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投鼠忌器（1/2）

“绾少卿？你这个小贱蹄子？你来做什么？”

几乎是怒吼着冲了出来，来到少卿身边大喊大叫的，少卿笑笑，指着婉娘的肚子说道：“二姨娘，小心你的肚子，可千万不要把肚子里那块肉颠簸出来才是！”

婉娘马上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鲁莽，慌忙捂着肚子说道：“你……你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少卿抬头说道：“什么？我可没有靠近你一步，二姨娘，你可不能冤枉我！”

“我……你来做什么？”

“我？我只是来看看你，二姨娘，我听说爹将你关了禁闭，特意看看你来，你怎么这么对我说话？”

“你别想再加害我的孩子！我告诉你，要是今天我有个好歹，老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二姨娘，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你，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绾少卿，别人不知道你，我婉娘可是心知肚明的，你就是向要害死我，然后你在这家中独大……。”

“二姨娘，这话你可就错得离谱了；少卿是绾家嫡女，就算将你害死，这相府的一些都与我无关，你可要记得，少卿可是不久之后就要嫁给荣王了。”

“你……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现在就要去告诉老爷，你想害死我腹中的孩子！”

少卿挑挑眉头说道：“二姨娘，说谎要先打个草稿；你看看，这门外站着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你呢；我可有动你一根手指头？再说，我害你？这话你说反了吧？从小到大，少卿可是从来不曾害过你，倒是你与我那少嫣妹妹，几次三番的加害我不成，如今她落得那样的地步，你倒怪起我来了？”

“闭嘴，不准你提少嫣；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畜生……。”

“行，咱们不提少嫣，那就来提提你那想尽办法也要得到的女婿六皇子吧……哦，不，不该说是女婿，因为人家可从来没有娶过我那妹妹，她顶多也就只能算是人家不要的一个妾，你说是不是？”

“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少嫣就会生下皇长孙，到时候母凭子贵……。”

“呵呵呵，难道还没有人告诉你吗？绾少嫣肚里那块肉不是男的，而是个丫头，是个连皇家都不愿意多看上一眼的丫头；若不是我心善，将她的那块肉包裹了埋了，估计就会被御医院的人直接丢进炉火里烧了才是。”

“你，你胡说，是男婴，一定是男婴，少嫣说一定会是男婴的！”

“哦？少嫣倒是笃定得很；还是说她早已为自己想好了后路，想要给皇家来个偷龙转凤？”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婉娘摇着头，一脸仓惶的说道：“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呵，二姨娘，不管以前你们的计谋是什么，总之……眼下少嫣已经被丢弃在庵堂里面了；要我说，此刻她最恨的应该是三个人，一个是六皇子、一个是她自己……而另一个嘛，应该就是你了吧？毕竟是你这个亲娘，当初将她一手推进火坑的。

若不是你执意让她毁了自己的清白来挽留六皇子，想必如今她也能风风光光的从相府出嫁吧？就算不是什么皇家，那也会是非富即贵的官家，可如今，啧啧……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婉娘摇着头，一步步后退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少嫣不会恨我的；当初我都是为了她才出的主意，不是我……她不会怪我的！”

“是吗？你让她落得如此田地，她当真不会怪你吗？更何况，如今她失了孩子，而你……却又要母凭子贵的在咱们相府作威作福了。”

“我……没有，我……你，……。”

“我什么？你什么？呵呵，二姨娘，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后悔当初帮着六皇子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的惩罚，再怎么说老天爷也是个吃软怕硬的，他既然动不了六皇子，想必就来惩罚少嫣了吧？唉哟，你可要小心点，说不定它下一个要惩治的就是你！”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不在说什么？”

“呵呵，不懂吗？那我不妨给你提个醒儿，当初你与绾少嫣助纣为虐，帮着六皇子对沈家做了什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你……你在胡说什么？”

脸色煞白，面无人色，惊恐不安的向里屋跑去，少卿却在后面一步步紧随其后，说道：“真的不明白？呵呵呵，不会吧？你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皇上心中早已有数，那日在慈宁宫皇上亲口提及此事；六皇子面无血色。

我还记得，少嫣襦裙下拜那一汪赤红的鲜血，六皇子眼中只有漠然与幸灾乐祸，似乎并没有半分怜惜之色，更不用说是施以援手，我想……他是巴不得少嫣就此死了了事，那么当年你们所做之事，最后他便全都能推到少嫣这个南荣第一毒妇的身上……

试问，有哪个理由能比争风吃醋，憎恨沈家大小姐挡了她的王妃路这条理由更好的？”

