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一场考验(2/2)
巫贤脸色顿时更难看,她确实没料到,邬府一上来就给她来这个,冷哼道,“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后面有什么在等着你呢。”
甄如顿时收住嘴,想了想,的确有可能,她得防着这个,邬府不会给她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下马威吧,那就是故意的了,不是只针对巫贤的。
想到这儿,她顿时打起精神,坐得端端正正,想着怎么应对。
可是,她的性子,怎么坐得住,再加上她紧张,想找人说话,纾解情绪,又对身旁的厉陶道,“厉姐姐,你今天不是早就来了么,去哪儿了,怎么没瞧见你?”
厉陶看着台上的歌舞,小声回她道,“去女客休息室睡了一会,晚上熬夜看账本太累了。”
甄如哼笑,“厉姐姐真会表现,这么着是想让大公子看看你有多勤奋吗?”
厉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没有甄妹妹心眼儿多,纯粹是为了家中的生意。”而后任她说什么,都不再开口,只是听着。
甄如见厉陶不爱理她,又转头和纪晴说话。
纪晴的态度温和多了,任她怎么挑逗,都不和她红脸,也不用话呛她,甄如可算是找着说话的人了,和纪睛说个不停。
巫贤则在座位上坐着,死死盯着长榭外,等着小丫头回来。
台子下,白华刚对一个男丁交待完事,巫贤的小丫头过去给了她一巴掌。
白华眼睛一红,看着她道,“你为何打人?”
小丫头气急败坏地道,“你干的好事你不清楚吗?有人说是你安排的歌舞,有没有这回事?你是故意为难我家郡主吗?让歌姬跳了,我家郡主跳什么,京城里没人不知道这是我家郡主擅长的舞蹈,而且这支舞是我家郡主编的,除了她,谁有资格跳?你居然让你们府里的舞姬跳,还让她跳得比郡主好,这不是羞辱郡主是什么?有人还说你勾引邬修,想破坏邬修的婚事!”
“胡说八道,谁和你这么说的?”白华的眼睛越过她,看向她身后,后台的门帘哗地一声被人放下了,白华知道里面有人,但是她没看见是谁,只是隐约猜到了是谁。
小丫头又要动手,白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凝着她道,“你家郡主是来相亲的,你出手打邬府的人事情闹大了,受影响的还是你家郡主,快回去吧,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有这一句话。”
小丫头气愤地收回手,瞪了她一眼,转身回长榭,心里愤恨地说,她还怪硬气的,可是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善了,要是让郡主知道,非要找机会撕了她不可。
白华压下心中的怒气,平心静气地走进后台,看了看后台,后台居然没有人,只有眉间红,一股怒气喷薄而起,她是故意的,可还是压着声音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眉间红正对镜梳头,懒散地转了下头,白了她一眼,又转过去了。
白华见她不承认,火气再也忍不住,可还是比正常人要沉得住气,眼里少见的露出一丝冷意,道,“为什么要对那个小丫头撒谎,说是我勾引大公子,想破坏大公子的亲事才选了那支舞蹈?最可笑的是,后台除了你没有别人,你的谎话既然这么容易被识破,你为什么还对她这么说,是觉得我白华好欺负吗?”
“原来你也没有这么傻,被你看出来了。”眉间红放下梳子,摇着头看着她道,“我是看不惯你,想给你点教训,说你勾引大公子,说差了吗?前些日子,大公子是不是经常晚上去大书房,他经常在那儿一呆就是一夜,而你就在他窗外琉璃池里洗澡,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我在琉璃池里洗澡是大公子允许的,大公子是在画房不假,可是他的窗子都是关着的,天又黑,他能看见什么?你不要信口雌黄,诋毁我和大公子。”白华和她争辩道。
“呦,还恼了。”眉间红在她身边转了一圈,看着她的侧脸道,“你这张脸长得还真是好看,可是你身上就是缺点女人味,像大公子那样成熟的男人是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的,懂吗?以后离她远点。想我眉间红,要模样有模样,要风情有风情,才是最适合大公子的人。”
白华笑了一声,第一次不厚道地道,“最适合大公子的人,不是只有大公子知道吗?眉教头就少自我陶醉吧。”
眉间红被她说的脸颊发热,掐着腰道,“小妮子,你给我滚回来,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白华掀起帘子道,“下面的歌舞是不是也有问题?你老实说。”
眉间红得意地道,“就不告诉你。”
白华放下帘子走了,十有**是去找庆怡,这件事必须向邬修请示。
她急于解决这件事,哪有时间在这儿和这只骄傲的孔雀耗。
眉间红脸上带着得意,看着晃动的帘子,磨着指甲道,“小嘴还挺厉害的,不惹不知道。还知道自我陶醉这个词,说的老娘脸都红了。”
邬修是在云中仙开始后不久进入长榭的,坐那儿没多大会,发现是云中仙,就知道不是白华的主意,是眉间红那个爱闹事的鼓捣的。勾了勾手指,对庆怡道,“去后台问问下面的歌舞是不是都有问题。”
“是。”庆怡也猜出是眉间红干的,白华这次算是被她坑了一回。
庆怡掀开帘子走进后台,见后台只有眉间红一人,对眉间红道,“下面的歌舞也有问题?”
