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原来你苏陌只是可怜我（2/2）

谢风也是眉头紧蹙，面露郁色，眼中那深深地伤痛与哀伤却是掩藏不住，仿佛无边无际的海面绝望得令人窒息。

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白着脸，可怜兮兮地拽着他的手，“谢风，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我……”

“苏陌，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蹲在床边，温热的大掌抚上我苍白的脸，那眸中压抑的心碎和绝望刺痛了我的心。

“你死了一回，我也跟着你丢了半条命。他死了，你不愿独活。我心里一直明白，偏偏还奢望着你能给我机会。你留下那封遗书就是我的索命符，我掏心掏肺地对你，最后只换来‘苏陌绝笔’四个字……”

这几年，我见惯了谢风冷静自持，沉稳威严的一面，何尝见过他这般无力般地挫败模样，连黝黑的眸中都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我静静听着，心底一阵绞痛。

谢风眼中隐有水光，“那天，你问我，愿不愿意要你。虽然是醉话，可我心里仍是很高兴，以为自己终于焐热了你的心，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希望。原来，原来，你苏陌只是可怜我……”

“不，不是的，”滚烫的泪滑落眼角，我哽咽道，“谢风，我何德何能，能让你这般深情待我！”

“心中何时有你，我自己都快不记得了。”谢风茫茫然摇摇头，“仿佛你一直都在，我只是听从了心。可这颗心，等了这么久，它也会痛，也会累……苏陌，你宁愿随他去，你宁愿随他而去……”

他语带哽咽，狼狈地站起身，背对着我。

尽管我泪眼朦胧，还是瞧见他红了的眼眶。

是的，那一日在军帐里，他说的对，我就是仗着他对我的爱，这般肆无忌惮地伤他的心。

我慢慢从床榻上走下来，走到他身后，将脸贴上他结实的后背，双手环上他的腰，“谢风，我来，是想告诉你。木兮唤你爹爹，我很高兴。”

他身子一僵，任我搂着他，只是那双在战场上挽过大弓，掌过利箭的手，垂在身侧微微颤抖中。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重复着那日他所说的“想”。

“谢风，我想你一生都唤我锦瑟，我想把你放在我的心里，我想木兮唤你爹爹，我想你给我一个家，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谢风半晌没有说话，我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应，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是等了太久了吗？心，已经累到无力回应了？还是，我这次真的把他伤得透彻，他对我已经……

有些心灰，我默默松开手，站直身子，走到他面前，“谢风，我想留在你身边，你还愿不愿意？”

他的头微微一低，迎上我视线，我这才看清他的眼里满是泪，怕我看见，又慌忙转过脸去。

瞧见他的泪光，我的心瞬间无声地柔成了一汪水。

情难自己，我伸手抚上他的脸，踮起脚，在他脸上滑落的泪痕上轻轻落下一吻，“谢风……”

腰间猛地一紧，整个人被谢风抱在怀里。他的唇附在我的耳畔，不确定地追问着，“你说你会留在我身边，是不是？”

“是！是！是！”我也大力地环抱着他，声音清亮坚定地回答他，“我要留在我家谢夫子身旁。”

“锦瑟，我好像做梦一般。”谢风的双手颤抖地搂住我，不敢置信地追问道，“这，是真的吗？”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求证着，我的心头激荡不已。

我在他怀里仰起脸，在他薄唇上咬了一口，晕红着脸，看着他，“是真的？”

“锦瑟，我终于等到你了，对吗？”他怔怔看着我，见我柔光满溢的眼眸，他的嘴角慢慢绽开笑意，一直蔓延至眼里，“我的好锦瑟！”

看着他笑得这般开心，我的心里也是暖得一塌糊涂，空虚了许久的心，仿佛一瞬间就装得满满的了。激动欣喜之余，我好似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只顾着望着他傻笑。

谢风的眼神一扫方才的颓废和绝望，一向温润如玉的他，狂喜之下，就这般耀目。

“锦瑟！”他执起我的手放置唇边，印上灼热的吻，“我心中好生欢喜！”

待我额角处厚厚的痂脱落时，陆英已经回大炎帝都了。

最开心地莫过于小木兮了。

陆英把璃城原太医院所有有关养颜，驻颜，和长寿养生的医书都装上了马车带走，脸上的阴郁才一扫而空。

谢风舍得赏他，我自然十分赞成的。本来谢风催得急。大炎帝都和流水村，相距甚远。光是马，都累坏了几匹。若非陆英金针刺穴，日夜兼程。恐怕我早已是命归黄泉了。

陆英赶到了流水村，看见谢风搂着一身是血的我，也只剩半条命的模样，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忙替我诊治。

送他启程的时候正是晴空万里。陆英一身素色长袍，翩翩然仿若无双公子。

我拉着他，自然是千恩万谢。

“苏陌，”陆英认真地看着我，表情从未有过的诚恳，“我只求你一件事。”

我点点头，“你数次救我，我能做得到的，一定答应。”

陆英抬起颤抖的手，指了指我和谢风，“你和你家男人与我断绝关系吧。自从认识了你们，我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说罢，他把脸往我面前凑了凑，“看看，看看！饶是我医术精湛，也拯救不了我这眼皮底下的黑眼圈。”

陆英这一段时间确实累得够呛，也全是因为我。

我负疚地走到他面前，做小伏低，“您看，您贵为大炎的国医，有权有势，什么也不缺。连我想报答一二，都是……”突然，我福至心灵，柔声道，“这样吧，等我和谢风回到帝都，给您寻一位美娇娘。”

我见陆英脸色一变，忙解释道，“你看你回到帝都，忙着照顾帝君，府上种的珍贵药材无人照料，你身在王宫，也是不安心的。我为您寻一位志同道合的娇美娘子，可与你一同在日光下翻晒药材，在雨雾中朦胧的屋檐下共研医书……何等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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