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大展雌威(1/2)
“住手”众人凝神一望,来管闲事的竟是一个美艳少妇,身边跟着一个少年与少女。
若来的的是蓝生,可能没人理会,甚至还要讨顿打。
可霜儿,一袭华贵的白绸,风姿绰约、雍容华贵,一看便像是官家夫人或千金。
众人停手,略带不安地端详着霜儿。
“你这帮人因何欺侮一孩儿?”霜儿问
“这贼娃儿得了失心疯,竟敢说我的钢牙是他的,三番两次来纠缠,岂不讨打?”说话的是名年约四十,身着灰袍,面瘦而长,左眼下方还生了颗带毛的痣。
“我的,我的。”少年淌着鼻血,眼角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咬着牙,红着眼恨恨道。
一开口,蓝生与霜儿便知,原来这少年不若正常人,似不能清楚表达子己的想法。
多说无益,霜儿要少年跟他走,说也奇怪,少年起初有百般个不愿意,可一转眼,便蹲下,拾起脱落的鞋子拿在手上,一脸茫然地望着霜儿。
霜儿等三人在前,少年亦步亦趋的尾随于后,直走到射飞镖的摊前,霜儿才停下。
“那钢牙是你的?”霜儿问
“我的,我的。”少年回过神来,眼眶一红,满脸悲愤,可并未哭泣。
霜儿凝眸在少年眸里,直有一盏茶的光景。
少年逼视着霜儿,表情从惊怵到疑惑,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不是喜笑颜开的喜悦,而像从他灵魂深处释放出的一种解脱。
“我知道的,青儿。”霜儿向少年道,然后,他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霜儿从兜里拿出一磁瓶,将磁瓶里的药水轻拭在少年伤处,同时,蓝生也弯身帮少年穿上鞋子。
血不流了,伤口几近痊愈,少年破颜一笑。
“他叫青儿,那只名唤钢牙的蟋蟀是他的”霜儿向蓝生与银霓道“青儿家贫,父亲早亡,母亲和他一样患有痴钝之疾。少年本无一计之长,给人当学徒也没人肯收,靠着叔父和邻里的接济,乞讨维生,有一顿没一顿的。”
“前年,无意间他竟学会了捉蟋蟀,且光凭叫声便可判断出蟋蟀的等品。那钢牙,是他今年花了整整一个月才抓到的,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本欲参加本月中秋的庙会斗蛐蛐大赛。可就在前几天,钢牙在与那灰衣汉子的蛐蛐斗完后,竟被讹了去。众口铄金,硬说钢牙是灰衣汉子的,那知战败的蛐蛐才是他的。”
霜儿一口气把故事说完,蓝生早已义愤填膺。
“妳说呢?”霜儿问银霓
“斗蟋蟀本就不该。”银霓冷眼道
“就是”霜儿道“天生万物本是公平的,强食弱肉本已不该,奴役豸兽以自娱,甚而以之生财,更是有违天理。”
“可奈何,这蟋蟀无端竟成了青儿与母亲唯一的生路。”
“那要如何做呢?”蓝生问,他记得这番道理,似乎还是当年诗妹说给霜而听的。
“天理人情,天理外尚有人情,”霜儿道“我们回去。”
四人折返,霜儿向那灰衣汉子道“青儿说钢牙是他的,可你人多,他说不过你,你敢不敢跟我赌上一把?”
“赌啥?”灰衣汉子睁着大眼,他是赌徒,只要提到赌便全身带劲。
“我现在没促织跟你赌,你在这等我半个时辰,我去捉一只和钢牙斗,若钢牙赢了,我输你二十两银子。”霜儿话故意只说一半。
“倘你的促织赢了又如何?”灰衣汉子问
“你只需输我十两,可钢牙需归我。”霜儿道
“输了还要牠做甚?连鸡都不吃。”灰衣汉子笑道
众人也陪着他哄笑,要知,蟋蟀一但斗败,便永远失去斗志,不可能再斗。一般人便会将之随手掷于街上,任凭自生自灭。
此刻,灰衣汉子贼不溜丢地凝视着霜儿,任谁都看出,他起了色心。
“这钢牙可是我花重金买下的,后天就庙会大赛了,今年参赛者过二百,每只出五两,首魁最少可得个四、五百两,当下我的钢牙最少也值一、二百两以上,二十两连本钱都不够,不如赌注就大些…”
“你想赌多少?”霜儿问
灰衣汉子揣思了半晌,话锋一转,突问“不知姑娘是哪家府邸的千金还是夫人?”
