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保护他的女人（2/2）

“臣知道，也许今日和太后说这个不太合适，但事关重大，臣斗胆请太后将这身衣服换下……”程彻见馥太后面色一变，赶紧补充道，“因为今日，可能有人对太后您不利啊！太后您穿这一身，极其不方便，万一……”

“放肆！”馥太后的面色并没有好转，转头冷冷看着程彻，“你这是在诅咒哀家！”

“臣不敢！”程彻“扑通”一声跪下，“只是数日之前，臣家中同太后您的书信不翼而飞，臣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你说什么？”馥太后脸上的冷然退去，显出一丝不可置信，“你竟然还留着本宫同你的密信？！”

“臣……”程彻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本来这些信他是应该烧掉的，可是他总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毕竟馥太后手段狠厉，是众所周知的。

“你竟还留着这么一手！”馥太后后背忽然一凉，“你可是本宫最信任的人！当年江家之事，本宫让你来做，便是信任你！想不到如今……”

“木已成舟！”程彻心想反正这事也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于是从来不敢顶撞馥太后的程彻大了点声，“太后您现在应该想想如何过眼前这关！之后，您再找微臣算账不迟！”

馥太后被程彻瞬间气得不轻，然程彻这么一喊，倒是把她的理智拉了回来。

四村片刻，馥太后在凤位上坐下：“你能把这事情拿来告诉本宫，说明你还算忠心。”

馥太后凌厉的眼光盯着程彻。说什么忠心，馥太后心里也跟明镜似的。那些书信若是翻开，将把当年江家惨案的真相公之于众。到时候就连她这个垂帘听政的馥太后都会被千夫所指，何况他小小一个程彻？

背靠大树好乘凉，若是她这棵大树都被连根拔起，那么狡兔死走狗烹，到时候一损俱损，牵连甚广。

“那你可查出什么没有？”馥太后越是在危险的时候，就越是冷静——这便是她的过人之处。否则的话，她又如何能够坐到今天的位置？

若说有人要对她不利，她早就才出来是谁。江子坤，宇文烨，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是她既然早就将这身衣服备下，就自然会有自己的应对之策。

只不过，她的应对之策，只是想着有人要她命时候的防守，却未曾想过这密信的威胁。

而这密信的威胁，只怕比杀了她还要严重！密信公之于众，那么馥太后这个名字，将会遗臭万年，到时候害怕没人来取她项上人头么？

“此事甚幸，微臣已经查到了，这些密信最后的去处，是大秦医馆！”

“大秦医馆？！”馥太后眉头一挑，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个地方，竟然指向的是苏青！

若程彻说出宇文烨这三个字，她都不会有半点意外。

“是！微臣已经命人将大秦医馆包围了，只等太后一声令下，便将整个大秦医馆拿下！就说，苏青医治太后不利，太后旧疾再发，到时候可不能要了苏青的命么！”程彻眼里都是狠意。只要太后授意，他定然杀大秦医馆个片甲不留！

“此事刻不容缓，”馥太后心知此事不能拖，多拖一刻都是威胁，遂正色道，“程彻听令！”

“微臣在！”

“大秦医馆医治哀家不利，惹得哀家病痛反复，实在是胆大包天！更兼替哀家去除瘟疫之时暗中克扣御用药材收为己用，实在是大逆不道！哀家命你速速查抄大秦医馆，取回宫中之物！”

馥太后一声令下，程彻即刻带兵火速赶往大秦医馆。然等程彻到达大秦医馆的时候，早已是人去楼空，此是后话。

便说馥太后让程彻去办事之后，便立刻前往御花园，她的五十岁大寿，可不能耽误了吉时。

御花园好歹是皇家花园，虽则是深秋，却仍然是花团锦簇。馥太后生在秋天，所以最喜欢的，便是这灿烂的菊花。于是司设房便从各地找来各色菊花摆放。但见秋高气爽，天高云淡，菊香袅袅，丝竹阵阵。

酒香和果品香气扑鼻，众人落座，只等馥太后前来。

“太后驾到——”李德福一声高亢，馥太后如同一道赤红色的光，几乎要闪瞎人们的眼。

赤红色的礼服，宫中百余名绣娘耗时半年才制成这缂丝织锦凤舞九天袍子，除却堂皇的十二凤钗冠冕，馥太后手中偌大的金凤戒指亦是显示着她的富贵和权威。

馥太后走得很慢，在众人参见后慢慢落座：“众卿平身！”

她环视了下在座各位，并不见馥月，便问李德福：“月儿怎么不见？”今日她的寿宴来的人最多，能上座的都是有权有势有钱之人，馥月随便挑一个嫁了，也能过好后半生了。

“哦，方才郡主到延禧宫来请安了，说是忽然不太舒服，休息一下，一会儿再过来。”李德福道。

馥太后不疑有他，只道：“请太医去看了未曾？若是当真不舒服，就不必过来了，让她好好休息。”馥太后到底是心疼馥月的，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

