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傀儡皇帝（1/2）

不多时呼啦啦一殿的人都下去，只剩盛德全。

“陛下，您这又是何苦？”盛德全来到宇文灼身边，有些心疼。再怎么说，宇文灼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当了这个傀儡皇帝，心中的憋屈他也看在眼里。

只是有什么办法呢？上头两座大山压着，宇文灼的亲生母妃的命还在馥太后手里，想要出气，简直比登天还难。

谁让馥太后当年膝下无有子嗣？否则，皇帝恐怕连发脾气的机会都没有。

连他盛德全自己也是小心翼翼地应付着宫中的各路人马，只求在这兵荒马乱中间，偷半日安闲日子来过。

“你才说，西宫太后的头疾，每年都犯？”然仅仅是一瞬之间，宇文灼的脾气似乎因为殿中人齐齐退下而缓和下来。

盛德全心里又是叹气，而后点点头。皇上不让提，自己倒先提起来，这得要多大的心气？

又或者，其实方才的怒气，也都是装的。现在的深沉，才是皇帝的真本色——少年老成，目光犀利，行事沉稳而果决。

跟着宇文灼这么多年，小时尚可，如今大了，连他都有些看不透这个皇帝了。

见皇帝主动问起馥太后，盛德全忙道：“其实太后也不是没求过各路神仙，可连咱们宫中最好的御医都无法，只好寻求江湖郎中。这不，这两年京城来了个名动天下的江湖郎中，姓苏，便着人去请。可请了两次，竟然都不肯来。”

“不肯来？”宇文灼顿时来了兴趣。这大梁朝，竟还有敢拂馥太后面子的，倒是胆大。

“是，不肯来，”盛德全也纳闷儿，“说是这苏神医医术神妙，几乎能够起死回生了。您可记得刑部尚书董宇的千金？年前都快断气了，被这苏青一治，不出一个月，竟然能下地走路了！”

“有这事？”宇文灼倒是知道董宇爱女得怪病的事。先前他还曾可惜来着，董宇一个好好的清官，本来能挑起反对太后党的大梁的，反倒因为这事儿没了和太后斗法的心思。

“我说董宇近日怎么上朝也精神许多，发言也积极了，原来背后还有这事……”宇文灼眉心舒展，忽然有了见见这个苏青的念头。此人可无意中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可不是？说起来这郎中恐怕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这郎中却有些脾气古怪，说是有个‘四不医’的规矩，”盛德全想了想，道，“这才拒绝了馥太后。”

“四不医？说来听听。”这下宇文灼倒是当真来了兴趣。憋在宫里这么久，成天家一堆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人，好容易来一个这般有个性有胆识之人，宇文灼自然心里有些痒痒。

“这‘四不医’说是，不死不医，没钱不医，不孝不义不医——这前三条都好理解，可这第四条就有些奇怪了，说是‘心情不好不医’，”盛德全摇摇头，“都说医者父母心，如何能看心情好坏来做医治病人？这岂不是要耽误很多人命么？”

盛德全说着，小心地瞥了宇文灼一眼。其实要说到这一点，这什么神医，还真和皇上有几分相像。看看这位喜怒无常的样子，也不都是全凭心情做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