霜儿当然知道他的心思,直截道“我一非官宦二非世家,与兄妹从北方来此参佛,此地无亲无故。”
霜儿的话正中他下怀,既然无权无势,岂非刀俎鱼肉?“那就赌二百两”灰衣汉子道。
霜儿思忖片刻,万没想到对方竟下血本了,可当下并没这么多银子。
“二百两,那就一言为定。”霜儿竟答应了。
“姑娘身上可带了银子?”灰衣汉子不怀好意的问
霜儿道“即便现在没有,也不会少你的,你手下人这么多,我若输了岂赖得掉?”
“好,要的就是这句话,”灰衣汉子道“在下便在屋内静待姑娘,顺便拟个契约,小店戌时打烊过时不候。”
霜儿抬头,才发现檐下一个偌大的红色招牌《吉祥坊》,原来这灰衣汉子专做赌蟋蟀的生意。
“你住哪?”霜儿问青儿
青儿说不清,三人只能尾随青儿回到家中,果如霜儿所料,青儿的家果真寒碜,举目所见,除了神龛、桌椅,多余的摆设一应俱无。
房里坐着一男二女,除了青儿母亲,还有叔婶。
三人正焦急的等待着青儿,担心他又去吉祥坊讨钢牙。
霜儿见他见叔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知道必是那帮人所为。
霜儿来只是想把事情问清,从青儿叔叔那知道详情后,便准备离去。
“我等先告辞,还得去抓蛐蛐呢,”霜儿道“三位宽心,钢牙一定讨得回来。”
世间并不缺好人,却乏能人。
青儿叔婶相信霜儿是好人,也愿意帮他们去讨钢牙,可临时去捉一只促织和那赌棍手上的钢牙赌斗,赌注还么大,岂不摆明了准备赔个精光?
青儿带三人来到一处杂草丛生,静僻阴湿之地。这是他常来捉蟋蟀之处,可当下,远近最少十余人在草丛中寻寻觅觅,手持灯笼火炬,或两三人一组,或三四人一队。
四人在草丛中左顾右盼,倾耳侧首,大半天也不曾听得半声虫鸣,倒是不少萤火虫轻波妙舞般双双于草上由敖。,
霜儿道“中秋将近,看这雄蟋蟀恐早就被人捉光了。”
“没了,早没了。”青儿目光呆滞,表情甚是沮丧。
“霜儿,戌时将近,不若今夜就叫他们空等,再想其他法子。”蓝生道
霜儿知蓝生是怕她输,诡媚地一笑。
霜儿佯作烦恼,问银霓“捉不到雄蟋蟀该如何呢?”
叵料银霓竟毫不考虑便道“那便唤只雌的来。”
“呵呵呵”霜儿拍手,失声笑道“正合我意。”
说罢,霜儿闭目凝神,口中喃喃轻语…
片刻,便见两三只蟋蟀飞跳到她的手心上…
看得青儿目瞪口呆
霜儿选了最先跳上来的那只,向牠道“妳肯定寂寞的紧吧,会打鸣的都被捉完了,走,我帮妳挑了个最横的情郎。”
青儿见霜儿竟能和蟋蟀说话,甚至使唤牠,惊呆了,但知霜儿竟欲用母蟋蟀去和钢牙斗后,疾道“母的不行,不行。”
霜儿诡笑道“谁说母的就不行的?”
待四人转回,离戌时尚有两刻,房里点起灯,方才那些人不但一个也没离去,似还多了七、八名来看热闹的。
灰衣汉子喜出望外,欢眉笑眼道“姑娘果然守信。”看他表情,是担心霜儿不会回来。
“做人当然要守信啰,来晚了只因声音宏亮的蟋蟀都被捉光了,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只好胡乱捉了只来。”霜儿道
“不知之前的输赢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灰衣汉子忙道,说罢他指着身旁一蓝袍男子道“姑娘非本地人,特替姑娘引荐一人,卢重达卢公子,卢公子长兄在公门身居要职,三弟又是此地第一大帮派九峰帮的帮主,地面上,黑白两道都得买他的帐,历年的庙会也都是他张罗的。”
霜儿见这卢重达三十出头,浓眉厚唇,眼明眸正相貌堂堂,到像个人物。作揖道“小女子一时兴来,和这位兄台打个赌,还请卢公子主持公道,作个见证。”
卢重达道“姑娘,既要在下见证,便容在下把话挑明,自来愿赌服输,无论谁输谁赢在下绝不偏袒,周旺兄的二百两银子已见到了,不知姑娘的是否带在身上,可否容在下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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