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堕落（1/1）

高二开学时听说要分文理班了，还要从普通班选拨一些优秀的学生进入重点班，邵文没有去在意这些，他只要在这个班继续学习、继续做好自己就行了，通过一年的相处，他彻底喜欢、热爱上了这个团结温暖的班级，也不舍得离开这些可爱的同学们，所以邵文虽然喜欢文科，但他选择了理科。只是在开学的第一天他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本班新的花名册，那个名字---那个在他不经意间写了无数遍的名字，就像沙漠中的绿洲，就像万绿丛中的嫣红，瞬间就那么深深地刻入了他的眼睛，心底又似海啸般翻起层层巨浪而久久不能平息。邵文欣喜地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想对老天说，老天爷，这么多年我果然没有白叫你爷爷！

一个班里，让邵文有了更多看梅梅的机会，他总是不加控制地偷偷看着她，想和她说话，想和她坐在一起，一起学习，一起进步，想参与到她的一切生活中。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和她怎么相处，因为他发现自从他们在一个班后，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躁动的心，面对她时他会显得更加的不自然，似乎终日处在矛盾之中。所以他又不敢接近他，而且他也知道那样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学习。学习？邵文突然发现他对学习似乎不再像高一时那么热情了，梦里也似乎好久没有出现过数学题的影子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梦魂牵绕的身影。他的脑海里总会时不时地产生杂念。他突然很想对梅梅表白，可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他不能也不敢去影响她。

高二的第一次考试结果很好地诠释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句话，邵文的成绩下降了，他没有去数自己的排名，总之很后，他意识到了危机，所以必须调整自己，于是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杂念，努力控制自己不再去看梅梅，可是他很快发现自己很难做到这一点，他的心好像长在了别人身上，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忧虑、寂寞、彷徨、无助让他很快迷恋上了，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静在刀光剑影、爱恨情仇的江湖中，时而为杨过的至请至性感动不已，时而为段誉的痴痴追求而黯然神伤。完全陶醉在了的世界里，邵文甚至可以背会几十万字的神雕侠侣和倚天屠龙记，甚至可以说出水浒传里第几页讲了谁和谁的什么故事。就这样不去打扰别人，也没有别人去管，或许，这样会慢慢淡忘一些事情吧，更或许，可以转移一些自己的注意力和调整一下自己的学习生活吧，邵文这样安慰自己。

只是世间之事唯有感情也许是不能调整的，邵文脑中的杂念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强烈了，虽然近在咫尺，可他觉得更加思念梅梅了，他甚至希望永远不要毕业，永远能看到她。因为他感到了害怕，感觉梅梅会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远到遥不可及时，最终就会永远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此时学习的影子似乎更加模糊了，面对直线下降的成绩，他早已麻木。

邵文想不通为什么同样的一件事，在以前能给予他莫大的动力，而现在却给他带来很大的困扰。直到多年后他才明白，感情本身就是一个问号，他可以是平淡无奇的菜米油盐，也可以是翻江倒海的惊心动魄。不是任何一个人能想通的东西，更何况是当时的他。就像古龙说的，如果一个男人说自己了解爱情、了解女人，那这个人不是和尚，也不是尼姑，他一定是个疯子。

时间往往是最公平也是最无情的，不会因为任何事物的变化而停滞不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失足而滞留等候。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高三。上高三犹如爬高山，这也是老师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任何人都要面对现实，即使是活在虚幻世界里的邵文也感受到了高三氛围带来的压力。深深的负罪感让他感到无比的孤独与无助。他面对的是公路上时速几百公里的汽车，而不是草原上奔驰的千里神骏；他周围是会算数学题会说英语的现代人，也不是穿着布衣丝袍满口之乎者也的古装人。他不是英雄，更没有美人！

邵文努力让自己拿起久违的课本，努力融入到几何的空间结构中。可没有了学习的兴趣，也没有了赶上去的能力，他的几个好朋友也一直都帮他改变，努力带他走出迷茫，尽力唤醒着这个堕落的灵魂。他们帮助了邵文很多，甚至改变、挽回了很多，邵文一直很感激。也许，在高中期间他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那么几个知心的朋友，给予了他兄弟姐妹般的关怀。只是邵文辜负了他们，他感到深深地对不起他们。

在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里，仿佛是邵文的寄托，仿佛又是他的鸦片。醒了就看，累了就睡。他不敢抽出空闲时间去想，他怕自己陷入深深自责的痛苦与无助中。他多么希望梅梅能帮他走出一些，给他一些安慰和鼓励，哪怕能和他说说话。梅梅好像也终于意识到了邵文的堕落，也许她很难理解邵文为什么会这样，也许她更看不起一个不该堕落的人去堕落，只是出于老同学的情谊，她认真地劝告了邵文。邵文试着使自己从梅梅的鼓励中站起来。可是面对陌生的课本，满脑子的杂念，他已完全没有信心，也没有能力，他失败了。

邵文恨自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恨自己对不起梅梅，辜负了她的帮助。他开始自卑，童年时的梦想似乎渐渐模糊，还有那个美丽的追求也在一点一点消逝。他放弃了，是的，他不配喜欢梅梅，更不配追求她，他唯一的寄托就是让自己活在虚幻中，醒时能看着她，对，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