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一起议亲（1/2）

第一百六十章

时过境迁，大考在即，两天之前，林澎宁就出发奔北安府了，这次不仅林又卿跟着，连方磊也跟着去了，史山村好像也随着他们的离去而陷入了紧张，尤其是位于村北的方家和林家。林澎宁走前，林家的闹剧终于告了一个段落，林呦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自那日林家诸人被鹿鸣押解入京，她这心里就没一日消停过。

时间倒到那日林呦鹿鸣墨紫宣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入夜之前到达史山村，三人沉默下马，直奔方家大院，方家大院里的灯火通明与整个史山村的静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夜软如棉，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了解个中滋味。

林又卿和方一凡两人正向坐在正房堂屋的方家二老和方一诺夫妇解释情况，方大一脸凝重，大小刘氏脸上泪痕未干，只方一诺一人神情冷清，听过之后，仍能冷静地问出关键所在：“幕后挑唆之人可找到了？”

方一凡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林又卿刚要摇头，就听鹿鸣淡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找到了，所有人等全都押解进京，我已经让人递了信儿，这事儿正式移交朝廷。”

“证据可充足？”方大紧接着问道。

三个小辈给几人行了礼，才继续回应。

林呦咬着唇，看向林又卿，拿不准她爹听后会是什么反应，所以说起话来就有些迟疑。

鹿鸣倒是不担心，将事情始末一一说明，“这事儿说起来，从一开始就关着我和蒙地之间的联系，林又立在马得意和郭乾城的引荐下，结识了原本的顺县县丞钱大虎，当时正赶上兵部大营遴选总教头，”鹿鸣停顿一下，转向林又卿，继续道：“如果您当时如愿入选兵部，自然也就没钱大虎什么事儿了，但正因为林又立和马得意已看出与您道不同，索性就换下您，另寻同伙。”

鹿鸣说完，看了一眼林呦，示意让她继续，他渴了，接过方一凡的水，一仰而尽。

林呦果然接过话头儿，“这个时候，一直在谋划去蒙地捞金的钱家人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三方人马一拍即合，尤其郭乾城和钱大虎更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所以钱家一应揽下跟蒙地有关的一切事务，比如，派胡峰潜入通商队伍。”

说到这里，小刘氏禁不住惊呼一声，怎么这里还有胡峰的事儿！

“只是钱大虎兄弟高估了胡峰，也低估了他的两个姐姐，”提起月稀和罕娘，林呦心里微微动了一下，“这两个人分别制住了钱家和郭家的命脉，自月稀死后，罕娘便一直寻机会复仇，期间，因误会我大哥，她引着郭富找了两回麻烦，一来二去的，正好引来钱凤泰的注意，钱凤泰误会我大哥与罕娘关系，想教训他却苦于无门，直到他在赌坊见到澎虎，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刺。”

“那胡峰到底是何身份？”小刘氏始终纠结这个。

鹿鸣看向她，微微一颔首，直接说道：“他是蒙人。”

简单四个字，已经不需要再解释什么。

小刘氏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大刘氏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出了口气。

方大目光混杂，直直地看向前方，鹿鸣察觉到，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刚要说话，方大抬手止住他。

“我没事。”

鹿鸣这才咽下口里的话。

林呦纳闷地看向他，鹿鸣摇摇头，没理她。

墨紫宣早就在一进门的时候，就扶着方一凡的手，瘫坐在了一旁的春秋椅上，这些事之间的牵牵连连，他虽然不甚清楚，但刚听完，也大致能想个明白，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

“林家大舅当初不是极力反对通商的？为何又会搭上钱家？”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回，是方一凡回答了他，“他一向贪权贪财，小小的御史台根本就满足不了他，但他资质有限，根基又浅，根本就不可能再往前进，况且他还没有子嗣，你想想，百年之后，连个供奉自己的人都没有，你说他能不走极端嘛！”

林呦概括的更简单：“贪心不足蛇吞象。”

“好了，不说了。”林又卿忽然站起身，朝众人摆了摆手，“劳累了这么多天，都累得够呛，今日早点睡吧。”

“呦呦，”林又卿手指指向林呦，“你去娣娣屋里看看，让你娘出来一趟，我有事问她。”

林又卿这语气听着好像有什么大事似的，林呦哪敢耽搁，连忙抬脚往东边方娣屋跑去，一撩帘子，正好和方氏走了个脸对脸，原来她娘已经听到了。

方氏冲林呦扯了下嘴角，像笑又不像笑。

“娣娣睡过去了，没事，”方氏先通报了方娣情况：“几个小的陪着她呢，您就放心吧。”这后半句话是冲着大刘氏说的。

大刘氏听罢又抹了一把眼泪。

方氏走到正中间，挨着林又卿站着，她当然知道林又卿此时叫她出来是为何，只是一时之间仍然觉得有些恍惚，想不到，兜兜转转了一圈，她还是要和自己的娘家结成亲家。

“爹娘、大哥，我想替澎宁求娶娣娣，你们看，行吗？”

方氏说完，大刘氏几乎立即就叫了出来，她实在是太惊讶了，虽然她早就看出了方娣的心思，但是方氏因为方瑶的事曾下过重口，绝不再和娘家结亲，所以她一直都没敢提这事，一怕伤了和气，二，更是怕伤了娣娣的自尊心。

只是如今方氏竟自己主动提了出来，大刘氏不免纳闷，到底是什么事让她改变了想法？

“娣娣是个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很喜欢她，咱们方家能出这么一个蕙质兰心的好孩子，我骄傲自豪的很，只是之前我一直都没往这边想，和我大嫂也一直都议的是方瑶，所以出了事之后，我一赌气，更是不愿意让澎宁再找自家人。”方氏的解释果然和大刘氏所想一样。

“只是前两日澎宁突然来找我，表了决心，唉，”方氏长叹口气，“之前也赖我，被自己的情绪左右，罔顾孩子们的幸福，是我错了。”

方氏说完，激动之余，难免掉了几滴泪水，林又卿此时连忙拍拍她的肩膀，她这才缓口气儿，继续说道：“今日这一枪，实际是冲着澎宁来的，但是…”说到这儿，方氏再说不下去，靠着林又卿哀哀哭了起来，她现在只要一想起娣娣倒下时的样子，就满心后怕，如果娣娣真因为澎宁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更没脸再见娘家人。

大刘氏也跟着啜泣起来，唉，娣娣这个傻孩子。

方一诺眼圈殷红，却生生憋着，抬手一挥，“没啥，就算没有这回事，澎宁是娣娣表哥，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