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连环（1/2）

第108章

那赶车的老伯连连点头，“没错啊，就是一个小贼，看起来年纪还挺小呢，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阿锦你别急，我们都会陪你等彭顺大哥回来的！”听雪拉着王忆锦的手安慰道，静安也不甘落后，“对呀对呀，你别急，正好咱们还可以再歇一会儿。”

王忆锦点了点头，暂时只能这样吧，彭顺的身手她还是有信心的。

然而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彭顺居然独自走了回来，看到王忆锦等人正等着自己，还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让小姐久等了，我刚刚去追贼，不过那小贼并没偷到东西，咱们还是赶路吧！”

“没丢东西就好，我们可以放心回家了！”

“是啊，真是万幸，多谢彭顺大哥了！”

静安和听雪纷纷松了口气，转过身就要坐到各自的马车。

“等等。”王忆锦突然伸手制止道：“彭顺大哥的意思是说，你刚刚追到了贼人，但是却将他放虎归山了？”

彭顺点了点头，“没错，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王忆锦眉头一皱，“他能轻易混进这里，不说是神偷大盗，也可以说是个惯偷了，你就这么轻易的将人放跑了？我们这次没什么损失倒是无所谓，以前被他偷盗过的人家的损失该找谁赔偿？亏你还是当兵的，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彭顺喉咙一哽，非但没有立刻认错，反而十分不满的撇开了头，“小姐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说话，亏得属下还以为你是个有善心的呢！”

王忆锦倒是被这呆头鹅的表现逗乐了，“我善心？你从哪儿看出来的？再说了，我不过说了你几句，你怎么还不服管了，觉得你是老爹派来的就了不起了？你倒是说说看，刚刚我哪一句话说的不对？”

彭顺又是一噎，“我嘴笨，说不出小姐究竟哪里不对，这事就算我错了，不过下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我还是会这么做的，既然小姐不满意属下，可以随时告知大将军将我撤换掉。”

“哟，你的倔脾气还上来了？以为我不敢？”

眼看着主仆二人就要吵起来，静安和听雪急忙做起了和事佬，“阿锦你别气了，彭顺大哥的脾气确实急了些，但他看着就不像坏人，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如详细问问？”

“可不嘛，原本我家的马车遭了贼是不关彭顺大哥什么事的，即便丢了东西也算我们倒霉，彭顺大哥好心追了出去理应表扬才是。”

王忆锦拍了拍她们的小手，轻轻叹了口气，“我其实根本没生真的他的气，就是觉得他太容易骗了，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刚刚的脾气更不好？觉得是我在为难他了？”

听雪和静安对视一眼，略显心虚的没有接话，王忆锦接着道：“那就等我问他几句话，你们就知道我为何发火了。”

静安和听雪点了点头，彭顺经过这么几秒的冷静时间，倒是也没有刚刚那么理直气壮了，“小姐你问吧，我一定老实回答。”

“这还差不多。”王忆锦道：“刚刚那小贼年纪很小，应该不超过十岁吧？”

彭顺点了点头，“没错。”

听雪和静安倒是也没有特别的表情，因为刚刚翼王府赶车的老伯已经说过那小贼年纪不大了，至于是不是十岁左右，碰巧猜对也有可能。

王忆锦接着问道：“他身上穿的衣服一定很破，打着补丁，还沾满了灰尘油渍？”

“对对。”彭顺扬了扬眉，连连点头。

王忆锦心中已有定数，一张小嘴像机关枪似的一股脑问道：“他身材瘦弱，看起来身患重病，或者你抓住他后经过盘问得知他家中有病重的父母过祖辈，或者是被凶神恶煞的亲戚赶出了家门无钱看病，或者是在赶往京城看病的时候随身携带的家产被山贼洗劫一空，自己和家人已经饿了好几天，迫不得已才偷盗财务的，并连连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下彭顺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小姐你…你都看到了？”

听雪也静安也纷纷张大了嘴巴，“不是吧！阿锦你不是一直和我们待在屋子里吗？难道你不止是小神医，还是神仙转世，能够开天眼看到数十米以外被墙体隔离的地方？”

“噗，想象力够丰富！”王忆锦敲了敲她们俩的小脑壳，转过头瞄了彭顺腰线一眼道：“恐怕还不止如此，你听了他的悲惨遭遇后心生怜悯，还把自己身上的零钱都给了他吧？”

“小姐…”彭顺不由得惊出了一身汗，“小姐你真的不是凡人吧？”

“傻子！”王忆锦哭笑不得的踮起脚重重的拍了他脑门一下，“你被骗啦！那小贼说的八成都是假的，就为了激起你的同情心，好让你放了他！你也不好好想想，他若是真的饿了好几天，哪能有力气溜到这里？沿街乞讨还差不多。”

“他这种惯偷都是从小被江湖中部分恶势力收养后训练出来的，身体消瘦是为了练缩骨功，方便钻进别人根本钻不进去的狭小通道，根本就不是饿的！人家每天偷到的钱恐怕比你的月前还多呢，究竟该谁接济谁啊？”

