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看到了什么（2/2）

安然没有回应，默默看了萧蕤一眼，一个人便先行离开了。

而在安然离开后，萧蕤也没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他们两个或许并不知道，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御书房里有一双眼睛一直默然地看着他们。

“皇上，该用膳了。”太监在昰帝身后提醒着。

昰帝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收回思绪，问道：“安然也该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吧。”

“回禀皇上，安然公主今年刚好十八，是该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小太监尖着嗓子恭敬回道。

昰帝沉着脸没有说什么，似是在沉思。

小太监一直跟在昰帝身边，自然知道刚才昰帝看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赶紧又急忙道：“如果奴才没猜错的话，今年萧将军家的长子萧蕤也到了娶亲的年纪……”

“……”

*——

第二天，没有太阳，整个天空都是阴沉沉的没有生气。哪怕是占了独到位置的朽木亭也一样多了几分凄凉寂寥之感。萧蕤这次去南境并未让萧将军同行，而是一个人带兵前往。但是萧蕤却并没有同那些将士们那样穿上盔甲，还是和平日里一样的锦衣散发，红黑相间的衣服让他整个人慵懒而邪魅。

“你为什么不穿盔甲？”黎卿歌还是有些不解。“战场上刀剑无眼，要是伤到了怎么办？”

萧蕤轻笑一声，“你以为他们伤得到我们吗？”

“你想运筹帷幄？”黎卿歌惊讶，“那我朝歌岂不是少了一大良将、兵力岂不大减？”

“兵力减不减要看怎么用。”萧蕤回头望了眼朽木亭前面平静的湖面，一双眼眸也和水面一样的深邃平静。其实水面和天空向来都是水天一色的，只不过水天一色的美丑，完全取决于天气的好坏罢了。

黎卿歌点头，表示赞同萧蕤的话。

“卿歌，”

听到声音，黎卿歌抬头望去。“怎么了？”

猝不及防地，萧蕤低头轻吻了一下黎卿歌的唇瓣，在黎卿歌还未反应过来时起身离开。

“你……”黎卿歌张了张嘴想问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萧蕤不给黎卿歌说话的机会，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黎卿歌更加诧异了，今天的萧蕤……不太对……

顺着萧蕤的目光看去，黎卿歌目之所及的不过就是普通的阴天山水凉亭罢了，并无什么奇怪夺目之处。但黎卿歌也知道萧蕤并不是问她这个，他要的答案远不止于此，而这个答案同样也需要她用更多的时间来探寻，所以此时此刻，她能给的答案不过就是，

“山、水、阴天，薄雾。”黎卿歌一板一眼的回道。

萧蕤但笑不语。一时间，二人就这样静默地相对无言。过了好一会儿，萧蕤突然开口说道，“你回去吧。”

“什么？”黎卿歌不解地看向萧蕤，她没听懂萧蕤的意思。

萧蕤回过头，看着黎卿歌那张疑惑的脸，眯了眯眼，“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离开的背影。”

“……”黎卿歌眸光微闪，低下头去，不知该如何回答。

“去吧。”萧蕤伸手推了推黎卿歌。

黎卿歌皱眉，心中更加不解，可看着时间，马上就要到萧蕤离开的时候了，她若是再不走，萧蕤再因为她没办法及时出征，那麻烦可就大了。

思来想去，黎卿歌还是转身离开了。

在黎卿歌离开后，萧蕤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朽木亭看了好了一会儿，那沉静深邃的眼眸敛去平日的锋芒邪肆在此刻归于平静，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两眼放空地看着前面的湖水，像是在看湖水，又像是在看远处灰蒙蒙的天，又像是在透过这一切去看另一种无形的东西。

阴沉的天空让人压抑，黎卿歌似乎想起来了，当初她第一次在这朽木亭遇到萧蕤时，萧蕤当初说的那句她没听清的话就是昂才问她的那句。

路边的树柏摇曳，此时此刻，黎卿歌的心里一直莫名其妙地重复着一句话，此去经年、物是人非。

*——

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众臣俯身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昰帝坐在九层之座上，看着台下的文武百官，满意地点头，目光转到另一侧站立一旁的人身上时，不禁眉头狠狠一颤，“摄政王亲临我朝歌，路途遥远，行路颠簸，想必身心劳累，来人呐，赐座！”

“！”

瞬间，满朝哗然，却无人敢站出来指责不是。

“皇上”在东方允坐下后，阿禹朝昰帝行了一个云湖的礼仪，随后不急不缓道：“吾王特地为朝歌准备了锦缎百匹、夜明珠五只、金尊玉夜壶一对等礼物，以表明对朝歌的尊敬。”

“嗯，”昰帝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时，台下突然惊现一道细微的不满声。

“他什么身份，也敢和吾皇说话，那什么摄政王为什么不出来？难道是看不起我们朝歌？！”

“就是，一个随从而已……”其他人见有人说了第一句，也纷纷不怕死似的表达不满。因为前段时间霈城发生的事让众臣对云湖的印象有了偏差，再加上前日颜珂状告勤王府和云湖勾结，一时间众臣在遇上云湖的事都多多少少免去一些思考，更多了些不满。

“摄政王不喜说话，所以这些表面上的客套话就属下来代劳了，不过我们云湖对朝歌尊重的心意是真的。”阿禹缓缓解释着，他自然知道别人的不满，也自知此番他们前来的时机的确不对，但是他能怎么办，这都是东方允的意思，他一个小小的随从能左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