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帝心（2/2）

御书房里。

虽谢蓁离去了，可绍梁帝仍未再拿起折子。

肖黔从外边进来了，上前亲自给绍梁帝添了茶，是有解郁安神功效的茶水。“皇上，您喝口茶歇歇。”肖黔小心地端起茶杯，递在绍梁帝面前。

绍梁帝看了他一眼，随后舒心道：“朕身边，也就你最贴心。”绍梁帝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皇上抬举奴婢了。”肖黔谄笑。

“你看这谢家小姐，如何？”绍梁帝语气淡淡。

“宜芳县主，自是好的。”肖黔用县主封号来代指谢蓁，一是回答绍梁帝，谢蓁人好，二是拍绍梁帝的马屁，取得封号好。

不得不说，肖黔果然人精得很，不愧是绍梁帝身边的红人。

绍梁帝听此，心里回味了一下，很快也明白过来肖黔的意有所指，心里更是舒爽，只面上笑骂：“你个狡猾的老东西。”“皇上夸的是。”肖黔笑着应下。

“这孩子，十分像她。若是……”说着，绍梁帝心中不免回忆起年轻时，几人结伴而游的时光，眼里闪过暖意，向往，最后却沉淀为难受，失落……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在心头，令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皇上……”肖黔也皱了眉，想要安慰安慰绍梁帝，却又不知从何下手，最终只悠悠道了句：“皇上今已贵为天子，何故再叹气呢。”

“是啊，朕如今坐拥天下，缘何心内尚有一丝不满足呢？可见，人都是贪心的，就连朕，也不例外啊。”绍梁帝苦笑感慨。

“皇上不是贪心，只是太过重情重义，您可是一位仁明的君主呢。”肖黔嘴皮子利索地讨好着绍梁帝。

“行了行了，你整天就知道哄朕高兴。”绍梁帝心情好了一点，转头吩咐肖黔，“去给礼部传旨，让他们好生操办皇后的生辰宴。然后，去把吴之柳给朕召来，谢景霖来信说首战告捷，只粮草不大充裕，朕得找他来商量商量。”

肖黔点点头，便欲下去传旨。他心里头明白，这是绍梁帝有意告诉他传吴之柳来的缘由的，好让他提前知会吴之柳一声儿。

“哎等等。”绍梁帝忽然喊道。肖黔心里即使疑惑，也只得停下，耐心地等绍梁帝的吩咐，不敢擅自发问。

“去把御林军指挥使来一起召来。”绍梁帝接着道。

肖黔疑惑地看了一眼绍梁帝，后又飞快地低下了头，绍梁帝虽也注意到了肖黔的举动，却并未再开口解释什么。见此，肖黔转身出去了。

御书房里此刻便只剩下绍梁帝一人。绍梁帝愣愣地盯着不远处的香炉发呆，良久，口中溢出一句呢喃：“桐儿……”

绍梁帝仿佛透过袅袅烟雾又看见了那年，春红柳绿时，大禅寺后山的那群少男少女，耳边依稀回响着几个女孩儿的打趣声儿和甜美的笑声……

如今的自己――已经在慢慢变老了吗？不然，为何这段时日总是无法安睡，心绪不宁呢？

这到底是怎么了……绍梁帝不自觉地端起面前的茶杯，重重地喝了一口。

茶水有点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