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寂寂无声 第四节（2/2）

官驿的馆丞是位中年男子，人很精壮。能够入选此次祭天大典的官驿，想必在经营上是有些手段的。而且，此次在官驿内负责接待的侍女多半是从宫中挑选出来的，若是被外来番邦的人非礼了，他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刚刚险些闹出人命，所以他即便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行了。

“少主，不过就是个官婢，还摸不得说不得了？”看到萧漠殇到场，尼格似乎更理直气壮，他料定这个乳臭未干少主不能奈他如何。而萧漠殇并未理会尼格，因为他知道白栩不会对他撒谎。

“馆丞，您好。我是北漠少主，刚刚我的侍仆已向我说明了事情的原委。既是我国人犯错在先，理应受罚。只是，我们初到贵国，对当地的民风民俗不甚了解，所以才有如此莽撞的行为。还请您和那位姑娘能够多多包涵。当然，赔偿礼金我们定会支付，只望那位姑娘不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萧漠殇认错在先，提出赔偿在后，他不想扩大事态，更不想让此事成为华国祭天大典中的一件笑柄，一个耻笑北漠人的笑柄。

馆丞早知道萧漠殇的身份，但是这是华国的祭天大典，来此观礼的使团虽是客，但也不足让他为惧，何况是他有礼在先。中原大国自是礼仪之邦，面上的礼数自是少不得，馆丞道：“见过少主，鄙人原想上楼去给您请安，未曾想到竟发生这样的事情。刚刚那位侍女是宫中选出来的官婢，并不在我管辖范围内，发生这样的事情，已不是赔偿与礼金的事情，我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啊！”馆丞说的貌似中肯。

“那依您而见，此事，该如何处理？毕竟，这是在您的官驿发生的。”萧漠殇把问题送了回来。

“既然少主如是问，那我就斗胆说了。在我华国，若是欺凌妇女，是要被施杖刑的。若是由此引发了命案，定是要偿命的。”馆丞据实说明了华国的律法。

“既是如此，我北漠人理应入乡随俗，就按照华国的律法处置。”说罢，看着一旁落座的尼格。话音一落，在座的几位总部首领和北漠皇室都议论纷纷，“凭什么北漠人要遵照华国的律法？”

尼格自是不从，说道：“少主，如今四王爷未在，您仅凭一面之词就定我有罪，我尼格不服。”尼格虽知理亏，但是自认为是大部族的首领，除了汗王与四王爷，别人是无权对他施刑的，即使是少主萧漠殇也不行。

“尼格首领，敢问，馆丞所言你对侍女行为不德、出言不逊可却有此事？那侍女受辱后，意欲自尽，却也有假？”尼格不言语，“你若不回答，便是自知此事是我们的不对。我北漠人素来敢作敢当，绝不推脱责任。您作为一族之首，更是应为表率，您觉得呢？”尼格本是一武将，萧漠殇此番话让他不知道怎么应答。

“白栩，去取五十金来，稍后我和馆丞一道去看看那位姑娘。馆丞，我北漠既是承担了责任，但也不便于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部族首领受罚。依我看，杖刑的时间和地点就由我们北漠来决定，一定会给您、那位侍女还有华国一个交代。”萧漠殇并不是商量的说着这些话。

馆丞也懂得权衡厉害关系，既然北漠少主已经当众代属下承认下错误，且愿意支付那官婢一笔不菲的赔偿金，他也不便再多做纠缠。

“我北漠人多性情豪爽，不拘小节，但是我们来华国观礼，就理应守华国的礼法。虽在外族眼里，我北漠多是蛮荒之地，但我们北漠人绝不是蛮夷之族。所以，观礼团随行人员，不论是何种身份，断不能做出有辱我北漠脸面的事情。否则，有如此桌。”说罢，拿出随身的猫眼石匕首，将旁边的一桌角砍了下来。看到此，在座的北漠族人皆不再言语。

当晚，萧璟还未回官驿，多泰已经向他汇报了此事。萧璟不得不赞许萧漠殇的做法，有理有据有情的当众立了规矩，又将事情压了下来。然后，多泰又说了一事，“少主又命人私下给馆丞送了十金。”闻及此，萧璟感叹到，十五岁的孩子已有此细腻的心思，看来他的对手已经逐渐的变强大了。

“王爷。给震远公唐恕的也礼物都准备好了。临行前，我们已和震远公约定好了拜访时间，就在明晚。”多泰禀报。

“那就明晚。我们也该按计划推进了，对手是不会给我预留太多的时间的。”萧璟说道，他越来越感觉到萧漠殇的日渐成熟，很难想象十年后，这该是个怎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