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萧萧风起 第二节（1/2）

秋辞苑的风似乎在什么时节都未停息过，仿佛只有它在忠心耿耿的陪伴着住在这的每一个废妃。这里只住着金月和嬷嬷两个人。金月在已不再提自尽之事，脸上尽是恬淡，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最近这几天，金月的小腹开始不时的隐隐作痛，她想孩子可能要出生了。有个疑问，她要问清楚，如果现在不问，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放下手中的针线，轻声唤了嬷嬷进来，并嘱咐她先关好了院子里大门。

金月拉过嬷嬷的手，握着，低声说道：“嬷嬷，我知道你是我夏国后人。”

嬷嬷平静的看着她，说道：“老奴不知岚妃是什么意思。老奴只是皇后差过来的一个嬷嬷，照顾您生产的。”

金月咬着牙关，静静说道：“我见过您右臂上的印记，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夏国武将夏侯家的族徽。皇爷爷与夏侯族祖先签订生死契约，浴血奋战，历经半年有余清除叛乱，才有了夏国，才有了您，才会有了我。可叹的是，后来皇爷爷竟以私通华国之罪，重处夏侯一门，以致夏侯一族一夜败落。当年金月尚未出生，可无论孰是孰非，我都代皇爷爷向您说声对不起。说着，便跪了下来。”

嬷嬷说道：“既然贵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我夏侯族与夏国的渊源，又怎会知道我不是来杀你的呢？”

“嬷嬷。如果您想杀我，当初又何必救我？两个月前与华国的大战中，夏国宫中有人看到了印着夏侯族族徽的队伍入国都勤王，想必是夏侯族并未放弃夏国，也并未忘记当年的生死契约。可为了救夏国，夏侯一全族覆灭。夏侯一族的恩情，我金月永远铭记在心、此生不忘。”说着，向嬷嬷磕了一个头。“那日，我看到您的族徽时，真是欣喜。想不到，夏侯族还有人活着。”

“贵人，我夏侯族毕竟是夏国人，即使被先皇误解，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国家被外敌欺凌。可笑的是，当年先皇污蔑我夏侯族私通华国的罪名，最后竟被安在夏国的身上进而成了被剿灭的理由。可笑、可笑啊！”看不见的一滴泪，从嬷嬷眼角流出。

“当年，我夏侯族被污与华国私通，家父派我入华国宫中打探缘由，想想已经快二十年了。我在这里做了快二十年的谍者啊。在这里，他们都叫我秋嬷嬷。”不难看出，嬷嬷心里自有她的悲凉。

金月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扶着桌角，强忍疼痛说着。可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不停的折腾着母亲，全然不顾他的动作会让母亲有多么的痛苦。

“贵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怕是要生了，现在出去找稳婆想来也没有管事的人能给安排。您要是信得过老奴，就让老奴替您接生吧。”

“信得过，信得过，夏国的人我信不过，我还能有谁能相信？”金月额头的冷汗已经止不住了。

嬷嬷的动作利落，从准备产布、热水、烧红剪刀不到片刻的功夫。经历过灭国之痛、被丈夫背叛之痛，金月的生产并不顺利。短短几个月的冷宫生活，已经将她的身体消耗的差不多，生这个孩子与要了她的命没有什么两样。果然，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孩子的头还没有露出来，金月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她仿佛看见小时候在母国陪她放风筝的皇帝哥哥、看见当年意气风发的云途……

嬷嬷知道这么下去，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她抓着金月的手，说道：“贵人，夏国造反叛乱是被人诬陷的，目的就是想借此机会吞并夏国。幕后黑手用一场大火，生生烧了夏国都城，一片生灵涂炭，您就不想知道这是哪些个贼人所为么？而且，当年我夏侯一族被冠以“与华国私通之罪”，也是遭人陷害，而这伙人就是华国这宫城之内的人，老奴暗中探访的已有些眉目了啊！”金月的眼睛亮了，嬷嬷继续说道：“您忍辱负重到今天，不能轻易放弃啊。想想夏国的百姓，何其无辜，数万条生命就此化为灰烬。”

金月的眼睛流出了泪水，透着泪水的光亮，嬷嬷仿佛看见了当时的那场大火一般，复仇的火焰在燃烧。随着金月的一声沉痛嘶喊，婴孩的啼哭声从身下传来。

“贵人，是个女孩，是个小公主。”嬷嬷唤到，再看金月，已是累的睡了过去。

夜半，皇后得知了金月生产的消息，向芳溪问道：“皇上知道消息了么？”芳溪回：“已经让人告诉苏公公了。最迟明天早上，皇上便会知晓此事。”随即，皇后嘱咐道：“让人盯紧秋辞苑，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只是可怜了这孩子。”说完，放下手中的书卷，转身想内卧走去。芳溪静静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