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要你儿子的命！（1/2）

三人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弯月如钩，周围繁星点点。皇甫尘让下人来收拾桌子，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未动一口的海鲜蘑菇汤上，正思索着该如何处理，一道感慨的声音突然传来。

“都怪饭菜太好吃，汤都没来得及喝。不过倒掉太浪费，直接端着喂鸡去吧！”战弦歌装作可惜的叹了口气，眼睛的余光看那正在收拾桌子的下人身形一顿，然后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

“啪——！”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看着被打翻的汤碗，战弦歌冷冷一笑，面上却是薄怒的表情：“真是没用，还不快收拾了！”

“是！”

被打翻的汤碗很快被人收拾干净，桌上也重新摆好了刚沏好的新茶，屡屡茶香顺着水蒸气扑入鼻中，不仅心肺一阵敞亮，脑门也瞬间有些清明。与其再招个不知实力深浅的宫人，不如就让这小安子在这儿好生的待着，反正他的目的和手段已经见识过，不足为惧。恐怕皇甫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么久一直没动他。

“对了，你请我吃饭有事么？”

司空冽喝茶的动作一顿，见对面的皇甫尘投来戏谑的微笑，后槽牙一咬，怒视道：“我就不能请你吃饭？”

“可以啊！”战弦歌点点头，神情很是天真，“可我们俩都是无事不登八宝殿的主，你好端端的不会请我吃饭的！”

司空冽抑制住自己有些暴走的心情，眼神凉凉的看向对面：“难道六皇子请你吃饭目的就很单纯？”

“不单纯啊！”

战弦歌异常干脆地回答让皇甫尘一颗心瞬间揪在一起，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他的目的只是一直装着不知道？司空冽也微蹙起眉头，不知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没见定安国府把他照顾的很好么？”

所以这是单纯的感谢？

司空冽嘴角微抽，看向皇甫尘的眼神突然有些同情。而皇甫尘则是愈加的心塞，喜欢上一个迟钝的女生不说，如今还被情敌给以同情···

“那你呢？”

司空冽受不了她的追问，感受到对面之人的目光，心思一转，道：“自然是同你培养感情！毕竟···我们俩可是未婚夫妻。”

因为司空冽突然脑抽似的直白和靠近，战弦歌一夜都没睡安稳，第二天早上起来更是眼皮狂跳。直觉告诉她今天恐有大祸临头，然后早朝一开始她就被兵部尚书和端王二人以私储军需之名给告了。

听闻他们拿织梦宅说事，战弦歌微微垂眸，自己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不过好在她事先做好了准备，所以面对他们二人的质问，依旧能保持临危不惧。

“二位可是说完了？”

滔滔不绝小半盏茶，他们不累战弦歌都听累了，见他们瞪着眼睛怒视着自己，她理都不理，直接聊起铠甲跪在地上。

“皇上，兵部尚书和端王爷说末将私储军需，末将认了，但是别的，末将一律不认！”

铿锵有力的话不仅让百官一愣，也让司空乾眼底闪过丝丝诧异，本以为她会全部否定，可没想到她却认了！

“那你说说，你为何认了又为何不认？”

司空乾这一番平波无痕的话语像是在说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不仅让兵部尚书二人沉下来脸，司空玉眸底也有些不悦。

总觉得父皇对弦歌过于纵容了。

“回皇上，兵部尚书和端王所说的织梦宅的确是末将帮忙构建的，但它并不是末将的产业。”

