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雪中云月(2/2)
“枫像是个害羞的女子,见到心上人便会脸红…”诗妹喃喃地道
“喔,她的心上人是谁?”蓝生好奇问
“是西风啊,既多情又无情的西风…”诗妹轻叹道
“妳今天怎么了,如此善感?”蓝生问
“人生在天地间,怎能无情无感?”诗妹答
蓝生突然觉得诗妹在这瞬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她好像是…长大了,好像有了他无法理解的心事…
他俩便几乎不发一言的坐着,世间的烦难、颠沛、险恶似都与他俩无关。
一直坐到近酉时,两人才起身走回客栈。
接近客栈时,蓝生先听到客栈前传来的打斗声,远远便认出那白色的身影,他左手仍拿着折扇,右手持着长剑,以一敌二。
蓝生认出他使得是华山剑法,招式虽然不记得了,但他倚剑翩然游走在两名青衣大汉威猛的刀阵间,游刃有余。
这两名大汉蓝生没见过,像是初来乍到,也不知因何事和吕成竹动起手来。
他两人的刀法威猛,或左右或前后配合的甚有默契,看来两人都是久经江湖的老手。
但吕成竹的剑却似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魔力,总在一挑一刺间,便轻易化解了两人的攻势。
蓝生知道那是因为他内力强,剑端透着锐利的剑气,使二人不敢欺身,刀法再快也比不过剑气,因此本来威猛萬鈞的刀法卻难伸張。
看来这吕成竹的武功绝非等闲,难怪如此桀骜不羁。
四周围满看热闹的人,但大多是客栈里的人。
蓝生发现那两位绿衣姊姊并未在人群中,而是坐在客栈里从窗口朝外看。
她俩神色自若,似一点也不担心吕成竹的安危,想必是早知道胜负谁属。
果然再过十四、五招,其中一名大汉便被吕成竹的剑气扫中,但他却忍痛续战,没打算认输。
蓝生和诗妹看得三人酣战,越看越入迷,三人也越战越惊险,随时准备使出必杀的绝招。
这时蓝生顿觉一双柔软的手轻抚在他肩颈间,猛回头,才发现是那扎辫子姊姊。
“快离远点,这里危险!”扎辫子姊姊轻声道,她边说边将蓝生和诗妹拉离了现场。
待蓝生和诗妹进了客栈,坐在两位姊姊对面,这时窗外的酣斗竟已结束。
两名大汉的要穴却分别被吕成竹的剑气击中,没见血,但见两人一一弃剑倒下。
吕成竹屈指入口,呼啸一声,须臾,一匹神骏的白马便从远方扬尘而来。
吕成竹飞身上马,向客栈里的两位绿衣姊姊嚷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为兄的先走一步。”
长发姊姊摇头,向扎辫子姊姊笑道“那里有他,便不得清静。”
“还知道走,算他识时务。”扎辫子姊姊揶揄,看来这吕成竹必常惹事生非。
“对了小弟弟,以后别人打斗千万不可在旁围观,这样很危险的,你得照顾好妹妹…”蓝生见她关切之情满溢,心中甚是感念,连忙道谢称是。
两位姊姊同下午一样点了三道菜,两素一荤,吃白米饭,蓝生和诗妹依然各点了一大碗面。
这回扎辫子姊姊没再征求两人同意,便夹着菜往诗妹碗里送,并对二人说“你俩正要长高,得多吃点菜。”诗妹知道此刻却之不恭,欣然接受。
问到两人身世,前往何处,蓝生只说两人是孤儿,报了姓名,“蓝生,诗妹”并说去峨嵋山下寻找亲人,不愿多谈。
两名绿衣少女年纪虽轻,阅却历颇丰,没多问,更没因蓝生刻意保留而不悦。
长发姊姊名字有个《月》字,蓝生和诗妹便唤她月姊姊,而称扎辫子姊姊为《云》姊姊。
吃完饭,四人一齐上楼,原来两个姊姊早就先差人来订了房间,可见她二人心思缜密,绝非一时兴起,跑来看热闹。
“你俩住一间么?”月姊姊略带惊诧问,压根不信两人是兄妹“诗妹妳不如来和姊姊住一晚。”
诗妹拒绝了,只说俩人从小就在一起。
晚上蓝生练了两个时辰的内功,感觉全身内力充沛,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球…,他百思不解,若是本门的内功,每增进一层都会有明显的征兆,但他的内力近日明明大增,本门的内功却似仍停留在第六层…
内力大进,使得蓝生对两仪剑法又有了新的体验。
第二天一早,他便和诗妹跑到塘边,在确定四周无人后,蓝生练起两仪剑法。
八招,六十四式,一气呵成…以前他因内力不足,总得分两次才能完成。
不但如此,因内力充沛,蓝生更能迅速变招,招招相扣、连绵不绝,不但剑势愈犀利,在角度上也更加刁钻难防。
蓝生“现在回想,当初战胜黑山老妖和嵩山五子,实在侥幸。”
诗妹眼笑眉舒,和蓝生分享着那份喜悦。
回到客栈,两位姊姊正在吃早餐,要蓝生和她们同桌。
云姊姊“我俩待会便起程,前往武当,你二人可愿同行?”
