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出尔反尔（1/2）

杨如花等了许久，仍不见对方有任何的回答，不由得有些着急，“怎样，想得如何了？”

废话，这种损人利己的题目也就只有她这种异想天开的人才会出，可别人会不会配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三人中没有任何一人理睬她，管弦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四周，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就立即拔剑出鞘。

而上官子慕则小心翼翼的把莫莫放在自己与管弦的中间，“能站好吗？”

看对方点了点头，随即又继续说道：“等下可能会有一场恶战，你就站在我们中间不要动，放心，就这几个蝼蚁还伤不了我们，只是会耽误一点时间罢”

见莫莫担忧的望着自己，接着又补充，“你知道管弦是谁吗？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第一杀手杀无痕，至于他为何会给我当随从，其中的缘由有时间我再与你详细的絮叨絮叨”

见那些护卫已蠢蠢欲动，上官子慕也快速的结束了与之的谈话，不过，听他这么一说，莫莫内心的担忧倒是减轻了不少，即使她并未听过什么第一高手杀无痕。

“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就让你们知道一下我们严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杨如花可不管什么上官家、莫家的，在她心中，只要是伤害自己儿子的，那就该死，而那名女子，自己的儿子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既然这么不知好歹，也别怪自己对之不客气了。

“你们几个上，男的就地解决，至于那个小姑娘嘛……”

她看了看莫莫，眼里闪过一丝狠毒，“捉回去给少爷当玩物，玩腻了就扔到后山去喂狼”

此话说得几人就像是帖板上的鱼肉，随便她为所欲为似的。

只不过，能不能实现那就不一定了。

她话音刚落，那群护卫就一拥而上，上官子慕与管弦把莫莫护在正中央，一阵刀光剑影后……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表情，唯一不同的是几人的身上多了几滴鲜红的血液。

“怎样，还打吗？”

虽然以一敌十的，但管弦一点也不像是经历了激烈对战的人，他脸不红气不喘的问着。

反观那群护卫，个个东倒西歪的，在其锐利的目光下连连后退，因为两人没下死手，所以他们都只是轻微的伤势。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让人感到可怕，试问，自己这边人数比对方多了十倍，可每人拼尽全力也摸不到对方的一片衣角，反观对方，就这么三两下就把自己打得落花流水，还是在未出全力的情况下，这种一边倒的战况实在令人堪忧啊。

听闻管弦的话，十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杨如花。

“上……别忘了严家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应付现在这种状况……”

看到自己这边近乎一边倒的惨状，杨如花气急败坏的怒斥着这群护卫。

见他们欲要退缩，扬手就给了那领头的一巴掌，“饭桶，通通都是饭桶，都不知道严家请你们来干嘛，纯粹浪费钱银，还不快给我上，连这么两个小白脸都搞不定……”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活像这群人就该为自己抛头颅、洒热血那样。

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就连对面的三人也看不下去了，“严夫人，如若没事，我们就先离开了，毕竟这天色也不早，本少爷还得歇息呢，折腾了这一天，也是累了”

上官子慕这话把杨如花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来，只见她眉毛倒竖、双目大睁，怒气冲冲的吼道：“上，不管是谁，只要捉住了他们其中的一个，本夫人立即奖励一千两”

虽然这些钱在莫莫他们眼里并不算什么，但一百两，够一户平民百姓一辈子的开支了，一千两，足够几辈子花费了。

所以她这话，就像是给这群护卫打了一支强力针，让他们瞬间精神振奋起来，几十双眼睛直直的瞪着上官子慕三人，每一个人都想要亲手把他们捉住，来换取那笔庞大的银子。

这就是所谓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那么大的一个诱惑，激起了那些人内心中的魔鬼，他们不再惧怕对方的强大，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把这些人打倒。

“冲啊……”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出来的，这声音带动了所有人的情绪，让他们不畏生死的往前冲着……

望着这混乱的场面，莫莫不由为自己几人捏了一把冷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群人不怕死，但自己三人还想活……

怎么办？怎么办呢？

她急得眼眶都红了，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场血光大战已然拉开。

这群人就像是被魔鬼附了身，一个一个都杀红了眼，他们也不管在自己面前的是何人，见人必砍。

很快，莫莫身上沾着的血液从几滴变成了十几滴，最后，一大片一大片的向她洒过来。

如若说刚才只是初试牛刀、那么现在就是人间炼狱。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了，可他们还是没停。

可恨的是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两个血人在自己身边飞舞着，不让那些穷凶极恶之人靠近。

“你们在干什么，快停下来……”

