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出尔反尔(1/2)
阮绿飘了一眼,见拿手真的整只都是红的,赶紧松开了一直牵着阮蕴的手,朝外面跑出去了。
赵逸昌看着阮氏阮绿慌忙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与赵逸轩扭头看过来的视线对上,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
阮长福父女匆匆忙忙地进来,见了赵逸昌的手恐怖的样子,也拧起了眉头。
阮长福夫妇急急带着赵逸昌赶着牛车去找徐伯了。
赵逸轩见他们都出去了,在后面喊道:“等等我,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阮长福对他这一点都不识时务的缺心眼样真真是无语至极,都什么时候了,还什么都要凑一脚。
最后无奈还是带上了他。
阮绿阮蕴面面相觑,阮蕴被其他人挡住了,没看到赵逸昌的手,一时有点懵懵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阮绿把被扔在地上的镰刀和篮子收好,便自顾去睡觉了。徐伯家院子,徐伯正被邢蒙的软硬不吃气得吹鼻子瞪眼,就听到有人敲门。瞪了躺尸的邢蒙,离开房间去开门。
一开门就见阮长福夫妇又来了,以为有什么事,话还没问出口,就见阮氏推着个少年,是他在阮家看到的那个和邢蒙同样喜欢闷不吭声的,不同的是,他的是阴沉,邢蒙的是冷淡。
徐伯也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皱着眉,一低头,看见了赵逸昌整个手掌都是血。
阮氏开口,不太好意思道:“徐伯,又来麻烦您了,这孩子手被镰刀割伤,流了很多血,我们也不好随便弄弄,怕太严重了,耽搁了他的伤,麻烦您给他包扎包扎。”
“进来吧。”徐伯有点不愉的,脸上是不高兴的神色。
赵逸轩看见了不乐意了,“诶,你这老头,给看个手而已,摆脸色给谁看啊?”
赵逸轩冲到徐伯面前,手指着他说道。
徐伯冷漠地盯着他的那根无礼的手指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直看着他们的阮长福夫妇包括赵逸昌只觉一阵晃眼,赵逸轩的整只手臂就肉软趴趴地垂了下去。
而后一阵鬼哭狼嚎在后知后觉地发了出来。
“啊啊啊~”赵逸轩没出息地嚎叫着,顾不上愤恨,托着自己的手,无措边哭叫着,“我的手,我的手。”
赵逸昌幽幽看了徐伯一眼,却知道此时自己开口不合时宜,紧抿嘴唇没说话。
而阮长福夫妇见状心下一跳,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夫妻相互看了一眼,别说让徐伯给他看手了,就连赵逸昌割伤的手也不好再提。
不料,徐伯回头看向他们,道:“进来吧,我给他看看手。”
还看了赵逸昌一眼,摆明了是只给他一人看手。
夫妻俩连忙点头,“好好好,给阿昌看看手。”
怕徐伯一个都不肯给看,夫妻俩连忙推着赵逸昌进去。
赵逸轩缓和了一下疼痛感,那手别说甩动了,就是碰一下都痛,他都快以为这手不是自己的了。
心里又急又恨又怕,就要跟着进去,哪知,三人进去了后,徐伯一把把门给关上了。
阮氏欲言又止,在阮长福目光的示意下,最后还是闭口不言。
赵逸昌的伤口,从虎口一直连到手掌边缘。
徐伯给清理了下血迹,露出了嫩嫩的肉来。
看着这个伤口,徐伯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不语。
赵逸昌手上伤口的血痂清理完后,看着那伤口,阮氏就不忍再看下去了。
看着这个一直以为她觉得沉默又有点孤僻的孩子,阮氏见他眼睛也不眨一下,有点不忍。
于是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问了问他是到山上割的草吗?怎么割到手的?等等。
赵逸昌顿了几顿,在阮氏再次出声的时候,才勉强抬头回答他,语气不带什么感情,更别说以相等的热络去回应阮氏。
两人磕磕碰碰地聊着,门突然就被打开了,徐伯以为是赵逸轩,虎目一瞪,周身涌现出一种威严被挑衅后的触怒。
屋里三人没有看开门的人,反而小心翼翼地看着徐伯。
见到开门是邢蒙,徐伯浑身的气势就卸了下来,虽然没多么软和,却也是明显的好声好气了。
