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终圆满父子相认（2/2）

许是看见皇上前来，将军站起身来，走到面前刚要跪下，却被皇上拉住胳膊，说道：“安起将进军不需跪我，此处是西北牧国都。”

将军抬起头来，诧异道：“哦？西北牧国都就没有君臣礼法，没有主仆之分吗？”

一句话，把皇上震住。他可没有想到，将军说话这般伶俐，竟有些不知所措，无言以对。

“将军误解朕的意思了，只是朕与将军之间不需如此多礼而已。”皇上尴尬的冲安起将军笑了笑。

“皇上，请！”

“将军，请！”

两人围着石桌，对面而坐。皇上回忆，自己在宫里可是从没有与将军这般亲近过，如今知晓了彼此关系，反倒心里十分别扭。

将军拿起紫砂茶壶，给皇上面前的茶碗斟满，说道：“请皇上品尝一下我西北牧的漠茶。”

皇上端起茶碗，细细嗅了一下，比之北梁的茶来说，有股甘苦的味道，且茶香味并不浓郁，初次闻上去，绝对不讨喜。

饮了一口之后，更是喉中苦涩难耐，并非名贵茶品。

“此茶，此茶与北梁的想比，更具别样的味道，朕如今才明白，茶的多种多样，是意想不到的。”皇上放下茶杯，笑了笑，说道。脸上分明写着茶苦难饮四个字。

尽管皇上不愿说这茶太破，可脸上的表情，已经让安起将军明白。

“哈哈哈……”将军笑了起来，又道：“皇上此话可非真心，作为一国之君，最不需要的就是奉承，尤其对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将军。”

说完，安起伸出手来，拍了拍巴掌，不知何处来了两个下人，将石桌上的茶具全部撤掉，重新换上一套。

皇上皱了皱眉头，看不出安起要玩什么花样，只觉茶具中飘出茶香，闻其气味，便能感到清冽。

两人对饮，一股醇厚的感觉，缓缓顺着喉咙而下，似唇齿留香。

“此茶才是我西北牧最为名贵的漠茶，该茶不能种植，独自生长在草原沙化处，逢大雨瓢泼，便吸满了水，供生长所用，烈日当空之时，沙下的水一点点蒸腾，最后全部耗尽，茶成了干瘪的样子，以水煮之，便是皇上面前的漠茶。”将军介绍道。

皇上忍不住茶香，拿起茶碗，再饮之。

“皇上，你可知这茶叶象征着什么？”将军突然画风一边，问道。

“不知。”皇上放下手里的茶碗，看着安起将军说道。

将军笑了笑，指着自己，说道：“象征着我们西北牧的牧民，乃至整个朝廷，只能在这片土地上生长，即使死了，枯萎掉，成了香醇的茶叶，也无法栽种到其他的土壤里。”

此话震住了皇上，他明白，将军是想以茶明志，自己是西北牧的将军，不会跟着他回到北梁。

皇上看着漠茶，将水倒尽，却把煮开成花的茶底子，抓到了手里，看着将军说道：“虽然不能种植，但却能将滚水煮过的茶带回，将军，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都已是过眼云烟，北梁如今暗中有逆流涌动，朕无力应对，还请将军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与我回去。”

说完，皇上来到将军面前，突然跪了下来。

“皇上，你这是作何，快快请起！”安起将军慌乱的将茶碗打翻在地。

“一国之君，可以跪天，跪地，还可以跪爹娘。”皇上两眼湿润，看着将军，忍不住喊了一声：“爹！”

将军被这一喊破天际的声音震住，曾几何时，驰骋于疆场，刀兵相见，都未眨过眼睛。可是，如今却被皇上的一声“爹”，喊得止不住蜂拥而出的眼泪。

这也许就是亲情，让魁梧之人落泪，只在悄然之间，便摧毁了你全部的心里防御，丝毫没有半点挣扎的力气，只能尽情哭泣。

也许，对于口若悬河的说客来说，可以千百种法子，把安起将军说得动心，与皇上一同回去。

但是，皇上不需这些，他发自肺腑的呐喊，好似把安起将军喊回了当年，落叶之下，花舞而起，那个艳美而不俗气的穆淑妃于远处妩媚而来……

“爹，此处为何叫宁心亭？”皇上问道，心里感到好奇。

“你娘当年起的名字，宁静致远，而心无杂念，各取一字，为宁心亭。”安起说道，脸上露出微笑来，好似那一仗，与蔺侯爷之间的仇，不再记恨到穆太后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