眉间红点了点头,“告诉大公子,不用谢我,我这是为了他着想,大少夫人的位子,可不能这么轻松的给出去,得好好考验这些女人,别像白华那样,又遇上一个什么也不会的。”
“你可真会为大公子着想,你这些话我会转告他的,你好自为之,做事也要有分寸,三大王府和镇国将军府要是小肚鸡肠,你这次就得罪完了。要考验她们,大公子自有办法,连二公子都出招了,用得着你吗?”庆怡毫不客气地道。
眉间红撇了下嘴,“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就这样,天天呆在后台没意思,总得鼓捣点事做。告诉你唔,大公子的宝贝白华小姐挨打了,记得告诉他啊,让他趁机表示下关心,我可是为他创造机会了。还有,再多一句嘴,巫贤那个女人坚决不能要。”
庆怡指了指她,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放下帘子出去了。
眉间红得意地哼着小曲,继续磨着她的指甲。
庆怡到处没有看见白华,猜想白华应该正急着找她,决定先去向邬修禀报,待会白华找不着她,自然会来找邬修。刚走到半路,白华突然截住她道,“庆怡姐姐,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找不着。眉间红准备的歌舞……”
“有问题,”庆怡接道,“大公子知道了,也知道不是你做的,别担心。大公子了解眉间红的为人,她喜欢胡闹。你去忙吧,没你的事了,这件事我会向大公子请示。”
“是,庆怡姐姐,多谢。”白华向她屈膝行了个礼。邬澜虽然免了白华的礼节,但是白华依然会对几个大丫头还有李先生行礼。
庆怡点了下头,进去了。
到了长榭里,向邬修禀报,邬修默许了眉间红的考验。为了以示公平,下面的三个女人当然也要挨个考验一下。便点头让下面的歌舞继续进行。
庆怡便又出去了,不一会,第二个歌舞出来了。是一支小调阮江浓,歌姬婉转的歌喉一亮相,再次引来雷鸣般的掌声,邬澜的朋友于靖秦赢这些人鼓得最卖力,这次来的邬澜的朋友有很多,他们带头鼓掌,声音怎么会不大。
歌姬从来没见过台下观众这么大的热情,面带笑容地唱着,模样十分美丽。
开头的那几句清唱,就不知道超过甄如多少去。
甄如早就恨得咬牙切齿,这是她编曲的阮江浓,编得最好的一首曲子,除了这个,其它的都马马虎虎,果然让巫贤那个乌鸦嘴说对了,邬府是故意的,她心里气得不行,可还是搜肠刮肚找了首曲子,想着待会应付过去了事。至少不会像巫贤那个草包,除了云中仙别的都拿不出手。
她暗暗生恨,把邬修和邬府骂了个百八十遍,这次来邬府,弄不好还会把才名丢了,再稍有不慎,在台上丢丑,以后就别想嫁进好人家了。这次来的宾客中京都有名号的公子都在这儿了,要是丢了丑,他们的门楣都是重视门面的,谁敢娶她们。
她接下来只想平安应付过去就行,不想超过歌姬了,再者说,歌姬唱的也是她写的曲子,她再唱一首,就算比不过歌姬唱的这首,脸上也不会太难看。
巫贤那个就不一样了,巫贤很有可能跳不出其它舞蹈,如果勉强上去跳,很有可能出丑,不如她唱一支曲子简单,至少,其它曲子她还记得几个。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歌姬的阮江浓唱完了。
台下又响起热烈的掌声。
甄如恍若未闻,脸上带着冷笑。
接下来,是一个吹着笛子的歌姬上场,一阵清悦的笛声响起,吸引住众人的心神。在这样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听笛子,真是一场听力的享受。
厉陶的眸光暗下来,邬修是如何知道她喜欢吹笛子的,人人都知道她擅长做生意,但是吹笛子这件事,只有府里的人知道。
她厉王府虽说不是固若金汤,但未经她的同意,关于她的事,没人敢露出去。
邬修到底是如何查到的,她真是好奇极了,难道她厉王府有叛贼。
厉陶的目光忽明忽暗,充满考量。
不一会,笛声止,厉陶的眉头才松开,她想,她一定要找机会问问邬修,她最受不了一些疑问存在脑子里,这会让她发狂,尤其涉及到厉王府的守秘问题,如果有人叛变,她一定要处理了,即使是泄露无关要紧的东西也不行。这次是泄露她喜欢吹笛子,若非她早有准备,也差点坏了她的好事。幸好,她准备了另一样才艺,来吸引邬修的注意。
甄如还是安生不下来,嘀咕道,“厉陶姐姐,不会是你喜欢吹笛子吧,还真是不知道,我记得纪晴擅长剑舞,那就是厉陶姐姐擅长吹笛子无疑了,这个还真没听说过,厉陶姐姐瞒得可真严实啊,还以为你没时间学才艺,只会赚银子。”说到最后,呵呵笑了起来。
厉陶也不理会她的揶揄,继续看着台上歌姬吹笛子。
甄如继续说道,“厉姐姐,你这支笛子曲被人吹了,待会你表演什么呢?可会歌舞或者其它乐器?”
