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送别(1/2)
邢蒙似乎也是发觉了自己好像和平常比起来太过异样了,就闭上嘴,没再说话了,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阮绿见他这样子,心说,这才附和你的形象嘛!
两人直到进了厨房也没再说一句话。
提完水,邢蒙也没出去,而是叫阮绿过去起火烧锅。
阮绿是知道邢蒙会厨艺的,而且似乎做得还不错,也就心甘情愿听他话去起火了。
阮母见邢蒙这架势,“阿蒙啊,你还会做饭呢?”
邢蒙点点头,阮母立刻又咋咋呼呼了起来,“不得了啊,不得了,谁家女儿要是嫁给你,那可真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看你长得又好看,心眼好,还会做饭。”
阮绿坐在灶边听着阮母的话,心说,娘,你刚刚不是才说君子远庖厨吗?这打脸也打得太快了。
而且您以前也不时这样的啊,怎么见到邢蒙就像看女婿似的,不行不行,可不能让娘把大姐推火坑里,人家可是有心上人的。
阮绿坚定地点了点头,得找个时间和娘说说。
阮母一开始只以为邢蒙只是会做几个家常菜,就放任他去,等下做不好自己吃了就是。
而且主厨王氏和李氏还没来,不怕耽误事。
但是没想到的是邢蒙炒了几个家常菜,但是香味十足啊,一点都不像厨艺平平的样子。
阮母正要捧场呢,外边就传来了王氏高声说话的声音,“这是谁在炒菜啊?味道这么香。”
一听这声音,阮母喜笑颜开,立刻扭身出去,“王大姐,你可算来了。”
然后两妇人就把重要的事抛后头,到一边嘀嘀咕咕去。
说了会话,王氏再随阮母进来,就是眼带金光,一个劲地盯着邢蒙的身影,上上下下地把邢蒙全身打量了个遍。
等到邢蒙转过身来的时候,更是金光大放,顾不得和阮母眼神交流,王氏就上前去了。
“嘿,小伙子啊,你年纪不大,怎么就做得了这一手好菜啊?”王氏故意上前和人搭讪道。
邢蒙态度还算好的,虽然没对阮家人那么容忍度高,还是有问必答的,“自己学的,婶子要是想做菜的话就交给您了。”
“不不不,你做得这么好吃祭神的菜就你来做吧,那些宴客的菜比较多,就我等下来做吧。”王氏连连摆手道,谈到正事,王氏还是严肃点了的。
李氏不久也到了,因为李氏比较沉闷,不是那种性格很热络的人,为避免像刚刚和阮云阮绿说话那样,阮氏就没跟她多八卦,却在李氏惊讶探究地打量邢蒙的时候,还是说了两句。
怕耽误时辰,阮母没再敢多八卦,和王氏李氏三人包揽了厨房里的杂事。
于是厨房里才算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了。
邢蒙做完菜的时候,外面太阳已经出来了。
王氏就接手了,对于宴客的菜,阮绿虽然想做好吃点,让大家吃得尽兴而归,无奈宴客的分量大,阮绿翻不动那锅铲。
只好在一旁指点王氏做什么菜,怎么做。
邢蒙帮着阮母把菜端出去,阮母自己也跟着出去准备祭神事宜了。
外面一些和阮家关系比较亲近的人,比如陈掌柜,张汉忠,阮长禄阮长福两家人都来了。
张汉忠一向晚起,此时强行清醒倒让他脸上带着些清爽。
阮希阮蕴也已经过来了,见这么多人,热热闹闹的,虽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也是忙得不亦乐乎,跑上跑下的,非常热情。
阮蕴像个小炮仗似的,大人们见到这么活泼可爱的孩子,也是喜欢的紧,而且阮蕴还这么小,就会招呼客人了,不由就夸赞了两句,如此,就更加不得了了,阮蕴咧着嘴更是开心地忙活着。
过了卯时,住得近的,离得远的,都陆陆续续到了。
而赵家,赵瑞东卯时的时候才刚出门。
赵瑞东急急忙忙走出赵府,眼底一片青黑,脸上满是倦色。
阿贵备好马车,赵瑞东一脚踩上马车,脸上带着一抹忧虑。
这个时辰集市上已经有人了,马车走得不快,直到走出县里挨挨挤挤的道路,踏入人烟稀少的土路,赵瑞东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赵瑞东闭目养神,阿贵突然小声地转过身,“老爷,刚刚出门的时候,线人来说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赵瑞东眼睛猛地睁开,虎目迸发出一道摄人的光。
“是的,老爷,这么多天了,他们应该等得不耐烦了吧。”阿贵猜测道。
赵瑞东“呵”的一声冷笑道,“你以为他们会那么容易放弃?大概是被什么事绊住手脚了。”
说完,赵瑞东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阿贵见老爷那么疲倦,想到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就没再打扰他。
驾着马车就是快,不过半个时辰,赵瑞东就到了阮家。
阮家喜气洋洋的,在外面就听到屋内的说话声,吵杂,但是却很舒心。
赵瑞东整理了一下坐得有点皱了的袍子,才进去。
阮家,阮长福正在陪客人,阮母和阮云端着祭品,为上梁前的祭神做做准备。
赵逸昌和赵逸轩兄弟俩各自吊着一左一右两只手,看着面前人来人往。
赵逸轩看着这满屋子的人,一脸的不耐烦,坐立不安,时不时期待地看向门口的方向,今天终于可以离开这破地方了,老爹怎么还不来?
