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先皇遗旨(1/2)
他是一个幸运的皇子。司空玉一直这么认为。
虽然生在皇家,但是父母恩爱,兄友弟恭,即便也面临皇子相斗,但是与南临相比,他与二弟几乎可称得上是小打小闹。前二十二年,他的人生可以称得上是一帆风顺,但是在父皇决定让三弟与战弦歌结为姻缘之后,他的人生出现转折。
战弦歌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忠臣,只是性格桀骜不逊,有些难以驾驭,但她依旧是大秦百年以来最出色的武将。
可什么时候他对她的看法变了呢?是她在民间日益高涨的呼声,还是她在军中众将士对她说一不二的忠诚,亦或是群臣明贬实褒的关爱,还是父皇对她的纵容,又或是···当他发现她是他亲妹妹的时候。
她不再是一个可以信任依赖的臣子,而是一个值得警惕提防的敌人。
是他二十多年来遇到的最大的最具有威胁力的敌人,为了这个敌人,他气死了自己的父亲,扶植了一个奸臣,拆散了一个军队,遣散了忠心耿耿的老臣。
他觉得自己没做错,身为掌权者,要时刻保持一份警惕,即便是最忠诚的臣子也要对他保留一分,因为人心会变。所以,即便在他的举动下大秦非但没有走向昌盛反而趋于衰败落魄,他也只认为自己是方法不当,本质上并没有出错。可是在听到战弦歌对他说的这些话后,他意识到···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弦歌···”司空玉突然打破大殿的寂静,满眼愧疚的看着她,“我错了弦歌,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说完就用一种希翼的眼神看着她。
这样的司空玉该怎么形容呢?浪子回头?可是谁说的犯下过错说声‘我错了’就能全都过去了?有的事可以重来,有的事却不能。就好比他下令抛弃秦河以南的土地,如果他现在跑去方阳城对那里的百姓说‘我错了’,百姓们会饶恕他原谅他然后像以前一样对他投以忠诚和期盼么?
不会,因为世间人心最脆弱,最容不得试探。抛弃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到时候,他们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在敌人攻城的前一晚救世主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死里逃生一次就可以了,他们没有信心也没有勇气去经历第二次。这也是当方阳城城主宣布脱离大秦归战弦歌掌控时城内百姓无一人抗议的原因。
他们对司空玉,已经死心了。
可是对他死心的,又岂止方阳城百姓?
战弦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目光移向殿内其他人,他们的目光或躲闪或希翼,或恐惧或敬畏,或迷茫或期盼,只是最后纷纷都低下头,成为沉默的臣子。
“你觉得···可能么?”战弦歌眼眸一转,眸光淡淡的朝他看去。方才众臣子的反应他自然也收入眼底,答案···自然也心知肚明。
司空玉脸上的红润立刻消失,眼眸摇摇欲坠,指着战弦歌,颤颤巍巍的说道:“那你···你要造反么?”
战弦歌歪了歪头,扬起一抹不以为然的弧度:“这不正合了你三年前的心意?”
司空玉身子一晃,只觉眼前发黑,可还是强撑着毅力说道:“你这样子群臣百姓不会承认的,你一个女子···”
“女子怎么了!”
战弦歌双手一摊,眼神孤傲中透着一股无人抵抗的王者之气,方才还似笑非笑的凤眸此时只有独属于王者的强势之光。立在高台之上,龙椅之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似是在看一群不知秋冬的蝼蚁,“南临大军势如破竹一路攻到秦河以北,在你们这些人商量怎么投降卖国的时候,是我夺回被占的城池,杀了侵犯我们国土的大军夺回属于我们大秦的荣耀!”
看着他们羞耻的低下头,战弦歌冷冷一哼,对上司空玉摇摇欲坠的眼神:“知道我这三年在哪里么?我在西南荒漠,古代放逐之地。在那里,我学会了一个道理,一个你永远都参不透的道理。那就是——”
“···强者为尊!”
“司空玉,如果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就明白主动退位还能挽回一点儿被你丢弃的自尊,否则···”扫了眼地上的端王,战弦歌笑的冷酷而又残忍,“他就是你的下场。”
“你···你就不怕背上弑兄夺位的骂名?”
“我敢站在这里说出这么一番话,就说明我心里已经无所畏惧!”
“可你即便杀了我无凭无据不会让天下人信服!”
“谁说她无凭无据!”
质问的反驳从殿外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抹金红色的身影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张扬的红色,华贵的金色,长长的拖据大气磅礴,展翅高飞的金凤透着雍容富贵之气。
“母···母后。”司空玉目瞪口呆的看着三年未迈出慈宁宫一步的太后,眼底满是惊愕。可等看到他身后的那抹黑色身影时,身子又是一颤,“三···三弟。”
三年前,太后宣布礼佛不久,司空冽也递上辞呈退出朝堂,终日在战王府闭门不出,不管外面风雨如何绝不再插手朝政。即便是中秋过年,他也以外人的身份拒不出席宴会。因为他当时一句‘身为外人无权干涉朝政’驳斥了他为战弦歌求情,从此,他丢弃了陪伴他多年的兄弟,最忠诚的臂膀。
三年未见,一见···竟然是在这种时候。
见他看也不看自己,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司空玉眼底的光亮一暗,然后转而看向一身华服的母后,却见三年来一直冷冰冰面无表情的她,此时却热泪盈眶的看着上面的身影,眼底的温柔和慈爱,一如三年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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