一句中气十足的声音随地而起，但很显然，这声音没有那一千两那么有魔力，他们就只停顿了一下，随即又开始了最新一轮的战斗。

直到全部人都或死或伤的倒在地上，唯独中间两个沾满血迹的人站着的时候，这场战斗才算结束。

此时一阵阵的哀嚎声响彻云霄，陶然亭看了直摇头，“快，快把最近的大夫都找来”

医者，救死扶伤也，他也没想到刚处理好一个伤患，出来后竟还有这么多等着自己，现在的他也顾不上指责对方的出尔反尔，在看到对面三人并无大碍后随即又开始了自己新一轮的工作。

这番大动作把桃花镇上的官老爷也给惊动了，也是，人命关天，岂可胡闹，因为事关严家，所以也就派了严重明的弟弟严重阳来查。

“严师爷，别说我不给你面子，此事你务必把它按下去，不然你我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严重阳只要一想起这话就觉得心拔凉拔凉的，不过他也知道，这县老爷确实也已经为严家做得够多的了，此事若传出去，不只自己，就连对方也免不了弹劾。

所以，此事能压得下去最好，不能压下去至少也要找一个替罪羔羊，把自己与严家摘出去。

带了几个得力干将来到现场后，快速的把其清理好，再把剩下的人全部带回了严家。

至于为何会是严家，很简单，这事只能私了，不能走官途，不然如此大的阵仗，上面必定会派人下来调查，这此年自己虽然好事做了不少，但坏事也多，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好了，说说怎么回事吧”

严重阳站在最上面的位置，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严府护卫，二死十八伤，所幸还不是太严重，但破财总是难免的。

杨如花先开口，把自己儿子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当然，她此番话与严富贵的如出一辙，讲的都是莫莫自愿，但见了上官子慕后就见异思迁、红杏出墙，另投他人怀抱。

听到如此颠倒黑白的话，莫莫的脸上浮现出了冷笑，如若说这就是马善被人欺，人善被人骑的下场，那么她从今日开始，必不再善良。

用药把自己毒哑，再倒打一耙，这人还真是好算计。

就在她欲要冲上去与之理论的时候，上官子慕却把她拉住了。

“一个女孩家家的，这种事就该躲在男子后面说话就可以了，冲锋陷阵这样的事就交给我吧”

随即他也把自己的身份，还有这事的始末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就连那两个空药瓶也被他拿了出来。

人证物证皆在，对方此次被他堵得是哑口无言的。

“重阳，那女子明明就是与我儿情投意合，怎么就被说成强掳了呢？”

杨如花还欲要再说下去，却被自己的丈夫一把捂住了那张满是红艳唇蜜的大嘴。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

他诚恳的向上官子慕他们鞠了一个躬，把事情全揽在自己的身上，刚才严重阳已经把这事的利弊全都分析过了，现在，唯一能把这场灾难圆过去的只能如此，况且，这一切也确是自己儿子引出来的。

不然，不只弟弟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师爷位置不保，就连自己，得罪了这三家，日后也必不会有好果子吃。

上官子慕虽说是庶子，却深得上官夫妇的宠爱，据说，就连嫡子上官子明也比不过。

莫莫，莫家三小姐，虽说被罚到老宅思过，但其母三姨娘却是莫大当家的心头宝，其地位几乎可以与莫府主母平起平坐，就只差一个名分罢。

试问，有母如此，女儿的荣华富贵还会远吗？只要吹吹枕头风，必然唾手可得。

前段日子还曾听闻这女子又与陆家牵扯不清的，如今，陆家虽已没落，但谁能保证它不会一夜之间又重起，就像其消失不见那样。

这三方势力，都不是严府能招惹的，为今之计，只有化干戈为玉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事情已说清楚，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上官子慕也不磨蹭，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

“当然，至于上官公子的损失，稍后我自会送到你暂住的酒楼”

“这倒不用，那一点钱银我还没放在眼里，你把它送给有需要的人吧。不过我要你立一张字据，并发誓从此以后严家之人不得再去搔扰莫三小姐”

其实这事本来就已经解决，可如今却因为对方的出尔反尔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所以这次他直接要求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严重明也不含糊，迅速的命人拿来笔墨纸砚，洋洋洒洒的把对方的意思写了下来，不止自己亲自画押，就连愤愤不平的杨如花、还有昏迷不醒的严富贵也被他强势按了一个手指模。

“好了，剩下的事我就一参与了，只是，请你们务必要让我们满意”

