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擦枪走火（1/2）

那也是，中国在这方面的意识还是很大程度上保留着自己的想法的，不想自己的亲人死了之后还没一条完好无损的尸体。

“我能跟那时候值班的警察谈一下吗？”

“可以，我叫他进来。”颜司明同意了，按了一下座机说了几句话。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便响起了敲门声，“进来吧。”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叫了声，“颜警监。”

颜司明手一挥，示意他坐下来，“这位是苏小姐，她想了解一下前不久那桩交通事故案子的情况，你如实回答便是。”

大概是因为现在案子有了疑点，却因为他草率同意立即火化而失去了强有力证据的原因，负责警官有点内疚，“是，我一定将我记得的都如实说出来。”

“在观察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说有没有觉得哪里跟死者死因不太符合的地方？”苏沐笙现在严肃得很，这可是最关键的地方。

那男人回想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让苏沐笙有点气馁，可是她也不是法医，无法问出更多有引导性的问题。

颜司明见她有些急躁，便提议道：“苏小姐，这么大海捞针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去找当时负责的医生再问一问，虽然没有进行尸检，但是估计会比他这个门外汉要看出来更多。”

于是他们便开车前往仁爱医院，找到了负责死者的医生。

“怎么又来了？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大概是找他调查取证了好多次，医生已经有点烦了。

苏小姐莞尔一笑解释道：“是这样子的，觉得案子有点疑点重重，所以就再过来麻烦医生您了，请不要介意。”

他更烦闷也总不能为难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便黑着个脸接受盘问了。

“跟之前说的一样，将他从车上弄下来的时候，他早就没气了。送过来医院只是开个死亡证明罢了，据说本来打算让法医过来尸检的，死者家属不肯放在太平间一晚上第二天就进行了火化。”

估计这些话已经说了无数遍了，医生已经说得很是顺畅。

苏沐笙拿着笔记本一边记录一边问道：“那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家属那么急着要求要火化。”

正常来说，死了个亲人，不是很悲痛欲绝想要再陪他一会儿的吗？还得通知其他亲人来见他最后一面，为什么她这么急着要火化，没人觉得奇怪呢？

“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啊，可是那个死者姐姐说他们老家有个风俗，得尽快火化埋葬让死者好早点投胎，我们做医生的也只能听从家属的意思。”

医生表示他也很无奈啊，人家家属要早点火化，哪轮到他们做医生的叽叽歪歪。

苏沐笙冷哼一声，看来她早就想好了托词，“那请问在检查病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医生回忆了一下，“暂时还没想到。”

又是不明确的回答，脑海中突然飘过两个名词，“那个我想请教一下，六神丸和普罗帕酮有什么功效吗？”

“六神丸很多家庭都会备用的药，功效是清凉解毒、消炎止痛，很多喉咙发炎喉咙肿痛的会服用。

普罗帕酮适用于预防和治疗室性或室上性异位搏动，室性或室上性心动过速，预激综合征，电转复律后室颤发作等。”

医生发挥他的专业知识为苏沐笙解答，只是不知道这个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她那时候听到犯罪嫌疑人说了这两种药物的名字，听上去她好像是利用这两样药物犯罪的。

“这两种药物有毒性吗？”这么说来估计就只有毒杀这个可能了，所以她急需毁掉尸体，因为一但尸检所有秘密都会公之于众。

医生想了想回答：“单独这两种药物只要适量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果两者一起服用或者服用间隔过短的话，服用者可能会导致或者加重心甙中毒。”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颜司明发言了，“你怀疑嫌疑人利用这两种药物的排斥性杀害她弟弟，然后伪装成车祸？”

苏沐笙很想说一句，我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但是以免惹人怀疑她还是别说那么多了，“恩，在检查死者的时候，死者有需要服用六神丸或者普罗帕酮可能的症状吗？”

这个应该不需要尸检就能够检查出来吧，只希望这里不会给她一个失望的回答。

这是一个全新的落脚点，医生也正色回忆了一下，还翻找了一下当时的记录，“貌似死者是有可能服用过六神丸的可能的，检查的时候发现死者有咽喉肿痛的情况。

印象中在检查的时候，还在牙齿缝里看见了类似六神丸颜色的粉末。”

