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坦明心思（1/2）

淑太妃一声怒喝，宫婢、太监跪了一地。沈明裳踏进正殿，缓缓道，“太妃，是本宫来得急，他们没来得及通传。”

沈明裳这么一说，淑太妃不能当着她的面驳了她的面子，责罚宫婢、太监，只能暗自憋气，不与一众宫人计较。淑太妃坐到沈明裳下首，让宫婢给她奉茶，如今的后宫，是沈明裳的天下。

“太妃身处后宫，无故中毒，本宫主理后宫事务，也有一份责任，不知太妃有何线索？”沈明裳开门见山就说。

沈明裳来的太快，淑太妃没来得及查自己宫里的人，现在被问起，也只能拖着，“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本宫也没如何，一点小事，就不妨娘娘操劳了。”

“太妃这话可就错了，太妃中毒一事，在本宫职责之内，何谈操劳。”沈明裳幽幽说道。

淑太妃脸色不太好，拒绝了沈明裳，两人你来我往扯皮，最后沈明裳带着人离开，由淑太妃自己查中毒之事，有了结果，告知她一声。

回到凤仪宫，流苏不解，“娘娘，太妃哪里，应该知道什么，为什么就这样放手不管了，要是太妃再闹幺蛾子，娘娘岂不吃亏。”

“不会，这件事，她只会死死埋住真相，不让人知道。淑太妃在宫里多年，能让的没有防备的，只这么几人。下毒之人，也没掩饰的打算，不消多会，那边就会传来消息了。”沈明裳勾着嘴角。

左璇略一思考，明白了，“娘娘是说，这事与晋王有关。”

沈明裳点头，看向幽莲，后者说出暗卫探得的消息。

紫宿花是晋王带到淑仪宫的，他的目的，大概是想让淑太妃闹起来，以此挑拨元诚、元朔的关系。元栎或许一开始不清楚元诚和元朔达成共识，这么长时间下来，也该猜到了。

沈明裳猜想的，和元栎的本意，没有相差多少。淑仪宫中，晋王由宫婢引着进来，他来了后，淑太妃撤走所有下人，偌大的宫殿里，只剩母子两人。

淑太妃还没说什么，元栎就承认了，“母妃若是想问紫宿花，就不必了，紫宿花的确是儿子让人放到母妃膳食里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母妃。”淑太妃一脸痛苦看着元栎。

“为什么……”元栎讥讽一声，脸上笑容狰狞，“母妃问儿子为什么，儿子正好也想问问母妃，为什么在母妃眼里，只看得到元朔，看到我元栎。母妃可知道，元诚能顺利登上皇位，背后是二哥在支持，二哥无意皇位，母妃却一心想帮他夺皇位。母妃可知你今日住在这淑仪宫而不是宁寿宫，都因为你压错了宝。若母妃一心帮我，今日，谁登上皇位，谁入住宁寿宫，可就不好说了。”

“朔儿不想要皇位……”淑太妃软在椅子里，呢喃出声，不知是在对元栎说，还是对自己说。

元栎继续讽刺，“七年前，二哥离京，不是为了你们所为的在军中夺权，而是为了逃避，可怜母妃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懦夫身上。”

说完这话，元栎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快走出去时，停下步子，头也不回说，“母妃忽视了儿子十多年，母妃若觉得对不起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元栎离开，淑太妃整个人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清醒。今日，她是淑太妃，而不是皇太后，她不是输在宁寿宫里那人手上，而是输在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手上，她如何能接受。

“不……”淑太妃挥手，将桌上茶盏推到地上。

啪啪——

一阵碎裂声，让守在外面的宫婢心尖颤了颤。

凤仪宫里，沈明裳听暗卫回报淑仪宫情况，让人回去继续盯着。

最怕这种不能弄死、又爱作死的人了。在沈明裳看来，元栎种种所为，就是在作死，偏偏有元朔在那里，不好直接将人弄死。沈明裳想了想，让人将这事告诉元诚去，给他烦恼。

幽莲刚要去，外面传来元诚的声音，“令昭有什么要告诉我的。”话音落下，元诚已走入殿中。

殿里，幽莲等人行礼退下。他们的陛下、娘娘在一起时，是不需要人近前伺候的。

元诚走到沈明裳身边坐下，自然的想搂过她，沈明裳嫌弃，让他做旁边去，“热——”

“……”好想念天冷的日子。元诚心里窘窘，脸上一本正经。

沈明裳不知道某人脑补了什么东西，将事情与他说了一遍，按理来说，宫里发生的事情，皇帝都应知道，只不过元诚信任沈明裳，后宫的事情，完全不管，只要沈明裳知道了，不用再通知到他那里。

听完之后，元诚玩着沈明裳头发，“好，交给我烦恼，手里的事情，差不多理顺了，也能腾出手做些其他了。边关，元朔截下秦奕一部分人，其他的，出了关。戎狄那里，也渐渐撤兵，看着他们不像要打的样子，更像为接应秦奕。”元诚说着刚得来的消息。

“戎狄，是要撕毁十五年前的约定吗？”沈明裳冷了脸。

“当年和亲，虽然是大丰败了一筹，但戎狄内部，也不见得好，否则他们不会同意求和的。和亲，于大丰、于戎狄，只是将再次开战的时间，退后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元诚说。

沈明裳跟着点头，“戎狄与秦奕，怕是有交易，这一战，避免不了。”前世，就是戎狄最先越过边关防线，践踏中原大地。

沈明裳随老成国公学过这方面的东西，这时候和元诚你来我往，制定了不少计划。他们这般商讨国事，被朝堂上那些人知道了，指不定又要一日复一日上奏，红颜祸国。

两人说着事情，不觉时间过得快，两个时辰这么过去了。日头落到西边，夕阳为大地染上金色，夜晚，就快来临。

沈明裳让人摆膳，和元诚享受难得清闲的时候。就在这时，凤仪宫外有人来报，淑太妃找到了下毒凶手，让人给皇后娘娘回禀一声。

事情如何，沈明裳心里有数，所谓的回禀，只是个过程，沈明裳听淑太妃的人说了事情来龙去脉后，让人离开。想了想，沈明裳又让人送了一些补身子的药材给淑太妃，以示关心。

接下来一段时间，不管是元栎还是淑太妃，都很安静，没闹出什么事情。越是安静，越让人不放心，沈明裳和元诚都加大了人手盯着他们。

沈明裳手上事情渐渐理清，人也开始清闲起来，沈明裳也有空去处理其他事情。

这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沈明裳换了装扮，出宫。

现在，能让沈明裳挂念的，只有沈明惜。元瀚死的那天晚上，东宫遭了大火，太子妃葬身火海。在世人眼里，沈明惜已死。

元瀚死后，沈明惜要了他的身体，将其焚化，骨灰洒落山河大地。沈明惜说，“他活着，没得江山，死后，就守着这片山河吧。”

对于沈明惜的这种做法，沈明裳没有任何异议，她会尽最大力，满足沈明惜的要求。只可惜，除了元瀚尸体，沈明惜再没向她开口。

沈明裳想着事情，马车晃晃悠悠，停到宁王府外。沈明裳将沈明惜安排在宁王府中，方便照顾，也方便保护。

回到宁王府，看着熟悉的景物楼阁，沈明裳嘴角翘起几分。比起凤仪宫，她更喜欢梅园。沈明惜住的偏僻，在东北角的落月阁。这边有一片翠竹，不见花团锦簇，难得的是一年中大部分时间景色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