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打扫（1/2）

苏晓直到吃完饭也没见苏妈出来，只好叮嘱了小红几句后便离开了老宅。

凉风习习的午后，天空也被云压得低低的，苏晓搭上学校门口来得最快的一辆公交车，任由它载着自己漫无目的的在城市中游逛着。

原来老东门的炒栗子摊已经搬走了，河滨公园旁的眼镜市场也换了地方，还有大学路的报刊亭也不见了踪影；原来这座她从小就生活、依赖着的城市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着变化，变成了她不再熟悉的样子。

是啊，谁又不是呢？苏晓看看自己，一身张孟凡置办的新衣，一个大概10年前买的洗得发白的帆布包，无比怪异的组合，不由让苏晓自己也觉得好笑，少顷又不再笑得出来了，这个迈不出步子又回不去从前的装扮不就是她自己吗？

玻璃窗上倒映着的那个眼神恍惚的女人，那个懦弱的、胆小的，从来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女人，不就是她自己吗？

那影像上女人的脸忽然被泼上泪痕，原来是车外下起了一阵雨，k市夏天的雨来得匆忙、淋漓，骤然降临得豪气，一阵一阵扑撒在车窗上，让窗外得景物都像被这雨化开了一样，变得形状难辩，色彩妖艳起来，像是千万种在水中盛开的花朵，随着水波的荡漾，肆意摇曳着身体，变幻着身形，时不时有如人影般的鱼群穿梭而过，却不能扰动这些花朵半分。

就在这诡秘的雨中，空气潮湿的公交车里，苏晓毫无预警地想起了禄子容。想起那张严肃却又时常玩味的好看的脸，想起那天分别时，那张脸上失望疲惫的表情。

苏晓甩甩头，将这些突然闯入的思绪随着摆动散了开去。

回到苏晓自己家里时，天色都快暗了，苏晓皱着眉在自己家的门口站着，禄子容离开的这大半年时间，她回到这里的时间寥寥，苏晓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好像这屋子住进了一只猛兽，昼伏夜出，会吞噬了自己一样。

打开门，走进去，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和禄子容离开时一样，书房和一轩原先住的房间空着敞开着门，苏晓也不开灯，放下手里的包，扎起头发，系上围裙，趁着这一天最后的光亮，打扫起了卫生，苏晓把家里的窗帘被单桌布全部塞进了洗衣机，又翻出吸尘器，把角角落落都清理了一遍，而后拿着湿抹布跪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擦起地来，然后是灶具，最后换成新的抹布擦拭着黑色玻璃的料理台，直到家里能擦的地方都被擦了一遍，天色已经尽黑，家里只剩下窗外照进来的微弱光线，或许是小区里的路灯，又或许是别人家的灯光，苏晓并不在意地继续着，黑暗里，单一的动作不停往返重复，额角的头发在随着身体的晃动摆荡了下来，悬在额边，一下一下地轻触着脸颊，好像不能也不敢停下一样。

直到洗衣机响起“滴－滴－滴”的声音，苏晓才终于停了下来，正要挪动身体，家里的大门却嘭的一声被闯了开来，随后客厅的灯被打开，瞬间明晃晃的灯光扎进苏晓的双眼，苏晓不由地转开了脸，想要避开这突如其来地光亮，身体却在下一秒陷入了一个热切而有力的怀抱。

“你真的在这儿。我去了苏家没找到你，也不见你回来，电话你也不接，我都快急疯了。”张孟凡的声音有些低哑。苏晓被这热烈的怀抱紧得发不出声来，只好由他抱着。

许久，张孟凡才松开。

房间里一扫之前的昏暗，明亮无比，苏晓绑着的围裙被水渍然得一片狼藉，脸上却因为劳动而染了些许红润，生出别样的美感，这无意的诱惑，让张孟凡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

牵着苏晓从厨房走了出来，苏晓也退下围裙，“中午在家里吃过饭，没别的事做，就想过来打扫一下。手机放在包里，我没注意，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