在赵逸轩再次看向门口的时候,赵瑞东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赵逸轩一喜,原本颓唐的身子一下子站了起来,还向赵瑞东走去。
“爹,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我们今天可以回家了吧!”
赵逸轩幽怨地看着老爹。
赵瑞东看着儿子这扭捏的样子,鸡皮疙瘩掉一地,拍了他一巴掌,“给我正常点,回家的事等下再说。”
赵逸轩站直了身,听到赵瑞东的话虎躯一震,“爹,你不是还要把我们留在这里吧?”
赵瑞东说完就走向阮长福,没理会赵逸轩的问话,赵逸轩想追上去问问,但是看到赵瑞东一走过去就立刻被人围住了。
皱了皱眉,还是等下再去吧。
赵瑞东走过去跟阮长福祝贺,知道他忙就没有再多麻烦他,自己做到了两个儿子旁边。阮长福招呼好那些客人,让他们自便。
正要去找那个唱诵贺词的,就听到了一道尖锐的妇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唉呀,妹夫家今天大喜啊,真是可喜可贺啊。”
阮长福停下了正要向后面去的脚步,转身见是连氏,一开始是不太高兴的但没有表现出来,听到后面祝贺的话,也不好摆脸色给人看,只好扬起笑脸迎大舅子夫妻。招呼他们到一旁坐着,人就走了。
连英杰看得出妹夫敷衍的态度,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阮家还没落魄时,阮长福因着妻子就对他们一家人的行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得到的回报却是他们的冷漠无情。
阮长福想着这些去找那正准备着贺词的先生那里,做这一行的也是有点墨水的,请的这个人也算是村里有名望的。
“先生,您准备得怎么样了?外面一切准备就绪。”阮长福恭敬客气地说道。
“行,我也准备好了,我们先出去吧。”那人站起来领先走了出去。
阮绿没有出去看上梁仪式,还在厨房忙着准备请客的饭菜。
几个女的都没有出去,但是就是在里面也能感受到外边的热闹,喜气。
等到外面上完梁,厨房里一盘盘的菜都快没地方放了,阮家的女眷和帮忙的王氏,李氏把菜一一给上了,大家都热热闹闹地吃起了饭。
阮家的一家子和阮阿婆坐一桌,开了桌,说话的声音就没那么吵杂了,大家都顾着吃饭,就是有那么几个人在说话也影响不了谁。
大家都吃得很合乐,饭后,人渐渐散了。
阮氏几人还要收拾碗碟,这个没什么好吃的年代,宴席上的饭菜往往都是要被一扫而空的,都不用怎么收拾。
阮绿正叠这盘子给大人端进厨房,就听到阮母叫她,“阿绿啊,你铁牛叔找你呢。”
阮绿听完,大概猜到他是有了回复。
手抓着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才走出去。
铁牛对人虽然都不太热络,但是向来见谁都是有个笑脸的。
发觉有人走过来,铁牛扬起了笑容,搓搓手,“阿绿丫头,上次你跟我说的要我家杜鹃和梨花过来做工的话还有效吗?”
铁牛看着阮绿,眼神有点迫切,实在是回到家,一跟妻女说了这件事,他就被臭骂了一顿,说这么好的事也不赶快答应,这也是因为他们家分家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只一间破破烂烂的,既不能遮风又挡不了雨的茅草屋,而家里的几个女儿年龄也到了,年龄还相近,不得不干多点活给女儿准备份嫁妆。
而铁牛被媳妇训了一顿,也真是委屈极了,他还不是看工钱太高,怕活太累太重累到女儿吗?
