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挑衅（1/2）

七夕夜格外的热闹，平时稍显冷清的茶楼今日也是爆满。方才楼下的闹剧靠窗的茶客们也都看了个大概，你一言我一语，不是讥笑那妓女的自以为是就是，就是在感慨凉王的冷酷无情，一时间茶楼里的闲谈全都围绕着凉王和少将军二人。纷纷谈谈的声音隔着垂落的竹帘飘进光线黯淡的角落里，惹得垂眸喝茶的男子会心而笑。

黑鹰则是愧疚的低下头：“属下有愧，殿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却让殿下看了个笑话，请殿下责罚。”他按照皇甫尘的吩咐收集战弦歌相关的人物资料，然后就注意到了这个柳碧，主子看完后也表现出一定的兴趣，让他营造个机会引三人一见。可没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个样子。黑鹰越想越觉得对不起皇甫尘的一番期望，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想跪下。

临街茶楼里的茶算不上好，入口一阵苦涩。可是在楼外千灯照碧云，楼内沸腾若喧天的情景下喝上这么一口，凉凉的苦味儿反而有那么一丝甘甜。

“罢了。”要是以前，皇甫尘定然会觉得黑鹰浪费了自己的时间，但或许是周围气氛感染了他的缘故，让他不怒反喜，还升起一种事情本该如此的感觉。“回去把资料再甄别一下吧。”那战弦歌阴晴不定，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拿捏住了，他反而会很失望。

“是。”黑鹰点头，下定决心回去要把资料好好排查一遍。

把玩着手中做工粗糙茶杯，那人翩若惊鸿一般的身影突然在眼前绰约的灯光中若隐若现，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中午被他喷了一脸茶水时的呆愣模样，还有拂袖离去时丢给他略带羞怒的眼神。傻傻愣愣，还呆呆的可爱。如果他没记错，初次见面时她就这么看过自己，可等他表明身份后，又是一副羞怒窘迫的模样。那时，他还觉得这个大秦第一女将简单好懂，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她疏于防备时下意识流露出的娇态。可现在···

想起那个人自始至终都在防备自己，甚至连平时嬉戏玩笑都带着打探和算计，皇甫尘原本还轻松惬意的心情，突然像是落了灰尘般不那么光亮了。

没有在喝茶的心思，皇甫尘放下茶杯淡然起身，身上的白色长袍在月光下泛着皎洁的银光，头顶的玉冠衬的发丝如泼墨般华亮。唇角依旧含着三分浅笑，但眼眸却泛着一丝清冷。黑鹰不知他这怒气是从何而来，还以为是自己的失职惹怒了殿下，于是言行举止更加小心，内心也更加愧疚。

“殿下这是要回去了？”黑鹰见他拿起桌上的面具，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那战弦歌应该会回去的很晚，殿下可以再在外面待儿一会。”毕竟今天情况特殊，定安国府内警备没有往日森严，所以殿下才能出来透透气，可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皇甫尘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恶鬼的面具戴在脸上。

“不了。”虽然悠闲居里有个替身替他在那里躺着，但他心底总放心不下，万一那个战弦歌突发奇想跑回府去找他唠嗑，她那跳脱的性子替身怎么招架得住？想起她那千奇百怪的套路招数，皇甫尘眼眸更凉了。

“殿下若不想回去，可以让替身···”

“不，替身肯定会被她发现。”皇甫尘的语气十分笃定。

“可殿下这般委屈自己···”

“委屈？”皇甫尘挑眉，随后灿然一笑，“不，本殿并没有委屈。”相反的，他其实很享受这一段酷似软禁的生活，因为那个人···每天都带给他不同的乐趣。

黑鹰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面容清冷的殿下为何突然间笑若春风，不过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在继续追问下去，否则自己一定会遭殃。于是连忙拿好自己的东西，一边跟上他的步伐一边在他耳边低声道：“驿馆里来消息，使者团的人已经好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进宫。给殿下派来的小安子，想必这两日就会到殿下身边去了。”

皇甫尘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一点儿也不担心：“放心吧，有战弦歌呢。”那个人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听着自家殿下信心十足的声音，黑鹰更不解了：对那个女将军，自家殿下究竟是信任还是···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