“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徐伯已经给赵逸昌三两下就缝好了伤口,站了起来走向邢蒙。
“院子里的那个人处理了,吵死了。”
邢蒙的声音不大,只徐伯听见了,阮长福三人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闭。
然后他朝阮长福夫妇喊了声“伯父伯母”
便走了。
随后徐伯不满又像不得已而为之似的走向赵逸轩。
赵逸轩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徐伯朝他走去,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不小心牵扯到脱臼的手臂,抽了口气。
就在这时,徐伯一个箭步上前,抓着他的手一扭,“咔擦”一声,赵逸轩尖叫了一声,手便接回去了。
屋里三人听到声音,担心地跑了出来,却见赵逸轩欢快地甩着手臂。
徐伯冷笑地看着他,“再甩,再甩把手臂甩断了我可不负接了。”
赵逸轩潜意识还是很怕徐伯,更是被他的话吓得一动不敢再动。
徐伯给接完手后,就回去给赵逸昌上药包扎,当然还很仁慈地给赵逸轩也上了药,不过比正常的治伤筋动骨的草药多了点小料。
于是原本给一个人看手的,最后变成两个人,原本一个伤患出来的,最后变成一双伤患回去了。
这天晚饭很早就开饭了,一是为了给徐伯爷孙俩送饭,二是今天大家都忙活了一天都累了,早点吃完早点睡。
晚饭饭桌上,看着家里的两位客人都各自托着自己的伤手,四个孩子都很惊讶。
阮云和阮绿眉来眼去的使眼色,阮云对两人受伤的原因很好奇,阮绿对赵逸轩明明是陪着去看手的,结果自己托着个受伤的手回来很好奇。
但没当着兄弟俩的面问,晚饭后和阮母一起洗碗才随口问了问。
知道原因后,阮绿不经对赵逸轩的行为嗤之以鼻。
母女三说到早上遇到的连容贤的事,阮母不禁疑惑地道:“贤儿这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人吗?竟然叫人要剁他的手。”
阮云闻言脸上带着厌恶,“舅母都是夸他读书好,但是以前他们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吊儿郎当的,一点都没有子,没有读书人的气质。”
阮绿脑袋里也闪过一些画面,那是以前他们来自己家时,有一次连容贤趁着大家不注意,顺走了家里东西,被原主看见,还恐吓原主,只是原主本来就是个淡漠的人,原就没打算说。
阮绿把这事告诉了阮母,阮母吃惊地看了阮绿一眼,“我还道他是个好的呢,不过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舅母那个人我现在也是真真看透了。”
阮母也不算太过吃惊,早上在县里看到的那一幕起,她就预感连容贤并没嫂子说的那么好了。
母女三说着说着,碗就洗好了,把碗放回厨房,对阮绿姐妹俩说道,“你们也早点去睡吧,这两天有得忙呢!”
果然很忙,第二天还得再去县里一趟,阮长福和阮绿要去送帖子。
阮家破败后,已经和县里以前认识的人没什么来往了,除了几家关系亲近的。
赵瑞东和陈掌柜是一定得去的,还有阮二阮三两家,已经一些亲戚,关系好的阮长福的旧识,至于阮母的娘家人,虽然看破了他们,但是两家还没真正撕破脸皮,到底还是得知会一声的。
阮母和阮云一起去操持那全猪和鸡鹅,找了铁柱家的媳妇和王氏李氏一起帮忙,至于阮三婶,阮母听阮绿说她有身孕了,不叫她的话,也不好叫阮二婶来帮忙,而且三家关系还是没那么好的情况下。
阮家人各忙各的,阮绿姐妹俩被父母带去帮忙了,家里剩下阮希阮蕴也不是没事做的。
阮希的手已经快好了,但是大家都有事要忙,没法陪他去徐伯家换药,阮蕴自己包揽了这个任务。
徐伯家离阮家也不远,阮绿就叫他自己去了。
所以阮家现在空荡荡,只能听到待宰鸡鸭鹅的叫声。
然而这时院子里溜进了两个人影,左顾右盼了一下,确定了没人后推开了阮家那个会发出“嘎吱”响的大门。
李氏被阮氏叫去铁柱家帮忙,结果不小心弄湿了全身,回家换衣服,顺便被阮氏叫去阮家再拿个盆子装猪血。
回家的李氏远远的就看见阮家门口闪过两个人影,心道,阮家人不是都出去了吗?
换完衣服,李氏就赶紧往阮家去,阮家门没锁,进了院子,李氏便喊道:“有人在吗?”