婉娘跌坐在椅子上，六皇子——风离骁，他才是罪魁祸首；才是最心狠手辣之人。

少嫣，都怪自己与少嫣瞎了眼了，才会将这豺狼当做是良配，落得今日的下场。

如今他却一脚将少嫣踢开，还想将沈家那滔天的罪行扣在少嫣的头上？风离骁……表面上儒雅温存的一个谦谦君子，却没想到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少卿看到婉娘的表情，知道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身说道：“二姨娘啊二姨娘……当你的孩子还真是够惨的，你说说少嫣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会投胎到你肚子里面？……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爹说你品行不端，若是生了孩子，也不会养在你身边，爹说会将孩子交给三娘教养；毕竟三娘为人心善，比起你来，更适合做咱们绾家的主母。”

说完转身离开，门上的大锁再次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少卿头也不回的去了绾少嫣的房间，一进屋就说道：“将这碍眼的大红都给我撤了，看着就让人作呕。”

珠玉给少卿换上了新的被褥，少卿躺在那里，如今她的网已经洒下，就不知何时才会收网。

回了别苑几日之后，有一日珠玉走进来说道：“大小姐，大宅那边有了动静，听说二姨娘去庵堂看了二小姐。”

“嗯，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然后二姨娘就回了相府，据说刚开始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老夫人面前哭诉，后来老夫人不耐烦的说了句怨得了谁；二姨娘就没敢再说下去。”

少卿无聊的拨弄着花盆中雏菊的花朵，最后抬起头看看一直在一旁打扫的清荷与清蓉，轻声问道：“两个清丫头，你们说二姨娘接下来会做什么？”

二人摇着头，清荷最后说道：“大小姐，你说二姨娘不会找人把二小姐救出来吧？”

清蓉打了个哆嗦，一想起自己差点就成了绾少嫣的替罪羊，现在一想起这个人就浑身发抖。

少卿笑着说道：“她想救，但也要有人肯帮她啊！如今连她最后的靠山都不肯插手，她还能去找谁？”

“那……大小姐，你说二小姐会不会一辈子就这样呆在那个庵堂了？”

少卿将雏菊的花朵拨了几下，说道：“依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想尽办法从那里面出来的，她那种俗人，又怎会轻易就愿意舍弃红尘呢？”

“大小姐，奴婢已经让那边的人好好盯住二姨娘了！”

“好，都下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了。”

三个丫头退了出去，少卿一直在思索着，究竟二姨娘会做出什么事？亦或者说绾少嫣会指使她做什么事……

无聊的日子在一天一天的消磨殆尽，眼看着一个月的光阴闪过，荣王府那边已经开始下聘，少卿却摆手说道：“去告诉你家王爷，聘礼分为两份，一份送到相府，一份儿送到别苑；这么说，你家王爷就会明白！”

跑腿的管事马上笑着脸回去了；少卿抬眼看着房梁，这么快又要嫁人了；这次应该不会嫁错吧？

再说，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空有怨恨却无能为力的沈芙蓉了，如今……若是风离痕敢对不起她，呵呵呵……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少卿索性顽皮了起来，摇晃着椅子，玩得不亦乐乎；门口冲进来一人说道：“大小姐，不好了！”

咔嚓一声，少卿四脚朝天的摔了过去，珠玉傻眼的愣在当场，少卿捂着屁股龇牙咧嘴的叫道：“你家小姐是不好了；哎哟喂，我的屁股……还不快过来扶我起来？”

珠玉慌忙叫了清荷进来，二人将少卿扶起，清荷皱眉说道：“这把坏椅子怎么放到大小姐屋中来了？等会儿奴婢就下去责罚他们！”

少卿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还有，珠玉，你大清早的鬼喊鬼叫什么，把我吓个半死；到底哪里不好了？”

珠玉转身看看清荷，清荷马上懂理的说道：“大小姐，奴婢下去给你熬些散瘀的汤药！”

说着找个借口退了出去，顺便将房门也关上。少卿点头说道：“珠玉倒是把她们姐妹教的不错！”

珠玉洋洋得意，却不到一瞬间，马上有惊慌失措起来，说道：“大小姐，大宅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老爷病了！如今老夫人六神无主的，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所以就过来跟您说一声。”

少卿刚刚还揉着屁股的小手停了下来，一双阴蛰的眸子看着门口，冷声说道：“既然是爹病了，那咱们理应回府去探望，再说，三娘这个续弦的夫人，此刻也该留在我爹身边照顾着；怎么这件事竟没人来通知我们？”