诗妹眸光灵动,抬头望着蓝生,蓝生当然知道她很想,于是欣然允诺。
吃完饭,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四人便一同迈出客栈,蓝生还没开口问如何到武当山,却发现已有两匹骏马在客栈左侧草地上候着。
云姊姊给了看马的老人家一锭银子,然后和月姊姊共乘一骑,蓝生和诗妹骑另一匹。四人上了坐骑,便朝武当山前进。
一路上有说有笑,尤其是云姊姊,总有说不完的趣事,每每逗着蓝生呵呵大笑。
“生弟,你的剑什么时候可以借姊姊看一下?”云姊姊瞅着问
“等以后吧”蓝生神情紧张,真不知该如何拒绝。
“你的拂尘可要藏好,戳到肚子可麻烦了。”
蓝生尴尬的脸都红了,还以为藏得仔细。
“那以后你是要先借姊姊看剑,还是先看拂尘?”
“先看…剑吧!”蓝生支吾
“原来你的拂尘更见不得太阳啊!”
连诗妹都忍不住噗嗤的笑了。
走了二十几里路,后方黄尘滚滚,蓝生回首,见两匹快马向他们奔来,但马上只有一个白影。
月姊姊连头都没回便道“阴魂不散的来了。”
来的果然是吕成竹。
吕成竹“妳四人骑两匹马不累么?”他左手牵着一匹空骑,露着讥谑的笑意。
“哪会比你一人骑两匹马累?”云姊姊反讥道
吕成竹不怀好意地向云姊姊诡笑“反正这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叫我声好哥哥,就送予妳。”
云姊姊讪笑“这等蠢事我岂能做?你这马少说也得四十两银子,我若不骑,你银子岂不白花了?”
吕成竹听了大笑三声“好个南宫雪云,总有一天我会让妳开口服输。”
云姊姊冷笑“何必等到天荒地老?不如今日就给你个机会。”
吕成竹扬了扬眉“怎么说?”
云姊姊“我俩打赌,比谁的马跑得快,你若赢了,我甘愿叫你十声,若输了,又怎么说?”
吕成竹“先慢着,话得说清楚,妳说输了叫我十声什么?”
云姊姊微愠“好个…不长眼的,当我昨日才出江湖么?”
吕成竹忍笑“好,妳输了叫我十声好哥哥,我若输了,这匹马便送予妳。”
“哪如此便宜?”云姊姊道“须加点彩头,你若输了两匹马都须给我。”
吕成竹眉头紧皱,他所骑的白驹可是价值连城的名驹,和他已颇有感情,倘若两匹坐骑都没了,在此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何是好?
云姊姊见他踌躇,冷笑道“我就知你不敢,你以为要让我南宫雪云开口服输,便如此容易么?”
云姊姊此话一激,吕成竹哪还有踌躇的余地?
“好,如何比法?”吕成竹问,他对南宫雪云的骑术知根知底,相信自己定能胜出,何况他还骑着西域的神驹。
“前面约半里处有棵树,可见着?”云姊姊待他确认后才续道“我俩须换骑,两人皆不可使诈,双方得凭真本事,先到者为胜。”
听到换骑,吕成竹又犹豫了。
云姊姊“不然你换骑我这匹,我骑那匹黄马。”
吕成竹总算同意了,于是云姊姊和月姊姊便下了马,两人各自换骑。
一切就绪,月姊姊数到三,赌赛开始。
只见吕成竹一马当先,一口气便跑了快一半路程,而云姊姊却如骑了只懒毛驴,一蹬一蹬地在后边缓步游荡。
蓝生和诗妹都替她焦急不已,以为吕成竹在这匹马上动了什么手脚,还是她故意相让?
这时,突听月姊姊一声哨响,那吕成竹所骑的马竟昂首疾停,前脚旋空嘶叫了两声,便立在原地不动,任吕成竹千鞭万策,使出浑身解数,牠硬是不再向前行。
眼见着云姊姊的马如逛大街般,一步一步地迎来,超越他,最后到达终点。
这一幕除了吕成竹,四个人都快笑翻了天。
近申时,四人四骑来到一片密林前。
蓝生听出林内埋有隐隐急促的呼吸声,勒马回过头想示警。
云姊姊正带劲的和诗妹讲述《江南三剑》的故事,而月姊姊的马也停了,她和蓝生互望一眼,彼此都有些诧异。
诗妹还不及问原由,机伶的云姊姊立即用食指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几个人?”云姊姊轻声问
月姊姊“四、五个,小角色。”
蓝生难以置信,月姊姊光凭听微弱的呼吸声就能判断林内有几人,甚至还知道对方武功的深浅!
自己在她眼里又如何?
四人勒马踌躇不前,倒是林里的人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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