“啊？”彭顺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洁白的白眼仁同黝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是小姐，你怎么对这些知道的这么清楚啊？好像亲身经历过似的…哦不是，我又说错话了，小姐怎么可能做过这种事情。”

王忆锦闷闷的咳了两声，“我当然不可能亲身经历过，之所以对这事这么了解，还不是因为早年在江南生活时听街边老大爷讲的嘛！”

总不能说是看电视看到的吧…

“小姐教训的是，属下这就把他抓回来绳之以法吧！算是向小姐赔礼了，刚刚我的话小姐别往心里去。”彭顺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就要转身出门。

“好啦快回来啦，现在再去抓人也晚了，他肯定早就跑得没影了，和你说清楚这件事就是提醒你下次别再犯类似的错误。”王忆锦顿了顿又道：“而且虽然有同情心是好事，但是无论如何，偷盗即使犯罪，即便他真的有难处，你也觉得他很可怜而放走了他，并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其实不然，你是在害他！”

“京都各处都设有流民安置所，每天大鱼大肉不现实，但吃饱穿暖还是有保障的，将他送过去，都是有手有脚的好青年，日后找个正经营生岂不更好，若是他偷窃上了瘾，即便日后日子好过了，还是忍不住会偷东西，这不就是害了他吗？”

此言如醍醐灌顶般浇醒了彭顺，他十分恭敬的对王忆锦鞠了一躬，“多谢小姐，若不是小姐，彭顺日后恐将铸成大错！”

“倒是没那么严重啦。”王忆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彭顺是老爹千挑万选出来的，贴身保护年轻的爱妻和弱小的女儿，若不是思想品质绝对过硬，根本不可能放心，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没有特别排斥彭顺的原因。

说句实话，他的习武资质恐怕都不是老爹身边最为出类拔萃的，但是能将自己的家事托付给他，定然同他的人品有莫大关系，甚至老爹可能将他作为了继大哥王浩辰后的第二接班人来培养。

不过有同情心、有一颗爱人之心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若是一不小心被蒙蔽了双眼，反而对他今后的道路不利，今天这件事情就算给他敲一敲警钟吧。

“呼，阿锦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静安怕怕的的皱紧了小脸，“那咱们还是快回家吧，外面太危险了，万一被拐走了还要练什么缩骨功，听起来就好可怕啊！”

噗，你若是被拐跑了，肯定先饿上几天，等瘦了才好卖到秦楼楚馆里去！

不过这话王忆锦也就在心里想想，并不想吓唬她，但是就这么离开显然也不合适。

“还得稍等一下，听说那小贼在听雪家的马车周围徘徊过？还是再仔细检查一遍马车吧，否则我总是不安心。”

“哦？这又是何道理？”听雪不甚明白的问道。

这一次彭顺的脑子总算通了，急忙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起来，“小姐应该是怀疑那小贼是不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偷东西是假，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才是真。”

“天啊，还能这样？”听雪焦虑的皱紧了眉头，“可我似乎没的罪过什么人啊。”

“只是猜测而已，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别太紧张。”王忆锦沉吟片刻又道：“来的时候我们三个都挤在你的马车上，即便真的有问题，也说不准是针对谁的。”

目前就数她得罪的人最多，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这小贼来得古怪。

果然，彭顺检查了没多久，就从马车大梁上抽出一支铁钉状的东西，“小姐，果然有问题！”

众人纷纷围上前去，静安开口就道：“这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打铁时废弃的边角料，不过这东西的位置可是够隐蔽，若不是小姐提出要再仔细检查一遍，恐怕就真的被蒙混过关了。”彭顺在感叹王忆锦的先见之明时，同样感到十分困惑，“可这个东西究竟是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被塞进了马车车凉的呢？真是太奇怪了！”

“江湖上的障眼法多得是，若是感兴趣日后可以多研究研究。”王忆锦接过那铁钉看了又看，“这东西会让马车产生什么后果？马车解体，把里面的人甩出去撞个头破血流？”

彭顺摇了摇头道：“倒是没那么严重，这个东西所处的位置很特别，不会令马车立刻发生故障，但是若是行驶速度过快就说不准了。”

“但是京都的各条要道都人流密集，想让马车跑得太快也不现实，属下倒是觉得此人的目的是想让这个小东西慢慢磨损马车，待到行驶了一定距离才会损坏。”

王忆锦了然的点了点头，“那依你之见，马车会在何时发生故障？”

彭顺再次钻到车底看了看车梁的磨损情况，思考了半晌道：“两里路左右，那个时候马车应该刚好行驶到崇仁坊和永兴坊之间，距离将军府半远不近的地方。”

“哦…我明白了。”王忆锦微微皱眉，又听彭顺轻声道：“小姐，马车出了问题，会不会是二少爷和二小姐搞的鬼？”

“恩？你怎么会这么想？”王忆锦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彭顺张口结舌，总不能说他看到两天前小姐朝那二人的马车轮子上放了个小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