这就很有希望查出真相了，“死者的照片还留着吗？”苏沐笙有点着急地扭头问站在一旁的颜司明。

颜司明默默从大衣里拿出一沓资料，找到了死者的照片，苏沐笙仔细地看着每一张照片，终于看见了一张拍他口腔的照片。

医生手指有点颤抖地指着一个微不可微的丝丝黑色粉末，“就在这里，应该是他吃药的时候没有立刻吞下去，被牙齿缝卡住了一点点粉末。”

苏沐笙脸上终于出现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这可以作为其中一个证据了，医生除此之外你觉得尸体又没有哪里不太对劲的地方？仔细想一想，结果对我们破案来说很重要。”

医生也有点激动了，如果他能够帮助警察破掉一件冤案，那他也觉得是对社会造成了贡献。

脑海里总觉得有什么溜过似的，快得他总抓不住，“啊啊啊——”突然医生激动地瞪大了眼睛，手指颤抖着晃了晃。

“想到些什么了吗？”苏沐笙着急地追问道。

“尸僵过程有点困惑，当时我就觉得尸体尸僵的进程和表面上的情况。”

苏沐笙对此不太懂所以不发表什么意见，但经常和这些打交道的颜司明正色问道：“时间上有出入？”

医生点了点头，“是的，正常人来说死后1—3小时候开始出现尸僵现象，经过12—16小时尸僵遍及全身。

我们可以根据尸僵情况推断出死亡时间，当时我认为死者的尸僵情况和实际的有出入，现在看来我认为死者的死亡时间要比车祸发生的时间要早。”

颜司明也搞懂了这情况，“你的意思是死者他大姐有可能在他服用过六神丸的时候，设计让他服用了普罗帕酮，让他因为这两种药性相克而被毒死。

然后就伪装成车祸，将他尸体迅速火化，然后就去拿着死亡证明去领保险金了。”

苏沐笙同意地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她的推理，“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留给她消灭可能会成为证据的时间很多。”

这么说来即使知道犯人的作案手段证据也有可能会因为不足而上诉不成。

想到这颜司明便皱了皱眉，苏沐笙无意中扭头看向了他，真的跟萧墨长得太像了，一颦一笑都跟他无异，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也活像萧墨。

“怎么精神恍惚地看着我？”颜司明察觉到她异样的眼神开口问道。

苏沐笙回过神来，礼貌一笑，“不好意思，你跟我一个故人实在是太像了，一时间就看走神了。”

颜司明也没有介意，淡笑着回答：“没关系，我还以为是我做错、说错了点什么呢。”

苏沐笙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是我走神了，现在的问题是证据。我听到过犯罪嫌疑人承认她故意谋杀的说辞，只是没有录音，现在主要就是要找证据。”

医生默默插了一句，“需要我做尸体异常分析证据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定会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那就谢谢陈医生的配合了。”

能在这里问得到的东西已经问到了，两人打完招呼后便离开了医院。

“苏小姐的推理能力比我还要厉害啊，不当警察真是可惜了。”颜司明笑道。

苏沐笙对颜司明那看起来很温和的笑容不太感冒，总觉得那并不是他发自内心的笑，或者说那笑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单纯。

只是人家看上去好声好气还配合着她的调查，她总不能给别人坏脸色看吧。

“颜警监严重了，我这只是雕虫小技罢了。还是颜警监厉害，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警监了，还真是有年轻有为。”客套话谁不会说，从上一世开始她就已经很熟练了。

在青楼这种这么混乱的地方，学不会客套和推拉你就很容易会被猥琐大叔们占便宜。

颜司明轻笑出声，“不过我和你那位故人真的有像到这个地步吗？让你总是看着我发愣？”

其实苏沐笙对颜司明的看法很矛盾，按照她之前推理，那个神秘人跟萧墨肯定有着不浅的关系。

这么看来这个跟萧墨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颜司明不是神秘人，就是认识神秘人的人。

再加上神秘人让她来找颜司明，那么不就证明了颜司明跟神秘人有关系吗？

只是他没提起关于这个半点信息，她也不确定她之前的猜想是否正确，她对他的看法和态度也就很纠结了。

“长得是很像，性格倒是有点不大一样。”萧墨的野心都藏在眼底，熟知他的她一眼便能看出。

只是这个颜司明给人的感觉有点像傅薄凉，看不透也猜不透。

“是吗？敢问他跟你是什么关系？”颜司明看上去对这个挺感兴趣的，可惜苏沐笙对这个并不怎么感兴趣。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他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

