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她的算盘（1/2）

“老太太，前厅闹起来了，说是为了五小姐的事儿。”璇珠掀了帘子进来，道。

璇珠是苏老太太屋子里的老人了，自打小时候就在苏老太太的屋子里，如今算起来已经十来年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一身暖黄色的服装，今日苏卿暖大喜的日子，明显妆容也收拾过，看起来光鲜而不显艳丽，是苏卿暖喜欢的感觉。

若不是这丫头是老太太屋子里的，她还真生了带走的想法。

“五丫头？有什么事儿？”苏老太太倒是沉稳。虽则这是苏卿暖和宇文烨大喜的日子，在喜宴上当着宾客闹起来总是不好的，但老太太的面色倒是平静，显出经历过风雨的模样。

“说是九爷并未打算迎娶五小姐，”说着话，璇珠有意无意地看了苏卿暖一眼，“还说，这二小姐是圣旨赐的婚，五小姐却不在圣旨赐婚之列，故而不肯有五小姐的仪仗。”

“仪仗？”苏老太太皱眉，“这话倒是谁说的？五丫头就算嫁给九王爷，也就只是个陪嫁，谁能说出仪仗这样的字眼儿来？”

“这是四夫人的原话，”璇珠淡淡道，倒也听不出喜怒，只道，“四夫人在前厅，硬要老爷让九王爷给五小姐一个说法，一个名分，这才闹起来了。”

苏老太太猛地将手中龙头权杖拄在地上：“胡闹！她真算是什么事儿！当着这么多尊贵客人的面，却要为难九王爷，她将咱们苏府的颜面往哪儿搁去！璇珠，去前厅，就说我找她，看她还闹不闹！若是还不肯回来，把她给我摁住了，拉回后院去！怎么给咱们苏家丢人！”

“老太太息怒，璇珠这就去了。”璇珠临走前给边上的伺候老太太的丫头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安慰老太太。

苏卿暖将这眼神看在眼里，知道这璇珠是真的为老太太着想的，便上前道：“祖母不必如此动气，四娘为了五妹的事情操心，当局者迷，一时间猪油蒙了心闹起来，也是有的。等把她叫回来，冷静下来，总会好的。”

“冷静？”冷不防一个声音打断了苏卿暖对老太太的安慰，一身张扬红衣的苏子婉倒是进了来，给老太太请安后，走到苏卿暖面前，还不忘继续挖苦，“二姐姐真就这么好心？五姐姐不被九王爷认可，你这会儿不该偷着乐么？怎么还拿话来安慰祖母？你当祖母愚笨么？”

“四妹，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可要过了脑子。”苏卿暖并未因为苏子婉的挑衅就动了怒，她发觉馥氏出事之后，苏子婉浑身的戾气就重了许多，每回见着她，逮着机会就要讽刺挖苦一番，她都习惯了。

这就像是当初刚刚经历灭族之痛的她，满身戾气，见谁都像仇人，见谁都想咬一口，只要咬一口，怼回去，就觉得自己好像报了仇，心里痛快。

实则这个样子正暴露了她幼稚的心性——不自信，愤世嫉俗，弄不清真假对错，失去了理智。她只觉得有些同情苏子婉。如今一句淡淡的话，也不过是身为姐姐能给的一点忠告——江家的事，苏卿暖母女的死，和苏子婉一点关系没有，惩治了馥氏，她已经报了仇。

可惜苏子婉并没能明白苏卿暖好意的退让，只觉得这是更深的示威，遂嘴角一勾便冷笑：“谢谢姐姐的提醒，这是你的婚礼，你自然不喜欢听到不好听的话。然而你心里有几条蛔虫，我们都明白得紧。九王爷说了，你是圣旨上赐婚之人，苏子湘不是。所以，九王爷拒绝苏子湘而娶了你，也不过是看在姨母的面子上罢了。你别以为自己在九王爷心里就有多大的分量！同样是馥太后派到烨王府的棋子，你比苏子湘，也就没高贵到哪儿去！”

说着，苏子婉走到苏卿暖的面前，嘴角勾着胜利的笑。苏卿暖不是很得意么？苏卿暖不是自以为能成为高贵的九王妃么？这不过都是在捡她不要的东西罢了，有什么好得意？！

她就是要让苏卿暖在这盛大的婚礼上，在人前出丑！狠狠地羞辱，她心里就痛快！何况，自从知道她本就不是这苏家卑贱的庶出女儿，而是那赤霞国的公主，有很多人在外头都在找她，为她服务，她就觉得自己比苏卿暖要高贵上不知多少倍！

所以，她更看不惯苏卿暖的得意，更要把苏卿暖的尊严都踩在脚下！

一边的侍女们全都窃窃私语起来。原来九王爷娶二小姐，是馥太后逼的？根本不是外界传言那样两人在宫里一见倾心？

“掌嘴！”

苏老太太手中权杖猛地一敲地面，比之前对柳氏的愤怒还要更甚几分。她那一双原本眯着的双眼，这会儿竟然像老虎一样狠狠地瞪着苏子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