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傻子醒了（1/2）

少卿默不作声，随便他如何去说，最后皱着眉头问道：“荣王他……是否平安？”

“小姐放心，荣王现在已经服药歇息了。”

“那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呵呵，小姐放心，荣王真的没事，若是真的不放心，那也等几日再去探望吧！现在的荣王需要静养。”

“我知道了，有劳这位大人了！”

“不客气……。”

在少卿的坚持下，最后还是跟着少堂回了城北的别苑，三夫人如意与乳娘珠玉早就等在门外，远远看见绾邱鹤定定马车，如意匆匆走下台阶，立于府门前。

车帘一掀，珠玉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扶着少卿下车；身后的少堂也跟着走了下来。

最后几个家丁上前将绾邱鹤扶下马车，如意泪眼朦胧，却直接奔了少卿的身边，抚摸着她仍显得有些无力的脸颊说道：“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三娘听说你这身子……好了……三娘一定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乖巧的拉住三娘，笑着说道：“三娘，以前少卿让你担心了，日后少卿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抹着眼泪说道：“傻话，三娘以前什么也没做过，都是乳娘做的，你要谢，可一定要谢谢乳娘。”

少卿笑着点头。绾邱鹤尴尬的站在当场，看着眼前高高挂起的绾府二字，这明明也是他的妻儿，怎么看着却像是他在外面养得外室一样呢？

冷漠却客气的将绾邱鹤引进府中，望着眼前奢华的一切，绾邱鹤只觉得自己都要捶足顿胸了，这可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豪宅啊……

将少卿送回房中，绾邱鹤坐在花厅中与如意相视无语，二人都似乎找不到什么说话的契机，似乎正要打定主意说什么；门外却匆匆有人进来说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刚刚老夫人得知，二姨娘又有了身孕，现在急着叫你回府去呢！”

绾邱鹤一愣，却再无昔日那股热血沸腾的感觉，只有沉重的叹息声，说道：“知道了，退下吧！”

“老爷，老夫人让你马上回府……。”

“退下，没看到老爷与夫人在说话吗？不过就是个姨娘有了身孕，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下人被呵斥的愣在那里，怎么如今老爷对二姨娘的热度完全都没有了？可不管怎么说，二姨娘又有了身孕，若是侧翻真能一举得男，说不定绾家又要变天了。

如意面无表情，磕着茶杯说道：“老爷，既然是老夫人让您回去，您就别耽搁了，二姨娘有喜，也是绾家的大事，如意在这里恭喜老爷了。”

“不是，如意，这都是娘的主意，你知道，我对婉娘已经全然没了感情，若不是娘逼着我，我也不会再踏进姝婉院了……。”

“哎，老爷，有些事情您不必跟我解释，家中添丁，这可是头等的大事，如意无能，这些年只能给老爷留下少堂这一点骨血，如果二姨娘能为老爷继续添丁，如意也该贺喜才是！”

“可我……根本就不想要那女人的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绾少嫣就把绾家闹得乌烟瘴气的，就是因为他，老夫的仕途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就连少堂也跟着受到牵连；本来我已经在大理寺为他谋得大理寺少卿一职，但是全因为那贱人，少堂的名字被人勾掉……我怎么还会愿意让婉娘再给我留下骨血？”

“老爷，如意是妇道人家，不懂得这么多，如意只知道，若是老爷不喜欢，那便也别勉强自己，这次随了老夫人的意思，日后老爷再找几个通房丫头，若是谁有福气，那便抬了为妾便是！”

门口又跑进来一人，惴惴不安的说道：“老爷，老夫人又在催了！”

“你们这帮狗奴才，相府还是我在管家！”

“是，老爷……老……。”噤若寒蝉的退到一旁，如意却早已讥讽的扬起嘴角，对外面喊道：“来人，备车，送老爷回府！”

“……如意，老夫，虽然老夫不在你们身边，但老夫的心却是跟你们在一起的，在老夫心里，只有少卿与少堂两个孩子。”

“老爷，时候不早了，您先回去吧！免得老夫人又说如意的不是，如意担待不起！”

绾邱鹤皱着眉头，跟着那几个下人上了马车，看着眼前那刺眼的绾府二字，最后沉重的放下轿帘，折返相府。

少卿坐在软椅上，惹得乳娘又是泪水连连；珠玉在一旁碎碎念的说道：“早知道我就跟着一起去了，还不是小姐说有少爷跟着没事，你瞧瞧，这又落了水，真要有个好歹……。”

“停，好珠玉，你要再说下去，我可又要头晕了。”

门外慌忙冲进来一个梳着双头髻的小丫鬟，忙忙叨叨的喊道：“珠玉姐，不好了，刚刚大宅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二姨娘又有了身孕，老夫人急着让老爷回府去呢！”

几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少卿皱皱眉头说道：“这消息可靠吗？我爹不是说不会再进姝婉院了吗？”

