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相聚太难，离别太苦（2/2）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吗？”甘宇华心里默念了一声这两句诗，说；“是啊，梅花倒是和你蛮搭配！不过，你知道每年冬天梅花盛开的最茂盛的地方在哪吗？”

叶小眉站起来笑着大声对着天边喊道；“我不知道，等我知道了，有一天我一定要去那里住上一个冬天。哈哈！回家喽！”

回到家里，叶父叶母已经准备好了行李。看着一堆吃的，叶小眉说；“爹，娘，我一个人，拿这么多回去能吃完吗？”

叶父笑着没有说话，叶母悄悄地说；“这孩子，怎么还这么不懂事。这些东西，要拿回去，给亲家母一些，也算我们的一点心意，不要让人家说我们农村人小家子气，失了礼数。”说着叶母还故意看了一眼甘宇华。

父母亲就是这样，他们总是会把最好的都留给儿女。任何事情，都会先想到儿女。

看着母亲殷勤的眼神，就好像在给自己送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叶小眉突然鼻尖一酸，就要流泪。

这时候，甘宇华走过来，毫不客气地说；“没事，阿姨。小眉不拿，我拿，我父母可喜欢吃土特产了。”

叶母听甘宇华这么说，立马开心地说；“真的吗？那多拿些。”

“还是小华懂事，小眉你以后要多学着点。”

看着自己的母亲对甘宇华的态度，那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样子惹得想哭的叶小眉噗呲一笑，说；“好了，娘。你要在夸他，他指不定成啥样呢。”叶小眉说着还不忘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甘宇华。

晚上，叶小眉在三年之后，硬是拉着母亲坐好，打了一壶水，给母亲洗脚。

就是这双瘦骨嶙峋的小脚，撑起了家里的半边天。母亲的脚掌上长满了厚厚的老茧，黄土地的颜色，填满了脚缝，五个脚丫子也因为整天的劳累变了形。叶小眉捧着这双脚，感受着母亲的操劳和衰老，眼泪顺着脸颊哗哗地往下流，流到到洗脸盆里，溅起污黑却又最纯净的水花。

“小眉，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娘不洗了，你别哭啊！”叶母看见叶小眉突然流泪，急切地说道。

叶小眉抓住要把脚拿出去的母亲，面带泪痕还笑着说；“没事，娘，女儿是高兴，这都多久没陪你，没给你洗脚了，今天我是高兴。”

叶母一边说着；“那就好！那就好！”一边用手堵着嘴，忍着没有哭出声来。母亲又何尝不懂女儿呢？离别的伤，母亲又怎么会不痛？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可是叶小眉怎么能忘得了。高三那年，就是眼前这个瘦小的母亲，抗下了父亲的怒火和外面的流言蜚语，只是要让自己能够顺着心，去走自己想走的路。

都说父爱如山，母爱似水。可是水亦能穿石，也可以壮若汪洋啊！

叶小眉从来都不敢小看自己的父母，因为她懂得，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他们，对自己的爱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尽管在物质上或许他们给与自己的太过匮乏，可是在精神上，他们一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母，因为他们，用生命爱着他们的子女。

甘宇华这时候正坐在炕上，对面是叶小眉的父亲，叶小志坐在边上。炕上放了一张小木桌，小木桌上放着一瓶白酒，两个杯子，一叠花生。这是他们过年用来招待客人的吃食，可是甘宇华要走了，作为叶小眉的父亲和弟弟，他们要和甘宇华喝几杯，心里才爽快呢。

甘宇华三个人话不多，叶父说；“小眉从小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的委屈，怪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以后你要待她好些，我也就安心了。”

甘宇华点头答应，说；“放心吧，伯父。我绝不会让小眉跟我受一点委屈，我会对她比对我自己还好。”

叶父听见甘宇华的许诺说；“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老汉活了大半辈子，没啥本事，可眼睛还亮堂着呢。不过这都不打紧，有你这句话，就好了。”说完拿起杯子就跟甘宇华喝了几杯。

甘宇华给叶父亲手装了一管旱烟，点着双手递给了叶父。

叶父吸烟，叶小志说；“姐夫，我先这么叫你吧，你一定要照顾我好姐姐，她太苦了，为了我的病，这些年她……她就从来没为自己活过一次。”叶小志说着哽咽了一声，流出了泪。

叶父磕了一下烟头说；“你就这点不如你姐，男娃娃家家的，哭什么哭？”

叶小志忍着不哭，甘宇华说；“放心吧，小志，你这句姐夫，不会让你白叫，我一定照顾好你姐姐。”

夜深了，灯光灭了。叶小眉一家人，却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叶母叫醒从不做饭的叶父帮忙，熬了一大锅米汤，蒸了一锅馒头，拌了一个野菜，等叶小眉他们起床。

相聚总是太难，离别却又太苦。叶父叶母硬是送了叶小眉三里多路，如果不是她说，恐怕他们会把她送到镇里才肯罢休。

叶小眉回头看着站在山坡上遥望自己的父母，他们就像一个守望者，静静地盯着自己离开的方向。她不敢想父母什么时候才会回家，或许是等到看不到自己的背影了，又或许会等更久。他们一定会哭吧，提到哭，叶小眉的眼眶就又泛了红，还好甘宇华在身边，可以拉着她的手。

这一别，山高地远。爹娘，你们一定要保重啊！我有时间一定要常回来看看。叶小眉心里想着。

等着我，我会好好陪你，直到天荒地老。甘宇华想到陪叶小眉，忽然脑海里冒起了一句话“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对，就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