珠玉摇着头说道：“不知道，听说因为老爷的病情经常反复，就连老夫人也是被折腾的心力交瘁，如今大宅那边又是二姨娘与那位白嬷嬷在掌事。”

“哦？二姨娘？白嬷嬷？……呵呵呵，有意思；那咱们就更要去看看了。”

马车急匆匆的驶向相府，大门紧闭，珠玉上前拍打门扉，里面探出一个头，冷漠的说道：“谁？”

“大小姐与三夫人回府来了。”

“大小姐？这……”只见那人并没有马上打开大门，而是又将大门关上。

马上冲着里面喊道：“大小姐回府来了，大小姐与三夫人回府来了！”

如此欲盖弥彰的叫喊让少卿的眸子又印上一层冰霜，看着一旁一脸焦虑的三夫人，少卿笑着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而后与她一起下了马车。

似乎过去许久之后，大门才咿呀一声打开，少卿挑眼看了一眼，对珠玉撇撇眼角，珠玉上前就是一记耳光，抽得那人昏头转向，捂着脸说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是怎么做奴才的？大小姐与掌门夫人回府，你竟然闭门不让进？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是，是二姨娘说的，说老爷得了疫病，让大家格外注意！”

“再打……”

珠玉又给了他一个耳光，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一愣，冲上前来叫道：“什么事？”

“管家，是大小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了奴才两个耳光！”

那人说的几近委屈，被叫做管家的男子面露不善说道：“大小姐，如今老爷身染重疾，你这是打算要闹事吗？”

“你又是谁？我教训一个下人，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我是这相府的管家！”

“珠玉，你退下；张嬷嬷，这奴才就麻烦您教训了，珠玉这孩子下手轻，这帮奴才不长记性！”

三夫人点点头，身后的张嬷嬷走了出来，飞起一巴掌，那叫管家的男子脸颊硬生生的被抽歪了一边，捂着腮帮子吼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难道没听本小姐刚刚说的吗？教训奴才……漫说你不是这府上的管家，就算你是，你一个奴才，在本小姐面前擅自叫‘我’……哪个跟你是我？”

“我，不，奴，奴才千真万确是这府上的管家。”

“放肆，大小姐面前还敢说谎，这府中的管家是谁，难道当主子的都不知道吗？”

“是，是这么回事……老爷前阵子突发疾病，家中乱作一团，管家年事已高，也跟着一着急就病倒了；所以老夫人才让小人当了这府上的管家！”

“哼，你是管家？那我问你，你管的什么家？大小姐回府，被你拒之门外，你就是这般管家的吗？”

“不，大小姐，这奴才，这奴才也是新来的，想必是不认识大小姐……。”

“住口，刚刚奴婢都听得真真切切的，他一边关门一边叫着大小姐的名讳，若是不认识，又怎么敢这般胡乱叫嚷？”

少卿转身看着说话的清蓉，却见清荷有位惧怕的扯扯妹妹的衣袖，少卿笑笑，让她们放心；转身说道：“带我去见我爹！”

“这，这恐怕不行，老爷得的是传染的疫病，而且现在老爷正昏迷不醒！”

少卿闻听，似乎心中有了计较，转身对珠玉使了眼色，珠玉慢慢的退后，一点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讪笑出声，说道：“怎么？我爹生病了，我们这帮做子女的竟然不能在床前端茶倒水，这传出去，岂不是绾家家大业大，子不孝，女不贤；难道你是想让咱们绾家从此在南荣抬不起头来吗？”

那人一愣，纠结了好半天，才慢慢的说道：“那，那小人先去问问二夫人！”

“张嬷嬷……”嬷嬷走上前去，又是一巴掌，那人又愣在那里，捂着被打的五指血痕的脸颊，狠狠的瞪着张嬷嬷，大有要将她大卸八块的意思。

少卿冷笑道：“你是府上的管家，却连家中的人际关系都弄不清楚，我看你这管家也是不想当了！这府中什么时候多了个二夫人？府上的夫人只有我那早逝的娘亲与现在站在我身边的续弦三夫人，哪里又冒出个恬不知耻的二夫人来？”

“这，这是老夫人让的！”

“祖母让的？带我去见祖母，真是，年纪大了，怎么做事也糊涂了；爹与三娘的婚事可是在礼部点册上写的明明白白，她现在一句二夫人，岂不是让别人说爹的闲话，要是这一个口杂，传到皇上耳中，那爹可是要被扣上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到时候要爹怎么担待？”

哑口无言的听着少卿连珠炮一般的妙语连珠，就算想反驳，但是人家句句在理，想要说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