那小丫头听着说话的人，愣在当场，最后垂下头，有些不知所措；珠玉摆摆手说道：“别怕，这是咱们大小姐，有什么话直接跟她说，现在大小姐的病好了，咱们这里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小丫头慌忙跪倒在地说道：“奴婢清蓉，多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奴婢早就听珠玉姐姐说了，奴婢看病那些钱都是大小姐给的，奴婢以后做牛做马……。”

“得，珠玉，你到训练出一个小接班的；我说清蓉，你家小姐我又不是什么夜叉阎王的，别动不动就跪着，站起来说话；说重点，明白吗？”

清蓉期艾的起身，偷眼看了珠玉几眼，就见她抿嘴偷笑，马上脸色一红，低着头说道：“回小姐，奴婢也是刚刚在前面伺候三夫人的时候，听到大宅那边来了好几个人催促着老爷回府，说是二姨娘有喜了……所以就急着来告诉珠玉姐姐。”

用眼神看了两眼珠玉，珠玉退了下去，转身看看清蓉，笑着说道：“我听说你跟你姐姐清荷都跟着过来了是吧！”

小丫头一惊一乍的垂首说道：“是，奴婢跟着姐姐过来的，姐姐说，大小姐是好人，不会欺负咱们……。”

咄咄的笑了两声，最后说道：“我是好人？小丫头，以后可不要说这种话，记住，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不是你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就不要道听途说的下结论，我到底是不是好人，只有你们自己相处了才知道，明白了吗？”

“是……可是，大小姐，你都救了奴婢，在奴婢心中，你就是好人！”

少卿笑笑，这丫头的性子倒是跟珠玉有些相似，想到这里，低声说道：“以后你就跟你姐姐留在房中跟珠玉一起伺候我吧，记住，能进我房中的丫头，首要一点就是忠心，你若连这个都做不到，就别怪我绾少卿不给你情面，知道了吗？”

“是，大小姐，奴婢明白！”

“下去找珠玉吧，最近我才刚清醒过来，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跟你姐姐要尽快熟悉自己的活计知道了吗？”

“奴婢明白，奴婢谢谢大小姐赏识，奴婢与姐姐一定好好帮助大小姐。”

乳娘进门，正好看到少卿站在窗口，脚步加快走上前去说道：“大小姐，你这才刚刚落了水，怎就不在床上休息呢？”

“乳娘，这绾家究竟水有多深？我娘当年又是怎么在这里忍耐的？今日我听说二姨娘又有了身孕，想必此刻三娘的心情也不会很好。”

乳娘叹口气说道：“我刚刚从前面过来，三夫人看上去倒还好，只是少堂少爷有些躁动不安。”

“这孩子，我不是早就对他说过，让他放心吗？”

“……大小姐，恕我多嘴问一句，若是二姨娘真的有了身孕，你会做什么？”

少卿抬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乳娘，说道：“乳娘，少卿不瞒你，咱们临走的时候，早就吩咐了府里的人，在二姨娘的吃食上都用上了避子药，你说，她现在又怎会怀上呢？”

“可……若是老夫人查出来，又或者是那帮下人又做了墙头草，这二姨娘指不定就会真的怀上……。”

冷冷的眼神盯着窗外从树上掠下的云雀，眼见着它将地上刚刚才蜕变出来的飞蛾叼起飞走，轻声说道：“弱肉强食……。”

“大小姐，你真的打算？……”

“怎么？乳娘，你是不是觉得如今的少卿真是可怕至极？”

“乳娘没这个意思……只是我以前那个可怜的小姐……真的不见了！”

缓缓阖上眼睑，声音中几近哭腔，低声说道：“是啊！她不见了；她死了……只留下这具躯干，让我踏血归来，我若不能替自己报仇，又怎么对得起自己？”

“小姐，是乳娘不好，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没事，乳娘，少卿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再是任人欺凌的绾少卿了，所有欠我的人，我绝不宽恕，哪怕让我死后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若是二姨娘真的有了身孕，我也会再次将那孩子扼杀，我决不允许有任何人阻挡我的道路，绝不……。”

虽明白少卿的意思，但亲耳听到从她口中说出，却还是心惊肉跳了一番，最后握住少卿的手说道：“小姐，乳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少卿微笑着点头，然后说道：“这次我与荣王遭受的罪，绝对要向绾少嫣讨回！”

乳娘问道：“小姐打算做什么？”

“等我过几日看过荣王再作打算。”

“小姐，你真的想好了，你决定要嫁给荣王了？”

“乳娘，你又来了……少卿自然是要嫁给荣王，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乳娘不必担心！倒是这几日，让府里的人多盯着点二姨娘那边，我想如果这次她是假孕，那很可能就是狗急跳墙了，这种时候她什么都能做出来，咱们不可不防；而且……让人在外面散出消息，就说傻女绾少卿的疯病好了！”

“是，大小姐……呵呵呵，我倒要看看，这些还有谁会说小姐一无是处了！”

