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遇刺（1/2）

夜黑如墨，凉风习习。

战弦歌坐在府内的荷花池旁，晃着双腿，惬意的仰头看着星星。皇甫尘坐在她的身侧，中间只隔一个小小的茶几。

头上是浩瀚星空，脚下是波光粼粼的荷花池，身边不仅有瓜果香茶，还有心念的佳人陪伴，呼吸间满是荷花的清香，皇甫尘真想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即使是不说话，气氛也是温馨的。

战弦歌一扭头就看见皇甫尘微闭着眼睛，唇角勾着惬意温暖的弧度，一时间觉得有些好奇，问道：“你以前在南临，有这么享受过吗？”

皇甫尘慢慢睁开眼睛，歪了歪头看向她：“你想了解我的过去？”

战弦歌白眼一翻：“你还是别说了。”

战弦歌不是第一次对他翻白眼，但每次翻皇甫尘都有些想笑。并不是他自夸，而是除她以外的女子，即便是那大街上骂街的大妈，看见他都会下意识的注意自己的礼仪风范，期待留下个好印象。可她呢？不仅处处打击他还时不时的嫌弃他，和他出去逛个街还是男装打扮。今天好不容易穿了次女装，蓝色衣裙搭配白色薄纱如那九天而下的仙子，可这一翻白眼，硬是破了他心底的那一丝幻想，让他有些落寞的同时也有些啼笑皆非。

“好，是我主动向你坦白我的过去。”见她嗑着瓜子悠然自得的晃着双腿，带动着裙摆翻转如浪，皇甫尘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在南临没你想的那么悠闲，因为要时刻提防周围的暗算和陷害，所以在定安国府这段时间，的确是我记事以来最惬意的时候了，而像现在这样什么事都不做，只是聊天看星星，我以前更是想都没想过。”

战弦歌有些惊讶，看他表情不像是说假，道：“你不是不受宠么？难道他们对一个体弱多病的人也这么不放心？”

“他们只放心死人。”

皇甫尘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冷漠，清冷的星光洒在他的身上，产生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肃感。

再次见到他这副清冷疏离的样子，战弦歌还是有些不适应，便撇撇嘴说道：“所以我说了，让你谎称自己有病不就没事了？”

皇甫尘闻言慢慢的转过头，唇角微勾，看着她，慢慢的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调：“嗯？”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战弦歌被他那一个眼神看的心底发毛，连忙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不过你现在留在大秦，就不用这么担忧了，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里要比南临安全。这也算你背井离乡的一种安慰吧。”

“那你呢。”听到这，皇甫尘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反问道，“如果有一天大秦对你来说不安全了，你不得不背井离乡，你会怎么想？”

“为什么会不安全？”战弦歌对这个问题十分的不解，“我又没做什么，怎么会不安全？”

“我说的是假设。”皇甫尘重复道，“假设你不得不背井离乡，你会怎么办？”

难道他是在像自己请教吗？想想他现在的处境，的确是不得不背井离乡，那么他问自己的这个问题其实是在变相的询问自己吧。既然是这样，那她就要好好的回答了。

“嗯···我应该会想尽办法回去吧。”捉摸了许久，战弦歌才给出自己的答案，“这里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土地，所以我会努力去解决逼得我不得不离开家乡的问题，然后···回来就好了！”

看着她斗志昂扬的笑脸，皇甫尘心底却有些发苦。这种回答，还真符合她的性格。

“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有那一天的，所以你的假设根本不成立。”双手撑着地面，战弦歌半仰着头看着头顶的星空。虽然她现在和太子的关系不如以前融洽自然，但也没到如履薄冰的地步。况且她现在还身居高位，以后即便是嫁给了司空冽，影响力还在，所以背井离乡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看样子，她对最近的流言真的是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我听最近的流言···说你们大秦其实有个嫡长公主？”

战弦歌唰的扭过头去：“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皇甫尘瞬间语塞。

从军营里回来的她根本不了解宫里发生的事情，因此对于流言还是怀着自己的想法：“那流言谁知是什么人放出来的，是真是假都说不准，议论又有什么用？再者说···”胳膊肘撑在茶几上，战弦歌歪着身子惬意的托着下巴，“和我又没什么关系，我也懒得想那么多。”

“你···还真是直白啊。”不过当你知道你是整个事件的核心时，还能保持这种惬意淡然的心境么？

皇甫尘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看着泛着银光的湖面，想着即将发生的事情，心底有些期待又有些迷茫。

次日早朝前，百官们对于这突然兴起的流言议论纷纷。陆太傅一路走来，听闻到的都是什么‘皇后’、‘公主’，搅得他有些心神不宁。看见孟丞相那个老匹夫在前面一个人站着，便走了过去。

“孟丞相，一个人这么清净？”

闭目养神的孟丞相听见是陆太傅的声音，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没好气道：“清净？你是没看刚才我被围攻的样子。”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问他关于流言的看法，搅得他脑仁子疼。

“你说···放着流言的人有何居心？”陆太傅见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问道，“还有，当年的宫女不是都被皇上处死了么？怎么又多出来一个？”

“这我怎么知道，恐怕是漏网之鱼吧。”孟丞相蹙着眉头，看着孤身一人站在远处的凉王，道，“你说这事万一真的暴露了···会怎么样？”

“还用说？”陆太傅看着大步走进来的战弦歌，红衣黑甲，耀眼至极，“反正是一个不小的动荡。”

孟丞相也注意到了战弦歌，见她看了过来，对她点了点头：“你说我们直接问问如何？”

陆太傅两眼一瞪：“你疯了？”

“她来了。”

“······”

战弦歌本来只是象征性的打个招呼，没想到一直对她冷漠的孟丞相竟对她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她过去。虽然不明白这两大老臣要干什么，但她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孟丞相，陆太傅。”

“少将军气势依旧啊！”孟丞相看着她，明明是一句夸赞，但说出口却带了抹讽刺。

战弦歌嘴角一抽，难道这俩老头把她叫来就是为了嘲讽她？陆太傅嘴角也一僵，这个老孟头就是想干什么？觉得她脾气好是吗？

“关于最近的流言···少将军有何看法？”陆太傅清了清嗓子，迅速转入正题。

流言？怎么一个个都关心这个。虽心底有些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没想法。我是武将，对这不感兴趣。”

孟丞相和陆太傅眉头同时一抽。

“咳咳，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看法的吧。”孟丞相抚着胡须问道。

“看法就是，好端端的突然爆出来十八年前的旧闻，且一夜之间就传遍大街小巷，先不管这事是真是假，背后传播流言之人究竟有什么目的才是真正要关注的事情。等查出那背后之人，关于事情的真相自然就大白于天下了。现在单纯的揣摩这个流言，很有可能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