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二选一（1/2）

“少将军的真实身份是我们大秦的嫡长公主，前几天那个流言是真的！”

“凉王和少将军生辰只差三天，所以即使孩子交换也看不出来！”

“凉王殿下才是真的定安国府的后人，战得韬大将军的嫡子！”

“当时皇后生产时正逢战乱，肯定出了什么意外才互换了孩子。”

“他们的婚事肯定是为了各归其位，而他们的孩子也就是名副其实的定安国府后人了！”

“少将军肯定是历史上最厉害的长公主了！”

“······”

看着手下陆续上报的关于流言的内容，司空玉‘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看着下方跪着的官员，怒斥道：“流言究竟传于何处？还没查出来吗？”

“回···回皇上。这流言几乎一夜之间在京都各个人员密集处传播，我们根本无法确定···”

“那就把说这些的人全都给抓起来！”司空玉暴怒道。

“可···可是···”官员舔舔干涩的嘴唇，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要是抓起来肯定会激起民愤的！”

“难道就任凭百姓们胡说八道么？”司空玉的表情有些阴森。

“可以···抓几个以儆效尤？”那官员试探的说道。

“那还不快去！”

“是是，微臣这就去，这就去。”

得令的士兵很快就涌上街头，出入京都各大茶楼、酒馆、饭庄和妓院，凡是听见有人在大声谈乱此事，立刻不分性别年龄地位的带走，很快大街上布满了哭天抢地的哀嚎声，看着百姓们惊恐惧怕的眼神，带队的官员沉重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在此高压政策下，流言并没有就此沉寂，反而甚嚣尘上。前几天‘皇后生女’的流言反应都没如此激烈，如今不过是半天，官府里就出来抓人，那么只能证明一点：这个流言是真的！

慈宁宫里，太后从早上起来就心神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果不其然，很快宫外就传出‘战弦歌是大秦公主’的消息，让她听到后差点儿就晕过去，靠在软榻上深呼吸了良久，这才缓过劲儿来。

“快！去打听前朝有什么动静，还有···把孟丞相和陆太傅快请来！”

瞒了这么久的消息突然在这个时候被爆出来，虽然不知道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抓住这次机会，弦歌说不定不仅能从天牢里出来，还能反将皇上一军。只是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还需要孟丞相和陆太傅两位当朝元老配合，不然，弦歌的身份恐怕不能归位，冽儿他也有可能落了个难堪的局面。

凉王府里，所有人都担忧的看着那房门紧闭的书房。卫一卫二被勒令不许进来，只能守在门外屏气凝神留意着屋里的动静，可是不管他们再怎么集中精力，里面回复的永远都是令人压抑的沉默。

书房里，司空冽如往常一样端坐在书桌后，只是双手平放在桌上，微低着头略显颓废。身上的黑色绣金丝蟒袍一如既往的狂野霸道，腰间束着的腰带将他的腰身勾勒的精瘦又富有力道。他喜欢干脆利落，所以头发总是用金冠或者是玉冠一丝不苟的高高竖起，披散在背后的长发也因为下人照亮的缘故乌黑锃亮。只是如今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肩头的长发滑落至两旁，消减了他三分严肃。那总是锐利充满锋芒的眼眸，此时却如大雾弥漫一般辨不清神采。平放在桌上微微颤抖的手，让他没了往日的冷冽尊贵，霸气威严，只留下肃穆与凝重。

战弦歌是大秦公主，凉王才是定安国府真正的后人！

这个流言，他自然也听到了。

第一次听到，他并没有觉得这个流言荒谬可笑，而是沉重凝思。因为出于这么多年在刑部办案的经验，司空冽第一时间就判定，传播这个流言的背后之人应该与放出‘皇后产女’和刺杀战弦歌的幕后使者是同一个。而且坚定地认为，那人前面之所以做了那么久的铺垫，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

一步步揭露战弦歌是大秦公主的消息！

无风不起浪，司空冽不相信有人会闲着没事做造谣一个无根无据的流言，因为假的迟早有暴露的那一天。可他也并未完全相信，毕竟幕后之人目的不明，这是他诡计中一部分也说不定。所以，对这个流言，司空冽是有些半信半疑。

可若联系实际，父皇母后对弦歌几乎没有底线的纵容与疼爱，还有对于他们俩的婚事表现出的不容抗拒的威严···种种蛛丝马迹可以表明，即便是出于对战王叔的愧疚和对弦歌悲惨遭遇的同情，父皇和母后对弦歌，未免也太好了。

而且，父皇第一次气急攻心吐血倒下，就是因为弦歌遇刺，而杀手又说出那话的缘故。当初他和皇兄只顾得辨别母后究竟有没有产女，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弦歌究竟是不是公主。如果再仔细回味父皇当时对他们解释的话，会发现有很多点，和现在流言几乎不谋而合。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关于他出生时的背景，流言说是适逢战乱，而父皇说是恰逢战乱又遇刺杀。意思差不多，但是父皇说的更符合当时情景。而如果把父皇说的话和流言结合起来去思考，会发现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难道事情是真的？

司空冽慢慢抬起头，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流言是真的，战弦歌真的是大秦嫡长公主，母后的女儿，那么···他就绝不是父皇和母后的儿子！

难道，他才是定安国府的后人？

司空冽心里突然很乱。觉得他的世界正在崩塌。

以前，他总觉得，虽然他生在皇家，但是父慈母爱，长他几岁的兄长也对他处处关怀。即便是后宫纷乱，也因为幼时母后将他保护的很好所以嫌少波及于他。而等他长大后依照心愿进入刑部之后，虽然工作有时繁杂而劳累，但比起一边忙着政务一边还要和后宫妃嫔皇子斗智斗勇的大哥相比，已经幸福太多。所以，司空冽对于他目前的一切都很满意，即便是父皇给他安排的未婚妻他有多么的嫌弃，但是同她携手到老，他也不是没有想过。

本以为，这辈子就会这个样子：辅佐皇兄，娶一个不同寻常的王妃，生几个孩子，然后看着大秦一日日强大，自己一日日老去。可能没有什么丰功伟绩，或许也经历不了什么大风大浪，但是这么平淡的一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是他竟没想过，他的一生从一开始可能就是一个错误。而他对未来的设想，也可能完全建立在一个错误的基础之上。

他不是什么大秦皇子，不是什么刑部凉王···至于定安国府后人，有了战弦歌在那里，他这个名副其实的后人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高贵傲慢了近二十年，才恍然发觉自己可能不过是一场笑话。

对战弦歌来说，公主的身份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对他来说，失去了皇子身份，他一无所有。

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恐惧袭上心头，让司空冽一下子无所适应整个人只想独处静静，可偏偏这时传来敲门声。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