厉陶看着歌舞台上,面色平常,“歌舞和其它乐器不会,怎比得上甄妹妹多才多艺。大公子在一旁看着,待会甄妹妹可要好好表演。”
甄如以为探听出了她的虚实,掩口轻笑,“诶,这次大家都措手不及呢,方才纪晴也说,她除了剑舞别的不会。”
厉陶笑了一声,没有回应。
笛子曲结束了,一名舞姬舞着软剑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姿矫捷柔韧,一招一式都有武术的力道和舞蹈的美感。长榭下再次传来如雷的掌声,比方才还要热烈。
若是换成巫贤和甄月肯定会以为邬府在向她们耀武扬威,肺都要气炸了,长榭里的纪晴却只是微微笑着,脸上带着和身边的观众一样的热烈在欣赏,而且一点都不生气。
厉陶悄悄转头,观察了一下纪晴脸上的表情,见她稳坐如山,心里更加确定纪晴才是她的对手。她翘起嘴角笑了笑,心里想着,就算纪晴能胜过邬府的舞姬,也未必能胜过她。
邬府的歌舞教坊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能将她们四人的绝技都学过去,而且演得比她们还要好,尤其是这个表演剑舞的舞姬,明显有一些功夫底子,功夫不在纪晴之下,且样貌长得也要比纪晴好。
纪晴也看出来了,所以眸子越来越深,心说,邬府到底是什么地方,连舞姬都这么厉害,前几个上台的歌舞姬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只有最后这个才让她对邬府有些好奇。之前她只知道京都的人都敬畏邬府,可是在她纪晴眼里邬府和寻常的府邸没有什么不同,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京都的人对邬府的敬畏是有道理的。她纪晴太自以为是了。
巫贤气愤地把桌前的点心碟子推开,一脸郁愤,如果在别的地方谁敢给她这种下马威,她早就发作一通,起身走人了,可这是在邬府,来的时候,父王和母妃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在这儿好好表现。她要是愤而走人了,后果她和母妃承担不了。现在她只想不丢人的离开这儿,可是就连不丢人她都没有万全之策做到。
舞姬的剑舞一结束,十有**就该她们上台表演了,想到她很有可能会在台上丢丑,她急得心火沸腾。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听父王的来邬府相亲是个错误。
也不知道父王是怎么想的,非要和邬府结亲,明知道老皇帝怕邬修,父王还这么做,就不怕老皇帝杀了他,除非……是老皇帝授意的。
可是,邬修这个人冷酷,嫁给他,不是好事,父王以为把女儿送到邬府,就能达到他的目的吗?邬修这么精于算计,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会不防着她?会不防着这三大王府的女儿吗?