少卿对乳娘莫名的自豪感到欣慰，点着头，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疲惫，转过身说道：“以后我房中多了清荷清蓉两个丫头，乳娘就不必再对我忙进忙出的，自己多抽些时间跟三娘把这府里好好的打点一下，毕竟这里以后会是少堂的府邸。”

“也好，清荷那丫头手脚麻利，是个听话的孩子，珠玉身边带着两个小丫头，也就让你也轻松一些。”

乳娘点着头，扶着绾少卿回到床上，幔帐撂下，遮去那一张倾城的睡颜。

绾家傻女再遭算计，落水却因祸得福，疯癫之症不药而愈，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出相府，传遍临安的大街小巷。

慈宁宫中，此刻眼看跪着四个人处于凌霄宫的其贵妃以及四皇子风离晨，另一边则是晨曦宫的宸贵妃与六皇子风离骁，各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懊丧至极，上面坐着的老妇人脸色余怒未消，身旁正是庆贵妃与五皇子风离轩，眼见着太后气得站起身，却一阵眩晕，风离轩马上将太后扶住，关切的说道：“皇奶奶，你别着急，二哥现在已经没事了，而且皇孙还听说那位绾家的大小姐因祸得福，痴傻之症都好了，所以……你也别太担心！”

“乖，还是五皇子善解人意；真是什么娘胎生什么龙子；你看看，庆贵妃，那可是端宁皇后身边带出来的人，知书达理识大体，就连她生的儿子都是好样的；

再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平日只知道在这后宫争风吃醋，再看看你们的儿子，老四一向不务正业，哀家只当他无心朝政，没长大而已，可你看看，他把什么人弄进府中去了？那可是……

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难道说出去就不怕丢了皇家的脸面？老实待在府中也就算了，偏偏还要带出来心存歹毒的害人，其贵妃，你说说，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

其贵妃一脸铁青之色，一头磕在地上：“老祖宗，都是臣妾平日疏于管教，还请老祖宗责罚……但这件事，是到底，罪魁还是六皇子府上那个不安分守己的女子所害的，还请老祖宗明察！”

“查，哀家查什么查？事情是怎样的，哀家又岂会不知？宸贵妃，既然都知道那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还让六皇子带着她出去害人？你是不是巴不得那女人将荣王与荣王妃都害死，你才称心如意啊！”

“臣妾不敢，老祖宗，臣妾就是长了十个胆子也不敢加害荣王；更何况六皇子与荣王平日一向亲近，又怎会加害自己的二皇兄呢！都是那女子，是那女子嫉恨绾家大小姐，才会屡次三番的做出这些下作的事情来……。”

“既然你都知道，怎么还轻易放她出府？当初若不是哀家顾念她腹中那块皇家的肉，早就不饶她了，皇上不是已经告诫过六皇子要严加看管那个女人了吗？”

“皇奶奶，这……真的是，真的只是孙儿糊涂，她挺着肚子来见孙儿，说是在府上憋闷的很，想让孙儿带她出府转转，没成想她就又起了坏心，一切都是孙儿太心善……。”

六皇子马上说着，可心里却哀怨，都说人老了，记性不好，这绾少嫣可是太后指名说是让五皇子瞧瞧皇长孙才带出去的，怎么这会儿竟给忘了？

风离晨冷冷一笑，“六皇子说笑了，你心善？你心善怎会招惹上那个女人？我倒是听说，你跟那女人自小就在一起，可谓是郎情妾意，暖心的很……。”

“四皇兄，你不要血口喷人，要说我与绾少嫣，一切都是她诡计，当初我就不是心甘情愿接她入府的，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况且……自小一起长大，若是从小在一起玩耍过几次就算的上是相好，只怕四皇兄的相好都要从临安排到苏杭去了！”

“你……。”

“皇上驾到！”

门口走进来的男子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进门就看见地上跪着的那四个人，眼见宸妃与其妃那哀求的眼神，一甩衣袖低吼道：“你们做的好事，若是此次离痕出了什么事，我就要你们两兄弟给他陪葬！”

风离晨与风离骁脸色刺眼的惨白，风离晨叫道：“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这次还是那个贼心不死的绾少嫣，儿臣府上那名姬妾不过是受了挑拨，她就是个胸大无脑的蠢猪，才会被人利用……。”

“闭嘴，既然早知道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为何还要接进府中？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你比她更蠢！”

毫不客气的抨击，让风离晨当场就无力的垂下肩头，在父皇心目中，自己永远都是最没用的那个。

转眼又看到风离骁，怒吼道：“还有你个不成气候的东西，竟然一次次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你的脑子长在什么地方了？难不成是被那女人迷得连骨肉亲情都忘了？你四哥不过是弄了个蠢女人回府；而你却是一再的被女人利用，你简直是蠢到家了，枉费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个可以塑造之才，现在看来，一无是处，简直就是废物，连你四哥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