“哼，既然是你构建的又怎么不是你的产业？”端王阴阳怪气的说道。

“回皇上，其实是这么一回事。织梦宅里的女子其实都是京都青楼楚馆年老色衰的妓子舞女，末将曾经和她们接触过，她们虽都以色侍人，但心底良好。末将怜惜她们凄苦一生，老了还居无定所，所以就自己出钱在城郊买了一个宅子供她们居住，然后让她们做些针线活来养活自己。这宅子虽然是末将买的，但是户主的名字落得却是那女子中梦娘的名字。梦娘曾经对末将有开导之恩，所以这也算末将对她的一番回报。可是梦娘她们过意不去，每月定时会给定安国府送来一些银两，当做租金，租金多少全看她们这一月收入如何。她们接的都是零碎活，所以这几年下来上交给定安国府的不过几千两碎银。皇上若不信，末将这里有账簿可以为证，至于房契在梦娘手里，拿来要费些时间。”说着，战弦歌就从怀里拿出一本账簿，见所有人诧异地看着她，战弦歌连忙解释道，“其实末将担心有人拿这件事作祟，早就想着找个机会给皇上您坦白，只是被南临使者一事给打断了。”实则是她今早突然想起来顺手就揣怀里了。

高公公将账簿呈了上来，司空乾掀开一看，账目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果真如她所说，全都是一些小额的银两，搜刮一词根本用不上。

“那私储军需一事又怎么说？”司空乾将账簿收起，心底大概有个底了。

“回皇上，这事要从去年冬天谈起。去年兵部应允给我铁甲营的冬衣少了足有六百件，冬衣不足，士兵们无法过冬。户部又吃紧，只能末将自己想办法。不过也是臣不好，一时嘴碎发了牢骚，结果被梦仙楼的花魁记在了心里告诉了梦娘，然后梦娘就带着织梦宅的姑娘硬是在过冬前给微臣补齐了六百件棉衣，送到了铁甲营门口。这事不仅铁甲营里的士兵知道，织梦宅附近的农户们也都知道，因为梦娘她们大量购买棉花，在得知他们是为士兵做棉衣后，还有一些农妇前来帮忙。皇上派人一查就能清楚。”

听到这，太子党等人的脸色开始回暖，而二皇子一派却蹙起了眉头。

“另外，此事末将也告诉了户部尚书喜大人。”

司空乾看向喜老头：“少将军此话可真？”

喜老头站出来：“回禀圣上，少将军所言句句所实。当时少将军为此事特意找过微臣，让微臣在铁甲营开支那里特意做个备注，以免兵部那里对不上账。”

司空乾点点头，看向兵部尚书的眼神多了份冷漠。

“那现在织梦宅储存着大量的棉衣又该怎么说？”端王不甘这件事就这么被战弦歌轻描淡写的说过去，愤愤道。

“这就是末将前几日想对皇上坦白的事情。末将当初只是想给这些女子一个容身之处，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变了味道。梦娘等人担心今年士兵们冬衣依旧不够用，所以前一段日子就开始缝制，还传话给我说今年入冬前可以为铁甲营提供一千件棉衣。端王爷他们所说的储存军需，指的应该就是这一千件棉衣。”

“一千件···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百姓自发缝制来说，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可这也足以看出战弦歌和铁甲营在民间的影响力。

“是，所以末将才觉得此事必须上报给皇上。而且，这一千件棉衣用的都是梦娘她们大半辈子挣来的积蓄。末将本意是帮助她们，没想到她们到头来却帮助了我铁甲营。不过末将打算按照市场上棉衣的价钱从梦娘手中购买，这样子···事情就简单了。”

铁甲营算是大秦士兵中的精英，装备什么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只是户部常常吃紧，兵部分配不足使得战弦歌经常用自己的俸禄补贴军用，而这在百官中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司空乾也心知肚明。

朝廷的士兵却让武将自己养着，传出去不好听所以一直没人敢指责铁甲营军需一事，因为那分明是在打朝廷的脸。这次端王和兵部尚书本以为抓到了战弦歌的把柄，以私储军需，从中贪污军饷来说事，可是却没想到弄巧成拙，惹祸上身。

“哼！把兵部和户部有关铁甲营的账簿都给朕拿来！”司空乾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显然是想趁此机会把这事弄清楚，以免以后又有人拿铁甲营说事。

很快，两部的账簿都呈了上来。因为喜老头性格所致，所以户部的账簿每一项都记得清清楚楚，而司空乾也找到了户部尚书所提的备注。可再看兵部的账簿，有的地方不然含糊不清，不然就给个大概的数据，虽年年亏欠，但数额都很小，可这几年积攒下来，却也是个庞大的数据！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