“奴才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只是郡主说不必，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过来……”李德福话未说完，便指着一个方向，“瞧，郡主这不是来了么？”

馥太后顺着李德福的手指看去，果不其然，馥月正一身精美的织锦长裙亮相。只是才几日不见，馥月的脸上似乎没有了从前的活泼劲儿，更别说是泼辣劲儿了。哪怕是馥太后的寿辰之日，馥月也只是浅浅地笑着。

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若是从前，馥月定然十分亲热地扑上来给馥太后请安，而今日，馥月只是像别的公主皇子一样，对馥太后行了礼，便落了座。只是她身后原本跟着的两名侍女，少了一个。

馥太后心里不是滋味的同时，也知道馥月最近不高兴是因为什么。不过就是因为那个苏青么，馥月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她身为馥月的姑妈，当然要帮馥月找好郎君嫁了！

馥太后别过头去，想着往后馥月若是当真嫁了好了，回头会感谢她的。于是她并没有注意馥月身边少了侍女的事情。

而馥月，落座的时候更是心不在焉的——方才在延禧宫外边，她本来是要给馥太后请安的，可是听到了李德福和馥太后的对话，馥太后似乎是要把大秦医馆一网打尽了。她心急之下，谎称不舒服，转身就让自己的侍女紧急出宫，通知苏青去了。

馥太后不让她嫁给苏青，她都认了，可馥太后还是要苏青死，这就是她不能忍受也不能让之发生的事情了。

一时间酒席觥筹交错，交杯碰盏，对馥太后的祝福和礼物如同流水一样被人进献上来，可谓是宝贝一件接着一件，令人应接不暇，馥太后亦是笑得眼睛都合不上了。

而宴席之上的馥子钰，一直都在留意宇文烨的动静，见宇文烨迟迟不把碧血剑献上，他的瓮中捉鳖的计划也就没法儿按时完成，岂不是太不痛快？若是江子坤真的出现，那么宇文烨就被扣上了一个弑亲的罪名！看他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去！

“怎么，听闻九王爷特意给太后准备了一件礼物，到现在都不舍得拿出来么？”馥子钰眯着眼睛看了看宇文烨，目光转向苏卿暖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也不知道宇文烨是哪里修来的福气，竟然能够娶到这么美丽的娇妻。就是不知道，如果宇文烨倒了，他有没有福气能接手这个美娇娘呢……

“原本的确是有些舍不得，”宇文烨自然知道馥子钰是心急了，那不如顺着馥子钰的台阶下了，也把这场好戏直接开场，“那毕竟是传世之宝。”

宇文烨这么一说，席上顿时一阵安静。

其实宇文烨和馥太后的矛盾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只是从前宇文烨和馥太后至少保持表面上的一种客客气气。而今日是馥太后的五十大寿，九王爷竟然说送个礼都不舍得，这岂不是要给馥太后难堪么？

而事实上，早在一个多月之前，九王爷给馥太后准备了一份大礼的事情早就传遍整个大梁朝了——江家给九王爷的定亲信物，正是传世之宝碧血剑。

“既是传世之宝，舍不得那是自然的。”馥子钰才不想给宇文烨反悔的机会，今天这个局，他是做定了！他倒要看看，能躲过他馥家箭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于是馥子钰话锋一转：“只是这么好的东西，既然扬言要送给太后，岂能食言？正好，借着太后的福，让我们也见一见，这个传世之宝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馥子钰的言外之意，宇文烨这把剑是势必要拿出来亮相的了。

江子坤被查出尚在人间，还回到了都城，手里握着青霜剑，他馥子钰就不信江子坤不会为了碧血剑出现！

而他的手下，早就将整个宴席看得严严实实，不会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好推脱，”宇文烨轻笑，“这传世之宝大家也都知道，星影，呈上来！”

宇文烨话音未落，星影便从手下人手里接过碧血剑，才要上前，馥子钰又发话了：“慢！”

“怎么？馥少爷有何高见？”宇文烨卧蚕轻皱，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寒光。

“这么重要的礼物，这么重要的场合，身为九王爷的您，难道不应该亲自把礼物呈上吗？”馥子钰笑得一脸狐狸养。他就不信了，宇文烨敢在这个时候搞鬼。只要宇文烨亲自献剑，那么出了任何问题，宇文烨都有一份责任，到时候宇文烨想推也推不掉！

宇文烨冰冷的目光落在馥子钰脸上。他自然猜到馥子钰的意思。其实自打一开始，碧血剑就是馥家用来引诱江子坤上当的诱饵。如今让他送剑，便是想看看他到时候江子坤万一出现，他该如何应对。

江子坤怎么说也是他曾经可能的小舅，馥子钰料想他下不去手。到时候再将他和江家扯上关系，谋反的罪名兴许还得扣在他的头上！

馥子钰这一计，倒是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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