不过好在受伤的心情很快就被三女儿梨花的安慰抚平。
“有,工钱还是按之前的算,后天准时过来上工就可以了。”
解决了一桩心事,铁牛浑身轻松地回去了。
吃完了饭,堂屋还有些客人没有走,阮长福只得作陪。
阮绿和阮云路过堂屋正要进屋里休息会,就被人叫住,“村长。”
阮绿一见是他,心里连声叹道,这个村长的位置看来挺不好做的。
“丫头,今天上了梁,那什么时候开工啊?”村长面色黝黑,又瘦得皮包骨,从脸上还真无法看出他的真实情绪来。
阮绿哭笑不得,“村长,您总得让我们休息几天吧,而且那些果子现在还没来呢。”
阮长寿这时正扶着怀孕地妻子,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走过来,听到他们俩的对话。
立时停下来,打断阮绿的话,“那些果子昨天下午刚摘完了,我是看你们这两天忙,就想等几天过来再问问看。”
“那太好了,”村长欢喜地一笑,露出了泛黄,稀疏的一口牙齿,这下总算让人看出他的情绪来了。
阮绿哑口无言,这两个人轮流着坑自己啊。
却还是道:“三叔,那你明天就拉过来吧。”
阮绿对阮长寿说完就转头对村长道,“村长,我明天收完果子就去你们家找你,到时候再挑看要谁。”
村长一听这话,原本松弛耷拉着的眼皮硬是撑了起来,露出了一双混浊的眼睛,赶紧应道,“行行,那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叫他们明天在家里等着。”
阮绿之所以要自己去人家家里挑,是因为一个人住的环境可以看出她有怎么样的生活习惯,做这吃的方面,虽然别人看不见,但总得要干净一点的。
阮长福正要送阮长禄一家出去,就遇到阮长寿扶着阮三婶出去散步消食回来。
阮长寿见阮二一家要走了,连忙道,“那我们也走吧,丫丫等下睡醒该要找爹娘了。”
于是阮长寿扶着妻子又走出去了,阮阿婆跟在后面也要出去,阮长福察觉了,连忙制止,“娘,我们刚刚不是说好了吗?您以后就跟我们住的。”
阮阿婆斜了他一眼,“那我也得回去拿衣服不是。”
“娘,我明天还要过来送果子的,今晚回去我让婆子给你收拾了,明天顺便再带过来就好了,您免得再跑一趟。”阮长寿立刻抢声道,还在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洋洋得意,犹不自知阮阿婆瞪视了他一眼,一个个的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阮阿婆叹了口气,“算了,我等下自己先回茅屋拿衣服吧。”
阮长寿后知后觉,自己的语气似乎太过迫不及待了?
讪讪地挠了挠后脑勺,没敢再说话。
阮家三兄弟一起出去,阮大和阮二看着阮三扶着媳妇上了牛车离开。
阮长禄正要踏上车回去,阮长福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等一下,等一下,二弟,先借一步说话。”
阮长禄疑惑地看着他,一脸茫然,还是下了车。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阮二婶见临走出了这茬,就觉得阮长福是有什么事要求自家,皱着眉思索着,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希望丈夫不要盲目答应别人的要求。
不过想想自己丈夫那个平时闷不吭声,但脑子一向有主意,比自己还精明着呢,阮二婶就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阮长福带着阮长禄走到一边,“二弟,是这样子的,阿希这不是该到读书的年龄了吗?之前他在家里也是有上过学堂的,那时候没办法只能回家,现在是可以重新送他去读书了,但是我们家在县里那边又没什么人可以照顾他,你看能不能和弟妹商量一下,让阿希暂住你们家。”
阮长禄皱着眉,假装思索了一下,有点为难地道,“这事我得回去和阿旋商量一下,我一个人不能做这个主,你也知道,我平常忙,都不怎么在家的。”
“当然,当然,是要和弟妹商量下的,那我等你答复。”阮长福做足了姿态。
看着阮二一家走了的背影,阮长福哪还有刚刚对着弟弟的唯唯诺诺的样子,嘴角一挑,无奈地摇了摇头进去
。
送走了阮长寿阮长禄,堂屋只还有赵瑞东父子三人在,阮长福走进去的时候,赵逸轩脸色不是很好,抿着唇,怒视着赵瑞东。
阮长福讶异了一下,就淡定地走了过去。
“阮老弟,我们家这两个兔崽子这阵子真是麻烦你们了,可有什么地方做错?要是有的话尽管说,我一定好好管教管教他们。”赵瑞东在阮长福还没走到的时候就先站了起来发声。
阮长福见这话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啊,等着赵瑞东往下说。
“阮老弟啊,我这里有件事还是得要麻烦你们。”
赵瑞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阮长福抽了抽嘴角,这画面怎么这么熟悉?可不就是自己刚刚求二弟办事的模样吗?
或许是感同身受,阮长福知道赵瑞东这事恐怕离不开赵家那两个小子,却还是开口了。
“怎么了?赵兄有事就说,谈不上麻不麻烦的。”阮长福一咬牙,爽快地应承道。
阮长福这样子正中了赵瑞东的意,“是这样的,这两个小子在这里住了这么阵子,我看他们确实约束了不少,本来我们是说好今天领这两兔崽子回去的,无奈我这阵子要出远门一趟,我怕家中无人约束管教他们,他们又要乱来,所以想在麻烦阮老弟一阵子,我会尽快回来的。”
阮长福腹诽,果真如此,这两小子又不是小孩子,还得人看着呢!何况真担心他们,那带着一起去不更好。
吐槽是吐槽,阮长福还是笑眯眯地应了下来,“这多大事啊,没问题,没问题。”
见阮长福一副快吐血的样子,赵瑞东也不好太得寸进尺,自己儿子可是要落他手里的。
赵瑞东招招手,让阮长福附耳过去。
看两个大老男人耳鬓厮磨,赵逸轩赶紧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赵逸昌也嫌弃地撇开了眼。
只见阮长福眉眼渐开,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边了,“那我先代小女承蒙赵大哥照顾了。”
“好说,好说。”两人哥俩好地往外边走去。
被抛下且即将被“遗弃”的赵逸轩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哥,我们真的要听爹的话留在这里吗?”
赵逸轩愁苦着脸,好像多留一天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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