厉陶的眼角余光瞟过不远处的邬修,见他坐在那里面色无波,离他这么近都看不出他的情绪,心中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邬修,只可惜从他脸上什么也看不出。他的恶名声让人闻风丧胆,可是他的气度和样貌又让人心生仰慕。但凡是个女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没人不想多看几眼,除去他的地位权势不说,单是他这个人就很吸引人。
庆怡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听闻三位郡主和镇国将军府的纪小姐多才多艺,接下来就由她们上台表演吧,从纪晴小姐开始。”
纪晴当仁不让,落落大方地从席上站起来,向众人道,“纪晴除了功夫别无所长,还是为大家表演一段剑舞吧,不过是新近才编的,是雪中武的第二部,也是它的延续,水中世界。”
说罢,她走出席案,一个跳跃翩然飞到台上。从腰间抽出软剑舞了起来,动作翩然若鸿,比方才舞姬跳得雪中武更见意境,仿似在和一滴水珠嬉戏,任它从剑尖滑落,又执剑从半空中翻了个身,水滴随着她身体的旋转被抛出,她仰面指剑向天,身体平躺着于半空住接住水滴,接着身体依然是平躺着,软剑在手中旋转水滴重新被抛起,化作细碎水珠洒落在空中,落在她脸上,她的表情酣畅淋漓,仰面向天仿佛正感受着无数水珠的洗涤,表情惬意,旋身,剑势又起,一阵剑花乱影,将水珠打得更散,整个人浸润在雨雾中,面露笑容。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引人遐想,从来没有人能把功夫融入舞中融入的这么细致绝美,可见纪小姐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是个粗鲁的女子,相反她心思细腻,心智玲珑,为人爽朗大方,通过她的舞就让人对她生出好感。
她的剑势一收,在台下观看的白华第一个鼓起掌来,白华刚才都看呆了,她跳得太好了,引人入胜,白华看懂了。所以拼命给她鼓掌。
邬澜和于靖也带着人给她鼓起掌来,纪晴让他们意外。
长榭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纪晴方才在台上,看见有不少家丁仆人去向白华请示事情,猜想白华是这次宴会的负责人,有点同情她,从台上落下,走到她面前,开口便是,“你要小心那三个女人。”
“为,为什么?”白华结巴道。没想到她会跑来和她搭话。“连厉陶也要小心吗?我刚和她结为姐妹。”
“总之,记住我对你说的话,有些人不能只看表面。”纪晴扔下一句话后,向长榭走去。
白华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快步追上她,用宝石链子从头上割下一缕头发,递到她手里道,“你这个朋友我交了,这是我最宝贝的东西,送给你。”
说完,怕她不收,双目有神地看着她。
纪晴被她那一双赤诚的大眼逗笑了,从绑手的紧身袖口上抽出一根红线把那缕头发缠起来揣进怀里,笑着道,“我最宝贝的东西没带在身上,改日再给你。”
白华期待地点了点头。
纪晴再次失笑,笑着笑着发现她脸上有个红手印,笑容冷下来道,“你负责今天的宴会,需要招待客人,你脸上这巴掌应该不是邬府的人打的,是甄如还是巫贤?厉陶要是对你不满,不会做在明面上。”
“纪姐姐,你好厉害啊,一猜就猜个**不离十,是巫贤身边的丫头打的,就是那个个子高的。”白华见她几乎猜对了,就没再瞒她。
纪晴见她这么单纯,揉了揉她的脑袋,“她们要是再对你大打出手,我会替你教训她们的,你先去忙吧,我要进去了。”
“嗯,你进去吧。”白华看着她向长榭里走,小脑袋微微歪着探头看着她,等到她进去了,才回身去答复来请示她的下人。把下人打发走,白华心里想,其实纪晴没有责任告诉她这些的,是怕她吃亏才告诉她,纪晴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看来以后,结交朋友也不能凭一时的心血来潮。厉陶以后她不得不应付。
白华抬起手,摸了摸头上那支白玉簪子,眼里略有些纠结。
长榭里,纪晴回到席案后坐着,目光时不时瞟过巫贤和她身边的丫头,她们在交头接耳,小声说话,纪晴脸上露出清冷的笑意。巫贤很有可能被难住了,大概表演不出什么像样的才艺了,否则也不会恼羞成怒,让丫头打白华,不知道待会她会怎么应付。
巫贤身边的高个子丫头对巫贤道,“要不郡主,你还是称病别上台了,万一出丑了,会成为整个京都的笑柄的。”
“你让我称病?别人就不知道我想逃避吗?这样就不丢人了吗?掩耳盗铃,这个人我同样丢不起。”巫贤听不进去劝。
高个子丫头被她气得顿了片刻,宁愿被她训斥也捂着嘴又重复了一遍道,“郡主,你还是称病退出这次相亲吧,奴婢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你要是栽在这儿,府里的庶妃和你的那些庶姐庶妹就要打翻身仗了,她们会骑到你和王妃头上,而你的地位则一落千丈,再也起不来了呀。邬府这次的安排,本来就特别无礼,简直是在埋汰你们,让歌姬舞姬表演你们这几位郡主擅长的歌舞。你退出,一则显得咱们有骨气,一则他们邬府也不会再为难你。”
