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设计取金蝉(2/2)
那时他青衣粗布衫,我双鬓鸦雏色。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都快记不起来了。那些混杂着单纯美好和甜蜜的岁月是我最珍贵的记忆,如今却被我压在心底最深处,不敢去碰。
只因那份记忆里,我最在乎的两人都已经不在了,已经沾染上令我痛彻心扉的毒药,不去想,不去回忆,左胸口那道伤疤才不会那般痛。
“你怎么还没有歇着?”谢风见我又愣愣地出神。
我收回心神,面上故作轻松,“我来取金蝉!”
他抬头看着我,眼波里漾起笑意,“噢?这般有把握?”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嘻嘻笑着答话。
谢风看了看我,皱皱眉,“你额前的发被雪打湿了还未干,外面的雪应该还在下着,待雪小一些再说吧。”
也不急在一时,我点点头,“好!”吩咐外面的守卫,雪停了立即来通禀一声后,我便闲闲地坐在一旁。
“帮我研磨!”谢风继续忙着,头也没抬,吩咐道。
我左右无事,走到他身边,取来墨块,轻而慢地在砚上垂直地打着圈儿。在流水村,我经常给他研磨,自然是熟能生巧,左右手都会磨。
我无声地立在他身旁,专心磨着,见墨水已经是浓淡适中,小心地把墨块装进了匣子。
我把砚台摆好,邀功一般看着他。
谢风伸笔过来沾墨,飞快写着。忽抬头盯着我看了一眼,他自然明白我心中所想,浅笑道,“墨磨得不错,不知身手是否也这般出众。待会出手,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
“我可是你教出来的,哪有徒弟敢比师父厉害!”我微微弯腰,讨好一般压低嗓门,“你让我一些,就是了!”
“你算我哪门子的徒弟?”谢风把笔顿了顿,“拜师礼没有,头也未磕,我顶多算是随手指点你一二。”
这倒是,若是我拜了谢风为师,岂不是和谢风谢灵乱了辈分,陆英知道他生生又被我拉低了辈分,不得活吃了我。
想到陆英那张毒嘴,我的头皮一麻,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雪势本就不大,不一会就停了,门外守卫来传话,我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地慌忙站起身来,心底忽又觉得不安,抠着指甲,不敢开口催他。
谢风笑着把手中的笔搁下,站起身来。他披上一旁的大氅,然后绕到屏风一旁把我的大氅,也拿了过来。我摇摇头,不愿意穿。
我身手本就不如他,再穿的多一些,手脚岂不是更笨拙。拼着冻出病来,我也势在必得。
见谢风眼底闪过不愉,我忙先一步推门向院中走去。谢风大步一迈,随我身后而至。
雪已经停了,地面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一脚下去,很快踩出一个混着泥水的黑脚印来。没有了厚实的大氅御寒,瑟瑟的寒风刮在身上,如刀割一般。
我站在院中,见谢风闲庭信步地走来,步调沉稳,待他在我对面站定身形,我心底更加紧张。
我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一招一式他都了若指掌。我如果不耍点小聪明,只怕难以取胜。
我脑中快速想着对策,面上不露痕迹。
我让谢风把守卫都撤出院子。
他点点头,冲守卫示意后,笑着看我:“怎么?怕输得太难看?”
我一扬下巴,“是怕你输得太难看,丢了咱们太子殿下的金面。”
输人不输阵,我可不能在气势上被他压倒。
他束好长袍的下摆,冲我招手,“来吧!”
我稳住心神,双臂运上力气,向他袭去。双拳袭至面前一寸,便立即换招式,一手变拳为掌,砍向他的咽喉,另一只手则探向他胸前的金蝉。
谢风身形微动,很轻松就化解掉我的招式。我不甘心,立即变换招数,不客气地攻击。
一来一往,打斗了将近一个时辰,我处处受制。有几次差点得手,又被他躲开。眼看取胜的希望渺小,我越发着急,下手也没了章法。
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墙角的大树旁,斜斜放着一个锋利的叉子,应该是花匠料理花园时,遗落在那里的。
我心一横,借着谢风拍向我肩头的那一掌,向那锋利的叉子倒过去。
我在赌,赌他不会让我受伤,赌他会救我!
我知道这样做是利用他的感情,胜之不武,甚至是卑鄙。可是此次我若不能胜他,就不能随大军出发,手刃璃王,要等到何时!
果然,谢风也看到了我身后的叉子,脸色瞬间煞白,仓皇飞身过来抓住我的腰,往怀里一带,厚厚的大氅裹住我,翻身往一旁跃去,堪堪与那锋利的叉子擦身而过。
我被他用大氅紧紧箍在怀里,精致的金蝉就漾在他的胸前,我趁机伸手往前一探,紧抓在手里。
和他这般近,他紧张的呼吸我都听得清楚,我抬眼看向他。树叶上落了的积雪,受到外力,扑扑簌簌地往下落着,飘到他如漆的黑发上,斜长的墨眉上,长而微卷的睫上……
他的背抵在树上,长臂紧紧搂着我,颤声问道:“苏陌,可有哪里受伤……”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心头一紧,我扬起手中的金蝉,表情生硬地笑了笑,“我拿到金蝉了!”
他愣愣地看着我,脸上这才有了血色,眼神越发冰冷,“竟这般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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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出征了,下一章小虐一把。
这两日又是写了删,删了改,百思不得其解,更年期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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