是、蕙谣是，这个不知名的琴者也是。看来自己还要多多修习舞蹈才是！

随着前奏进入尾声，青苓便唱了起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声音微颤，不似是急迫的等待情郎，更像是黑暗中，等待着阳光的照拂，是绝望中的最后一点希望。尤其是“挑兮达兮。”更是让听者为之动容。“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更是感觉到一种相见遥遥无期的感觉闻者断肠。

一曲终了，众人都没有从青苓歌曲中传达的悲伤中回过神来。良久都很安静，琴者很是尴尬，只得继续重复着末尾。“是我唱的不好，好安静，空气都凝固了。”青苓很是失落，脸色似白露时节的夏花，有点焉，还要在枝头强撑着精神。“哪里的话，姐姐的歌似是火凤囚于灵枷的哀鸣，在等着自己的青鸟。姐姐的歌，配着姐姐的一身装扮，真的好似为情而生一般！”政儿连连夸赞，看向了蒙恬。“没想到几日不见，政儿倒是学会了油嘴滑舌！”青萍打趣接着道其实眼角挂满了泪珠，她想起了在兴乐宫初见苓儿的场景。苓儿头发乱蓬蓬的，灰头土脸，鼻子上的黑头很多，满脸都是灰尘。还未入夏，苓儿只穿了件单薄的锦衣，有些短，很多地方满是破烂。脚上也都是冻伤，鞋子也很小，脚硬硬的挤进鞋里，鞋头已经被脚撑烂，足弓很是弯曲，倒在地上，呆滞的看向远方。记得青苓刚刚来到步高宫时也是蜷缩着睡觉，恐怕是常年养成的习惯。

“姐姐听着歌怎么哭了？”青苓惊慌失措。“我心疼啊！”满是哽咽，“妹妹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知我者姐姐！姐姐莫要这样，太子和蒙公子还在呢！”青苓来到姐姐身旁，抓着青萍的手，抚着后背安慰着。蒙恬在一旁看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不知所措。

“早知道就不点这首《子衿》了，竟勾起了妹妹的在兴乐宫的往事。”青萍满是哽咽，“还好姐姐点了《子衿》其他的我也未必会唱，这首《子衿》是妹妹最熟练的歌了！”青苓很是满足，甜甜的笑了。

“离开姐姐后，一直等着姐姐接我，我天天唱着《子衿》每天都想着与姐姐再次见面的场景，想着会有天女下凡，带我离开，想着些许有一天，我会遇到我生命中的良人，安慰着我，在我被打骂的时候拦着那些人，在我淘米的时候为我提起袖子，还会温暖的对我笑。”说着青苓也哽咽了，“这一等便是十年。”二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姐姐那天出现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是天仙下凡，和着阳光，点亮了我的眼睛。”

政儿和蒙恬看着不知所措，脸上写满了心疼。

“两位姐姐莫要再哭！我和蒙恬以后会护好你们的！不会让你们再受半点苦！”赵政心中更加坚定，一定要变强，让亏欠姐姐之人都一一偿还！

“哈哈，姐姐记住你的话了！”青萍破涕为笑，自豪的喊着政儿。“他日为王为君，切莫要王后还有你月狐姐姐在受苦了！”“还有阿房姐姐！”政儿补充着，扶起了两位姐姐。

“难得苓儿想过来，竟然提起了这等伤心事！”青萍很是惋惜，坐回自己的席位，看向蒙恬“蒙公子觉得我的妹妹如何？”事发突然，蒙恬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我的确有些唐突！”青萍笑了笑。“姐姐！”青苓很是害羞，拉着青萍不欲让她再说下去。

“我这妹妹胆小，有些事也只能我这个当姐姐的替妹妹说。”青萍的样子就像是青苓的家长。“吾妹钟意于你，如今也算是见过一面，我也小试公子，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不知蒙公子是何看法？”“君上王后未曾告知父母，蒙恬不敢私自决断！”蒙恬连忙行了揖礼，很是受惊。

“你倒是个孝子。也罢，今日确是有些唐突。只是吾妹受的苦多，正值豆蔻年华，早日觅得良人，我这心也就放下了。”看着蒙恬觉得越发满意。青萍眼中还有方才恸哭的痕迹，还好今日的胭脂和面妆并不浓重，并未影响到青萍姣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