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终究是我有负于你（1/2）

如同日光一般温暖明亮的九哥，在短暂的人生里，毫不吝啬地绽放光芒……

诚然，他的骤逝，亦成了我心头最深的伤，一生都不能释怀的遗憾和心痛。

谢风的爱像是涓涓细流，细腻，柔软，一点，一点地渗透。恰到好处的爱意让我心生安定，他宠我，爱我，是我相伴一生的郎君。就此执手，直至白头，是他所愿，亦是我所求！

偏偏老天不放过我，偏偏是这般安排，以后我要如何面对木兮和珵儿。

谢风对我的爱，我不敢回应，可又不忍心见到他伤心落寞的眼神。若我回应了，心底那道最深的伤，又会日日夜夜啃噬着我的心，身边的人也皆会因我煎熬着。

不若回流水村去，日暮黄昏，九哥也不必孤苦寂寞。我心态平和地守着对谢风那份简简单单的感情，安静地等着我清风朗月的夫子，只待一日，他除去帝服，青衣长袍，翩然而归。

可现在的谢风却以为我在恨他，在报复他！

我困在屋里，除了不能出屋，倒也不觉得有多难熬。日常供应一样不缺，只是谢风自那日摔门而去，再未踏入房门半步。

红莲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敢问，只是每日端来的吃食，花样越来越多，每顿都不带重样的。我知道她的心意，想我多吃一些。奈何我食不知味，饭量一日比一日减少。

谢灵来看我的时候，红肿着眼睛，“你和哥哥都是我最亲的人，你们都这般倔强，让我怎么办啊？”

“木兮那里……就有劳你多多照顾了！”我歉意地看着谢灵，“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连累着你和陆英也不好过。真是对不住！”

谢灵抹了抹眼泪，“嫂嫂，你和哥哥一路走来这般不易，你为何不与哥哥好生珍惜！”

我抬眼像窗外望去，天气变暖了，花儿次第开放，一派生机勃勃，热闹非常的景象。

偏偏我看着心里更加悲凉，“其实我和你哥哥的矛盾，并不是因为最近这一次的争吵。你还记得去年你哥哥亲自下旨，斩杀张烈全府一百零三人吗？”

谢灵点点头，“那是他们该死，谁叫那个当官的胆大犯上，意欲刺杀东宫太子！哥哥这是杀一儆百！”

“你自小在宫中见惯了杀戮，动辄就是灭族抄府。这些，于当权者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和策略。”我淡淡开口，“而我看到则是有许多人会因此家破人亡。”

谢灵不解地看着我，“哥哥杀他们是用国法杀的，何错之有？”

“阖府一百零三人，真的个个都是大奸大恶之辈吗？”我看着谢灵认真说道，“就算是张烈真的参与了行刺谋杀，合该受处罚，那剩下的人呢？那些无辜的奴婢侍从也全都该死吗？或许，你哥哥杀他，只因他死忠于英王……”

谢灵急忙辩解道，“哥哥初初掌政，自然要雷厉风行，铁血手段。”

“这些我都明白，这是他的策略，他的手段，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我的心里还是不好过。”我叹道，“我和他吵过，只为求他饶过刑场之上那个刚满十五岁的孩子，求他改判流放之刑。你哥哥却说，大炎律例，年满十五，一律施斩刑。我也知道自己是妇人之仁，可是他斩草除根的狠厉却是让我心头生寒。”

我转脸看着略显憔悴的谢灵，眉头紧锁，继续说道，“他现在是大炎的太子，未来的帝君，经过这数年的历练，他已经越来越合格了，只是他不再是我心仪的男子。他从不让我过问，小心地把我守护在看不到险恶和丑陋的地方。却不知如此一来，只让我和他渐行渐远。”

谢灵看着我，叹了叹气，“哥哥是太子，有着自己的责任和不得已。你是他的太子妃，只要顾好自己和孩子，料理好后院，将来你就是大炎的国母……”

“不，我要的不是大炎国母那尊贵的地位，我要的是那个如清风朗月般的谢风！”我眼神坚定，“现在的我和他之间，更多的是争辩和妥协。我知道他骨子里还是那个谢风，所以我要回去等着他，等他除去帝服，卸去责任，变回那个谢风。”

“哥哥不管在外如何，但他对你的心意从未变过！”谢灵眸带希翼地望着我。

谢灵说得这些，我心里很是明了。可是我该如何和她解释，我和谢风之间隔着一条人命。谢风越是待我情深义重，我越是心中愧疚难当。

我不敢迎上她的视线，默然长叹，“可能，我也不是一个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