巫贤死盯着她,不甘心地道,“你这个死丫头竟给我出馊主意,我退出别人就不会怀疑我徒有虚名了吗?这次来邬府真是赔大了,这么多贵公子都在这儿,我要是就这么离开邬府,以后就别想嫁进好人家了。气死我了。”巫贤捶腿。
另一个丫头和高个子丫头递了个眼色,连忙俯身到她面前,用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为她装病做准备,“郡主,你还好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巫贤快被她们气死了,赶苍蝇一样挥手把她们赶开。
两个丫头照做不误,用帕子轻轻给她扇着脸,巫贤又把她们打开。
邬修目光一转,看见这一幕,冷声笑了笑,收回视线。
厉陶看到了邬修那一眼,掩口笑了笑,心里对巫贤充满憎恶,和这样的女人同台竞争真是掉份儿。
轮到甄如上场,甄如整了整衣带,提着衣裙快步上去了。接过乐师递过来的琵琶,坐在锦凳上弹了起来,都说甄郡主风流,就是因为她会唱曲儿,她唱的这支曲子是汩罗洲,是她自己编的,她记着调子呢,所以有信心能做到不丢人。
汩罗洲,白鹤低飞,百里平洲,京城盛景之一,甄如喜欢玩乐,常和人出去玩,走过不少地方,汩罗洲只是其中之一。
比阮江浓那支曲子逊色了很多,好在她完整地唱完了。
长榭里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邬澜和于靖回头一瞪,顿时连稀稀落落的掌声都没有了,甄如脸色尴尬地走下舞台,回到席上,硬是让脸上露出笑容,端坐在凳子上,只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她的背影僵硬。
邬澜和于靖痞痞地笑了笑,坐回凳子上,朝甄如嘲讽地看了一眼,显然清楚她的为人,不想让她占据上风嫁入邬府。
甄如脸上越是端庄,心里越是咬牙切齿,她常和男人打交道,知道邬澜和于靖的使得伎俩,这里的男人有一半以上都是邬澜的朋友,她知道她被他们阴了。
轮到厉陶上场了,厉陶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不慌不忙地走到众人面前,她身边的丫头已经去通知白华,让白华给她准备纸笔、颜料和画案。
白华在邬修身边做惯了这些事,立刻让人准备好了,并让家丁抬到长榭里。
厉陶拢着衣袖,俯身画画,台上乐师遵照她的要求弹着一支秋蝉曲。
她笔下一幅秋蝉图慢慢成形。大小数十只蝉,只用简笔勾勒,淡着墨色,重点在那一棵火红的胭脂树,和胭脂树外一道乌色篱笆,众人探头看见那一道篱笆,哈哈大笑。
坐在后面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邬澜和于靖交换了一个眼神,哑然失笑,她这是想当着众人的面问邬修胭脂树外的篱笆拆不拆吗?谁都知道,邬修很宝贝那棵胭脂树,不管是什么女人向他求胭脂花,他都不给。邬修的想法很简单,一旦开了这个头,后面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向他求。所以,他索性都不给,可是,厉陶竟然这么直接地当着众人的面问他胭脂树外的篱笆拆不拆,这就有意思了,显得她相当机智、幽默和聪慧。
邬澜还注意到,她的画技和画风和邬修有九分相似,看来她来之前是下过功夫的。如果是早先就钻研过邬修的画风还好,那邬修就找到了一个倾慕他的人,如果只是为了这次相亲现学的,不就显得过于算计了吗?
一个肖雯就够他们领教的了,家里要是再多一个,还让不让他们活了。现在他们见到这样的女人就发怵。
所以邬澜和于靖有点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给她高评价。
邬修的眸色也变得也有些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庆怡看着意气风发的厉陶,和邬修一样神色莫明,没有任何表示。
厉陶看了他们一眼,见邬修没出来说任何话,只好装作不失意地走回席上,让丫头把画交给庆怡。
庆怡接过来卷了卷,放在邬修面前,正要开口叫巫贤上台。
突然巫贤身边的丫头,大呼小叫着扶住了巫贤。
众人一惊,连忙看向巫贤,就见巫贤已经倒在丫头怀里。
厉陶也停住了脚步,看见巫贤脸色涨红,嘲讽地弯了弯嘴角,装作关切地走过去,“巫郡主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小丫头道,“我们郡主受不了太封闭的环境,晕倒了。”
众人恍然大悟,想起方才丫头们就不停地为她扇风,刚才大家急于看厉陶的画,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也许是因为巫郡主呼吸不畅才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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