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二选其一（1/2）

洛华拿着皇后信物找上王家，王丞相先是大惊，而后疑惑万分。皇后给的信物，乃是当年她出阁时，王老给她的。这枚信物，能动用王家三成势力，不到万不得已时，皇后从不轻用它。

这信物，只是一枚普通的玉佩，不说破，没人能猜到它的用处。王丞相相信，洛华就是得了信物，也不知它如何用。只是，竟能让皇后将这信物交付，只怕……王丞相捻着手中玉佩，脸上一片愁色。

洛华乃宁王之人，而宁王，又是皇贵妃之子，前朝血脉，自个在宫中的妹妹，如何与他扯上关系的？思虑再三，王丞相让人将洛华请到书斋，自己则往王老住处去。

王老听了儿子来意，阅尽沧桑的眼眸深处，射出一抹精光，“走，陪为父去见见洛华公子。”

王老年岁颇大，然精神头跟好，这会大步走着，王丞相似有些跟不上。书斋中，王合阳陪洛华坐着，身旁没下人伺候。

王合阳亲自给洛华倒了一杯茶，“洛华公子这般时候来王家，为宁王，还是为自己？”

在元瀚说出皇贵妃乃前朝公主时，一边让人缉拿宁王，一边派人控制住京城里和宁王有关系的人家，洛华公子首当其冲被监控。只是，但士兵到洛府时，洛华公子早没了踪影，这几日，也没露过面。王合阳不知道洛华带了皇后信物里，问这样的话，很合情合理。

洛华悠闲自在地抿了口茶，说道，“王大公子猜错了，洛华不为宁王来，也不为自己来，而是为王家来。”

为王家来！这话可有意思了，走到书斋外的两人，停下步子，听他们说什么。王老捏着皇后的信物，心底思虑又重了几分。皇帝突然病重、驾崩，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皇位，皇贵妃身世暴露出来，宁王不见行踪，本应回京的睿王回了边关，一件接一件的事儿，足以让王老相信，事情不简单。

“为王家，洛华公子太傲了。”王合阳盯着洛华，缓缓说出一语。

洛华轻笑一声，“王大公子不明就里，误判一二也是正常，只是不知王老是否也这般认为，觉得洛华在说大话。”洛华偏头往外看去。在他这里，看不见外面的两人，但外面的王老和王丞相，完全能看到他的动作。若没了那堵墙，三人的视线，应该能对上。

王合阳顺着洛华看的地方看去，就见自个祖父、父亲从外面进来。

王老走到洛华对面坐下，也不和洛华客套，直言，“洛华公子既为王家来，不知能为王家带来什么，又要王家付出什么？”

洛华大笑，“洛华就喜欢和王老这样的明白人说话，王老看到皇后信物，有何想法？”

王老沉默一下，回答，“洛华公子想说什么，直说就是，老夫，还受得住。”

“哈哈，看来王老猜到一二了，当年，王老得知皇贵妃乃前朝公主，逼皇帝杀死宁王，后在定安太后的干预下，王老与皇帝各退一步，喂宁王无痕之毒，坏其身子，损其寿数。那时，王老可曾想过，你以为的前朝血脉，其实才是皇后之子，你的外孙。”

洛华一番话，信息量有点大，王合阳瞪大眼睛，似不敢相信，但看自家祖父脸上浮现悔恨之色，心中一下子失了支撑，跌坐在椅子里。

屋里一片沉默，透着一股无言的对峙。

片刻之后，王老出言打破这份对峙，“她能将信物交与你们，想来是知道了谁才是自己儿子。观他近日所为，多透着说不通的地方，但若将两人的身份弄明白，再来看他所为，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宁王已知晓真相，他唯有敢在真相戳破前登上帝位，才能掌控事情的发展。”

“不错。”洛华大方承认。

王老又道，“先帝已死，如今他已是新帝，王家，也是新帝外家，老夫与洛华公子结盟，胜算不大。”

“王老所言有理，但是，王家在这时候支持元瀚，日后，该如何自处。两个皇子身份互换，不出几日，这相信就会传出来，届时，元瀚杀父夺位、血统不正，定不能让天下臣服。王老应该知道，睿王已回了西北，只要元瀚的罪行传出，他在西北振臂一呼，便能得民心而争天下。”洛华陈述一个事实。只要元瀚败了，支持元瀚的，下场无疑不会好。

“王家百年世家，前朝末帝昏聩，置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王家在太祖攻打帝都时，出了一份力，在前朝人眼里，王家已是罪臣。就算元瀚侥幸胜出一筹，王家如何立足。”

王家三人沉默。

洛华继续说，“哦，忘了告诉你们，元瀚虽是前朝公主的儿子，但前朝遗民，追随的并不是他。王老知道皇贵妃的身份，想来查过一些往事。当年太祖大军攻入帝都，前朝之人护着已有身孕的皇后逃脱，皇贵妃就是她的女儿。王老应该不知道，与皇贵妃一起出生的，还有个男婴。前朝皇后诞下龙凤胎，公主进宫，所生孩子，只是迷雾弹，前朝遗民效忠的，乃男婴血脉。”

这般说来，元瀚只是弃子，王家支持元瀚，只是在自找死路。

“如此说来，洛华公子还真是为王家而来，王家上下，可要感谢公子一番。”王老说。

“王老，可想清楚了，要怎么做？”洛华问。

王老回他，“公子说了这么多，看着，和宁王没有多大关系。西北军被睿王掌控，而不是被宁王掌控，就算将来，有希望登上那位子的，也应该是睿王。”

“所以，洛华一开始就说了，是为王家而来。宁王不需要王家为他做什么，只要王家摆明态度，不再支持元瀚就可。王家与元瀚多年利益相交，少了王家助力，足够元瀚头疼。洛华也不要王老现在就表明立场，不过，洛华相信王老回做出对王家最好的选择，告辞。”洛华说完这话，离开书斋，提前轻功跃上屋顶，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天上，明月弯弯，月光黯淡。

“太不可思议了……”王合阳瘫在椅子里感慨，谁能想到，前朝的人，用二十年布这样一个局。

“父亲，王家该怎么选？”王丞相问。

王老长叹一口气，“洛华将王家的处境，说得很明白了，若前朝遗民效忠元瀚，王家还有选择的余地，然而，连他都是弃子，王家哪还有路可选。洛华说着给老夫时间考虑，其实将一切都算计好了，笃定王家只有站在宁王一边，才有生路。”

“可是，宁王毫无根基，与王家也无感情，王家选他，若将来是睿王得势，我们……”王丞相说。

“宁王无根基……”王老轻笑一声，摆手让王合阳请一些人来王府。

儿子、孙子都离开后，王老看着天上弯月叹息，“宁王……宁王……”

黑夜里，掩藏着太多秘密，当太阳升起时，活动在夜间的人，消停下去。

凤仪宫里，元瀚发现皇后被人带走，咬牙切齿吐出两字，“元诚。”

“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出人来。”元瀚留下一句话，离开凤仪宫。

东宫，沈明惜得知皇后不见了，立马让诗琴安排，离开东宫。沈明惜悄悄离开东宫，来到阮记绸缎庄。绸缎庄里，元诚已恭候多时。

看见元诚，沈明惜的第一句是，“四姐倒是好运气，能得殿下深情。”若不是对沈明裳深情，怎敢冒险与她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