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想娶她（1/2）

第一百二十七章

漠县

林澎宁经了那件事后，这几天都只待在房间里没有出门，方磊几次三番想要拉他出来，都没能成功。

前天家里来信说小舅舅带着呦呦鹿鸣和娣娣去了顺县，莫名的，他也动了过去看看的心思，但到底是想去看呦呦，还是看娣娣，他有些迷茫，仿佛自那件事后，自己对于娣娣就产生了一种怪怪的感觉。

当日泡在冷水里，胸口和腹间的冲动将他折磨的不成人形，宋三趁他爹出去时，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他虽不耻，却也实在被逼的没法儿，闭上眼睛，脑子里幻想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娣，靠着自己的手和脑子里的人形，他一次次地让释放自己，也一次次地沉浸在悔恨和自我厌弃中。

虽然娣娣根本就不在，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玷污了她。

方磊事后叫他一起出去逛，他一点提不起兴趣，心里面一团乱麻，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

狭小的客栈房间里，除了一张老旧木床，只摆了一张松木圆桌，圆桌下摆了四把小圆凳，林澎宁只着一件青色里衣，歪歪在床上，背后垫着枕头，乌发高盘，原本精神的一张脸上此刻布满疲倦，眼下两大块青黑，趁得脸颊都有些凹陷了。

林又卿推门而进，一抬头，正好迎上林澎宁惊讶的眼光，不禁又低下头，心里暗暗叹出一口气，说起了来意。

“那日的刘德水刘夫子，爹找到了，他倒是个有趣的人，不但没推脱当日所为，反而让爹告诉你，你那日给他行的礼他很满意，只是他现在实在无法教授你，因他家中老母大限将至，但他也说了，你若愿意，就等上一等…”

林又卿说到这里不禁一顿，扫了一眼林澎宁的神色，这才将身上披风解下，拉出一个圆凳，随手放了上去，吸口气，又提起桌上的水壶，他刚从外面进来，正口渴的很。

只是拎着水壶的手晃了晃，忍不住啪地一声将水壶摔在桌子上，没好气儿地瞧着林澎宁，强压着嗓子说道：“你不出屋子也就算了，至于连水也不喝？”

“你拿镜子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林又卿哼了一声，心里虽然急的不行，嘴上却不敢讲话说的太狠，“你打算跟自己较劲到什么时候？”

唉，他这个儿子，哪都挺好，就是脾气太拧，性子太正，对男女之事开窍太晚竟也能成了他的硬伤，话说回来，这不开窍也就算了，大不了晚几年娶媳妇，可这一开窍，竟是以这种方式，唉。

当日要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跟那妓姐儿搞到了一起，澎宁能把持住自己实属不易，可偏偏到了客栈，宋三给他弄好了，他跟自己拧巴上了，这一较劲，就是好几天，话也不说，饭也不吃，他又不是个大姑娘家，到底有啥可纠结的？！

林又卿想不通，但他更不敢逼林澎宁太紧，所以他任由澎宁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他去外面将那件事查了个底儿调，刘德水和郭富那边，都是他亲自去周旋的，梁老那边，他也给告了假。

四月天，离下场考试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北安府官学那边儿，这两日贴出告示，正准备加办一个考前班，将今年准备下场的学子都聚到一起，集中复习。

林又卿给林澎宁报了名，都说望子成龙，他自然也不能免俗，如果澎宁这次能考上，自己一定豁出这张老脸，让鹿鸣给他未来大舅子谋个好差。

但这些，他现在都不能跟林澎宁说。

“梁老夫子说了，这个考前班总共就招二十个人，教课的夫子都是百里挑一的，后日就开课了，你到时候一定得好好准备。”林又卿将正事说完，拍着桌子，扬声又说：“你是老大，日后我和娘没了，底下弟妹还都要依靠你，你现在却因为那一点子小事将自己搞成这样，我真是！真是没法说你！”

“行了，差不多该翻篇就翻篇吧，远的不说，你看看呦呦，为了她那生意，自己巴巴地骑着马跑顺县去，你呢？这都几月份了，还不知道着急呢？！”话说完，林又卿站起身，拉开凳子，拎起披风，转身就往外走，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能不能有效果，就得看林澎宁的了。

他自己要是还想不通，就算别人说出大天儿来也没用。

“爹！”林澎宁突然叫住林又卿，后者回头，不错眼珠儿地看着他。

“我想娶娣娣。”

……

“爹，我说真的呢。”

……

下一瞬，林澎宁头上多了一只黑色软羊皮靴，微微有些毛边的靴口处还吊着一只袜子。

“老子刚才差点想揍死你！”林又卿咬着牙，一字一顿，慢吞吞地说道，这个兔崽子，简直快要气死他了。

“你娘说没说过，不再跟你大舅家结亲，你是反天啊？”林又卿一把将自己的披风摔在桌上，指着林澎宁骂道。

上次方氏和小刘氏闹得不愉快，林又卿其实一直都有些耿耿于怀，尤其后来方瑶还真和胡峰订了亲，他这心里就更恶心了，其实他也不是多想让方瑶那丫头当自己的儿媳妇，只是觉得自己儿子被人看清，挺不忿的，可没想到林澎宁现在又给他闹这么一出儿。

“爹，我…”林澎宁也有些难以启齿。

林又卿直接抬手打断他，“你的亲事向来由你娘做主，你想娶谁，不想娶谁，都跟她说去，我现在只问你，官学那个考前班，你去是不去？”

林澎宁看向头一次对自己表露出不耐的父亲，一时之间也有些讨厌自己，他这是抽什么疯呢，正事还没成，怎么就想起别的事儿来了。

“我去，爹，我错了，您打我吧。”林澎宁低头认错，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扶着床头跳下，手脚利索地穿戴好，走到林又卿身前，将那只甩到自己头上的靴子递给林又卿，抿了下嘴，不说话了。

这事儿就算是掀过去了。

林又卿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口气，当晚还是忍不住，给方氏去了封信，想先替儿子探探她的话儿。

第二日，林澎宁一早就背着包，拽着方磊往北安府官学去了，正式上课还是明天，但他想先来熟悉熟悉，旁听一下别的夫子讲课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