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应,心下疑惑,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真没见屋内有人出来,李氏径直往厨房去了,拿了盆子就离开了。
阮绿房间里,两个人影赫然就是赵逸昌和赵逸轩兄弟俩,两人听到门口传来的关门声,都松了口气。
对视了一眼,两人又翻找了起来。
兄弟俩都各瘸了一只手,却半点没影响到他们翻东西的速率,不仅要快,还得不被人看出痕迹啦。
翻了半晌,两人都类了一头大汗。
赵逸轩泄气地坐在椅子上,对于女孩子家的衣物还是有点羞涩的,别扭地转开眼,对赵逸昌道,“哥,会不会是没有啊?”
赵逸昌沉思着,慢慢环顾了四周一圈,更加慢条斯理地这翻翻那翻翻,“应该是有的。”
忽然,赵逸昌余光似撇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向着角落走去,走到墙边床尾,一只手尝试着抬起木板床,力气似乎不够,没能抬起来。
赵逸轩在一旁看着,傻愣愣的,赵逸昌气极,“过来帮忙抬一下啊。”
“哦哦”赵逸轩这才回过神来帮忙。
两个病患各出一只手,合力抬起了床脚,赵逸昌从床脚抽出了漏了一个角的一叠银票。
坏笑地看向赵逸轩,甩了甩银票,“没找到秘方,找到银票也是不错的。”
“哇,”赵逸轩震惊了,“没想到阮家住得这么破烂,竟然给个丫头片子藏这么多钱。”
赵逸轩啧啧了两声,心里有点吃味,自己比个丫头片子还穷。
“该让老爹看看人家是怎样对孩子的。”赵逸轩义愤填膺道。
赵逸昌听到赵逸轩提到“老爹”两字,表情暗了暗,很快就消失了。
两人分完赃,赵逸轩又道:“这秘方应该不会在这个丫头房间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一个丫头片子保管,那个老女人一定是糊弄我们的。”
赵逸轩气急道,说完还期待地看向赵逸昌,等待他的反应。
赵逸轩之所以气,一方面是觉得林氏骗了他们,一方面是因为两人此次被“下放”是有她的原因在的。
被阮长福父女告两个儿子状的时候,赵瑞东接手了那些小混混之后,了解到确实是自己两个儿子惹了祸,处理了那几个小混混之后,一回到家就把两个儿子叫到祠堂,二话不说就开打了一顿。
赵逸昌还好,赵逸轩向来就是被很调皮的,骂,骂不听,打,打不怕,简直就是铜墙铁壁,所以往往做错了什么事,兄弟俩一起做,赵逸轩往往是被打得多,打得重那个。
反而性格阴沉的赵逸昌没怎么被打。
打完说了原因之后,赵瑞东也没说是谁来告状的。
赵逸轩被打,心里愤恨极了,一下子就想到了林氏,当下就去找自己雇的人求证,哪知却找不到那些人了。
找不到人,又想到初见林氏时,她那一脸的小人模样,而且自己让人去找阮家的麻烦可没让那些小混混告诉阮家的人。
还有他们家就一个壮年男子,要抓住那些人的话难免有些动静,不是林氏做的话,她早就来找自己要钱了。
不然就是想两边捞钱,哼,这种贪心的村妇可是见多了。
赵逸轩这般想着,心里越发愤恨。
其实这事说来林氏也冤枉的很,阮家新屋盖得偏僻,除了几个在阮家干活的外村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知道的也被阮绿叮嘱过不要往外说。
何况林氏本来就对阮绿之前戏弄她,当然这是林氏的想法,她一直对阮绿记恨到现在,怎么可能会去跟阮家人说。
而赵逸轩等到背上的伤好了后,找了赵逸昌,两人去书房偷了赵瑞东放在柜子的银票,偷偷溜出去了。
这次两人不是去赌博,按捺住了赌瘾,两人在赌场找了人询问介绍专门砸场子找事的人。
这天林氏偷偷在自家厨房舀了两碗米,装完就往娘家去了,结果还没到娘家,就被一伙人拦住。
林氏心下一跳,慌里慌张,想着自己平日里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心里安慰自己,故作镇定,“各位大哥,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
林氏腿都在打颤了,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
“什么事?”带头的人哼笑了一声,“有人让我来教训你。”
林氏听了那话,心狠狠地颤了颤,僵笑着,“大哥,你认错人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眼神不好?”
