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尴尬（1/2）

看着谢姑姑远去的背影，谢蓁淡淡的叹口气。

自己真的能对被退婚无所谓吗？可心里那隐隐作痛的感觉又是为了什么……

谢姑姑到了老国公的院子里，刚坐下，便愤愤不平的对老国公道：“那女人真是狼心狗肺！竟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退了蓁儿的婚事。爹，你说这要怎么办才好？就任由她这般刻薄作为吗？”

老国公见女儿这样子，自己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不用自己再开口，婚事就退了，省了多少事儿啊！可被退了婚，总归伤了蓁儿的名声，何况是在这个时间段被退婚，蓁儿心里该如何煎熬啊……

上为君命，下有亲情。真应了那句老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老国公无奈地摇摇头，语气缓缓：“景珍，这桩婚事儿，没了就没了吧。天命不可违，那不是良缘。”

“爹！你莫不是老糊涂了？！门当户对，也算青梅竹马，怎么就不是良缘？难道这十几年都是一场梦不成？”谢姑姑怒得口不择言，想到谢蓁自小坎坷，父女缘又薄，便心里一颤，“蓁儿以后，可怎么办……在我看来，宸世子是对蓁儿极好极好的。爹爹，不如，不如咱们进宫去求旨？”

“胡闹！”老国公听见自家女儿那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却突然动了怒，心里庆幸今日听见了这番话，不然还不知要惹出多少事端！

谢姑姑被老国公激动地态度弄得一怔，久久不能回神。

老国公见状，屏退了屋里的下人。

见闲杂人等都避了出去，老国公才看着面前的女儿，带着愁绪道：“景珍，不可求旨！你可知，我原也是打算――令蓁儿退了婚事的……”

“爹！”谢姑姑一惊。

老国公像是早料到了她会有这番反应，也不意外，继续说到：“今上，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不受重视的皇子了――他早已成长为一个深谋远虑的帝王，古往今来有哪个帝王不会忌讳勋贵之间的联姻？诜王府身份本就特殊，咱们家，是有实权的世家，那实权，还是每代帝王都会眼红的兵权！即使你弟弟没了，可军中忠于谢家的人也不在少数，你说皇上，他怎么会放任咱们府和诜王府联姻？一旦联姻，等待我们两府的，势必就是灭族之祸啊！与其如此，还不如我们退一步，一则，是为明哲保身，二则，也是为了守住咱们谢家祖先打下来的百年基业。谢家的百年基业，不能毁在我的手上！”老国公说完这一大段话，大概是累了，停顿了一会儿，才悠悠的补了一句：“如今这样，也好……”

谢姑姑听完，心里一沉，一时发不出声来。良久，才苦笑一声，语气悲凉：“呵，说到底，其实就是爹爹你的自私！当年，为了家国大义，你没有拒绝宫里，把我嫁给了一个质子；如今，你又因为宫里，生生断了蓁儿的好婚事。你不过就是想在那昏君心里留下一个忠君爱国的好形象，却造了多少儿女孽！心心念念这谢家百年基业的人，从头到尾其实也只有你一个人！这些死物早就害苦了我，如今又要来害蓁儿，要这些害人的东西有何用？！如果人，真的有投胎重来一说，那么早在十七年前，我便宁愿自己化为灰烬……爹爹啊，你可知我刚嫁过去那两年为什么一直不孕？因为我的夫君，从来不碰我！我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被用来交换的廉价物件儿，若不是我自己最后低声下气的示好，你以为能有外人眼里的举案齐眉吗？我受了多少你们不知道的苦楚，如今，你又准备让蓁儿走上我的老路吗？！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恨自己是生在谢家的女儿！”

这番话落下，谢姑姑早已泪流满面。最终，谢姑姑夺门而去。

听着谢姑姑嘴里道来种种往事，老国公心神一震，一双混浊的眼里，闪过沉思，哀容满面。“我，自私吗……”老国公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谢蓁赶在晚膳之前，去了风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