颜司明挑了挑眉，似乎有点点不大相信，这个小表情一晃而过，却没有逃过苏沐笙的火眼金睛。

苏沐笙心里冷笑一声，这个颜司明果然跟萧墨有点关系，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只是单有医生这个证明和供词并不能作为完全的证据，说服力还不够，我们还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多说，苏沐笙立马将话题转回到了案子上。

颜司明也没有继续穷追不舍，也将注意力放回了案子上，“这样吧，我回去在重新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哪个地方遗漏了点什么。”

“恩，也好，我回去也在想想，哪里可能会有漏洞。”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打算，她准备让委托人，也就是死者的弟弟，在家里翻找一下看有没有六神丸和普罗帕酮的身影。

只是她并不想透露给颜司明关于案子更多的事情，所以就含糊过去了。

见苏沐笙打算走了，颜司明叫住了她，“已经到晚饭时间了，不如我请苏小姐吃顿饭吧，代表人民警察表达一下对热心公民的感谢。”

苏沐笙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原来已经六点多了，估计没多久傅薄凉就要给她打电话了，“不用客气了颜警监，今天太麻烦您了，我现在有点赶时间我得回家了。”

颜司明也不打算挽留，“是男朋友催你回家了吗？”语气带着点八卦和好奇，但实际上他是在套话，他想知道她的感情情况。

苏沐笙也不掩饰，大大咧咧地回答：“是啊，男朋友在家里等着我呢，估计等一下就要打电话给我了。不说了，我得赶回去了，今天辛苦颜警监了。”

说完，礼貌地笑着向颜司明点了点头便跑开了，刚离开颜司明的视线没两秒，手机就默契地响了。

“真巧。”苏沐笙开口便说了这两个字。

傅薄凉微微扬起了眉，这是啥意思？“怎么了？你刚想给我打电话？”

“不是啊，我刚说完没多久你会给我打电话，你就给我打了。”苏沐笙看了看四周，来往都没看见有出租车，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好。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你今天下午去哪了？”这个点竟然还在外头。

“我去查案子了啊，总算是找到点苗头了，也不枉此行。”她对今天下午的调查挺满意的，最起码有了希望。

调查案子调查得真么晚，还让他独守空房，简直是不可饶恕，“你准备回来了没？”

“准备回了，先不说了我拦到车了。”刚好被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可以回去了。

回到傅宅的时候已经是七点有多了，晚饭被傅薄凉吩咐先放在厨房里免得凉了。

“终于舍得回来了吗？”这语气活像个怨妇，让苏沐笙既无奈又觉得好笑。

苏沐笙脱下外套，放下包包，“我一结束就赶回来了好吗？连别人约饭都拒绝了。”

一听到约饭这个词，傅薄凉就竖起了小耳朵，“谁约你吃饭了？竟然敢约有夫之妇？”

醋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苏沐笙好笑地走到饭桌，“帮我一起调查的警察，不过我跟他说了我男朋友在家里等我吃饭。”

傅薄凉满足了，果然是他傅薄凉看上人女人，果断利落不拖沓，该拒绝的就是要拒绝。

还没等他高兴个两秒，苏沐笙便继续说道：“如果对方不是长那样的话，或许礼貌上还无所谓。”

“什么叫无所谓，有男朋友了还跟别的男人单独出去吃饭这是礼貌吗？”傅薄凉不开心了，有小情绪了，看来他的女朋友觉悟还不够高啊！

连她这个对感情不敏感的人都听出来他的醋味了，这男人占有欲实在是太强了，“……”

傅薄凉貌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干咳了两声打算转移话题，“他长什么样？长得太丑了？”

饭菜已经全部端上来了，已经不滚烫了不过还是温的，苏沐笙摇了摇头，“不丑，相反还很年轻，长得还挺帅。”

年轻！长得帅！

“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在男朋友面前说别的男人帅？”

苏沐笙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地开始吃饭，“没有人跟我说这事，因为别人都想不到我的男朋友会那么小气。”

好家伙，还会拐着弯骂他小气了，“你个小东西，竟然说我小气！”

苏沐笙淡定地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傅薄凉的碗里，“放心好了，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跟萧墨长得一模一样，我看着就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