说着,表情立马变得凶狠,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两人就围了上去。
林氏见势不妙转身就跑,三人赶紧追上去。
林氏走投无路,竟往小蛮山上跑去,后面的人紧紧跟着,眼看就要追上了,林氏一个咕咚,竟掉进一个坑里了。
那坑应该是挖了很久了,里面堆积了不少树叶,奈何坑深,再多树叶也不管用。
坑里发出一声惨叫,追上来的三人一阵毛骨悚然,天地良心,他们只是要给她几个耳光教训一下,让她以后别乱说话而已哇,可绝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同时心里又幸灾乐祸,叫你跑,几个耳光怪怪受了,大家都好了事,你非得跑。
三人见林氏应该是摔断了腿,互相看了看,摊摊手,觉得这样也是可以回去交差了,便走了,留下林氏一人在里面哀嚎。
后面赵瑞东很快就发现了不见了银子,又问道两人是又去了赌坊,一阵恨铁不成钢,之后才决定下放两人。
搜完林氏给他们所说的阮绿的房间,没找到,兄弟俩不确信还去了其他两个房间翻了翻,都没有发现。
“这找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赵逸轩托着个手本来就不方便,不由抱怨。
不过也不算不获而归,毕竟还有一千两,当然和果脯秘方比起来只能算芝麻小粒。
这么一想,赵逸轩眉头舒展开了一些。
“别愣着了,等下人回来了。”赵逸昌见他那傻不愣登的模样,招呼道。
两人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路上遇到眼熟的人都避开了。
阮长福父女俩到了县里没有先去送帖子,先去买了新家要用到的锅碗瓢盆。
以后作坊建完,要包做工的人伙食,碗筷都不够吃,之前在阮家茅屋,碗筷不够,阮家几个人都是等干活的人吃完再去吃的。
买完了东西,日头已经开始大了起来,沿街林立的铺子不少都开门做生意了。
阮长福和阮绿拉着东西去给陈掌柜送帖子的时候,他家的铺子已经开门了,相对这些铺子来说,客人还没那么早来,店里伙计在打扫。
见到熟人上门,伙计恭敬客气的和阮绿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去叫陈掌柜了。
陈掌柜走了出来边擦着嘴,阮绿站在门口还能看见他出来的时候嘴巴一鼓一鼓的,快速地嚼着,等到到他们父女俩面前的时候已经看不出痕迹了。
“阮老兄,吃了早饭的没?要不要一起来吃点?”陈掌柜客气地问道。
吃了早饭的人,精神面貌都好了很多,陈掌柜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的样子。
“不了,已经吃过了,我等下还要去送帖子,新屋九月初五上梁,到时候烦请大驾光临,恭候你的到来,请务必赏脸。”
阮长福提到新屋上梁,疲累感都消散了,脸上满是喜气洋洋。
“一定一定,那我先在此恭贺了。”陈掌柜发自内心的恭喜。
“行,那你先忙,我还得把剩下的帖子给送了。”阮长福开始告辞。
陈掌柜知道他忙,也没多留。
两人又去了阮二阮三家知会了一声,转告阮氏的话,让阮二阮三的媳妇不用去帮忙。
一一送过帖子之后,阮长福父女赶着牛车朝张汉忠家去了。
去到张汉忠家,里面还是静悄悄的,没听到锯木头,刨木头的声音。
“他们家人不会还没醒吧,我们会不会打扰到他们了。”阮长福放轻了敲门的力道,对阮绿说道。
正说着,门就被打开了,是张汉忠的媳妇。
“诶,是你啊,长福,快进来。”张汉忠的婆娘,开了门。
“嫂子,张老哥起床了没?有没有打扰到你们。”阮长福不好意思地道。
张汉忠的婆娘也是个爽利的,高声招呼道,“快进来吧,我这就去叫老张起床,他这人自己起得晚,带得那班小子也晚起。”
阮长福厚着老脸进去了,“那叨扰你了。”
然后带着阮绿就跟着她进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汉忠才带着一脸睡意朦胧出来了,“你们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端着煮开的水壶进来的张氏刚好听到他这话,斥道,“还早?都日上三竿了,最县也找不到哪个有你这么好命的了。”
张汉忠被张氏怼得呐呐无言,瞥见阮长福父女还在场,立时硬气地梗着脖子回道,“我个大男人养家糊口,还不能睡晚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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