对于对些死伤之人他能做的也就是为其多争取一点银子，其他的也就无能为力了，毕竟当时自己两人若不还手，那么下场肯定比他们还不如，或许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两人的葬日了。

利欲熏心，最后害的还是自己，这就叫自作自受。

上官子慕摇了摇头，搀扶着莫莫慢慢的走出了严府。

府外的血迹已全数被清扫干净，就像刚才那一场恶战并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是空气中那血液的腥味还是若隐若现的。

对于这场大战，至始至终，莫莫都绷紧了心弦，如今，看到几人都平安无虞的出来了，心一放松，随即整个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莫莫，莫莫……”

见此，上官子慕把之抱了起来，准备带其回自己居住的地方，却被一个身穿白袍的小老头给拦住了。

“把她放下来”

陶然亭吹胡子瞪眼睛道。

“不放”

上官子慕收紧了自己的双手。

对方见此，公然上去抢之。

“你应该知道这女娃儿可是我义女”

“是吗？我所知道的是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就算如此，她和你熟吗？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父母没教过你吗？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抱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算你自己不要声誉也别把人女孩儿的给毁了”

本来两人还在争夺不休的，但因为这话，让上官子慕松开了手，莫莫落到了陶然亭的怀里。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陶然亭也没有再停留，直接大步流星的就离开了。

先前他看莫莫就已觉得不对，可看她精神还好，也就没多加理睬，如今，就这么一搭脉，没想到对方的身体竟虚弱至此，看来，自己为那浑小子治疗时没用止痛散那是正确的。

“她怎样了？”

见陶然亭面色沉重的把莫莫放在床上，上官子慕担心的问道。

“我说上官公子，我是很感谢你救了莫莫，但是现在人已无碍，你是否该离开了？”

虽说陆明哲那小子也不甚合自己心意，但眼前之人自己虽未与其接触过，但花名在外，像莫莫这种心思纯净之人还是莫与其走得那么近为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免得被他带坏了。

“可是……”

上官子慕有些为难，他是真心的不愿就此离去。

此女子是自己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自在谈论理想之人，如今，看到她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自己心中的担忧并不比对方少。

“别可是了，此女子已名花有主，你在此，只会替她招惹麻烦罢”

陶然亭意有所指的说道，他是真的不愿陆明哲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外人撬了墙角而不自知，何况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名花有主？她的主是谁？陶老，我知道你不愿我与之多接触，但也不用编这么烂的借口”

别说上官子慕不相信，听了他这话，就连管弦也惊得瞪大眼睛，如若真有主，那么这个主不要也罢。

一个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陷入如此困境也不出现的男人就不是好男人，这男人不要也罢。

不得不说，这主仆难怪能成为主仆，其内心想的也大致相同。

“不管你信与不信，这已是事实”

这次的陶然亭不再客气，直接以天色已晚，悬壶济世不接客为由把他们打发掉了。

在两人临走前还不客气的把那两个空瓶子抢了过来，美曰其名是为莫莫的病情研制药物，不过，事实也确是如此。

随后，陶然亭就着那药瓶里仅剩的一点药粉，还真的找出了一种能解它的药物，在莫莫醒来后就着粥水让她喝了下去。

“现在感觉如何？”

他急切的问道，对于一个医者而言，最高兴的莫过于能找到一种毒药，并配制出其相克的药水，很显然，此时的他把莫莫当成了白老鼠。

“还好”

莫莫本欲说的是这两个字，没想到出口的又是啊啊两声。

她失望的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还是出不了声，看来严富贵没说错，自己这一辈子只能当哑女了。

“你别灰心，这药哪有这么快见效啊”

陶然亭安慰着，不过这也是大实话，其实那哑药并非真正的哑药，它只能暂时性的损坏人的声带，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如若真正让人一辈子致哑的药物，一旦喝下去，别说自己，就连自己的师兄陶明子在此也不一定能治愈。

所以他现在给莫莫喝的就是那种修复的药水，只要其声带一恢复，即可开口说话，其实，就算不吃药，人也会有自动修复的功能，时间到了也会自动痊愈，只是时间会比较久罢。

莫莫啊啊啊的又说了一大串，可惜却没人能听得懂她的语言，最后陶然亭无奈，只能命人拿来纸和笔，示意她把想要说的写于纸上。

拿起笔，想了一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这几个字跃然立于纸上。

“你是昨日午时来桃花镇的，现在也是午时，而且是我把你从上官子慕的手上抢回悬壶济世的”

“抢？”

莫莫疑惑不解，这个词她听着怎么那么怪呢？

这次不用她写，陶然亭已然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