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1/2）

“零落不要捡了，不要捡了”

零落歉意的回身，“就要好了，王爷不用管我”

又继续低头捡，对他的吼叫和满身的怒意只若枉顾。

“要捡完是吧，本王陪你捡”

风灵均也弯下腰，蹲在零落的身边，刚要捡，就被零落握住了手。

“王爷是做大事的人，这不是王爷该做的”

风灵均的眼略过她的一颗颗指肚，零落快速的收回，背到后面，转移着话题道：“既然饭菜不合王爷的胃口，我们出去散步，爬山，看夕阳，如何？”

“想去一会儿便去，伸手”

“不必了”

风灵均再次执拗的，带着命令式的道：“把手伸出来？”

零落将手背朝上递到他面前，快速的翻着，有些俏皮的说：“看，没受伤”

风灵均捉住她来回动着的灵活手指，还是依旧的纤细、白皙，漂亮的过分，一看就是双弹琴的手。但各个拇指节上的一道道的细小伤痕，绝不是琴弦造成的。

“这是怎么回事？”

零落缩回自己的手，不敢看他眼底的心疼和自责，又回避着说，“没事，都是我太笨，做针线时，不小心自己扎的”

自己扎的，还是针线扎的，虽然她从没见过零落做衣袜女红什么的，但出身于贫寒人家，她又是那么心灵手巧的女人，一副针线又怎么会把自己搞的伤痕累累？

风灵均多想为这个可笑，又愚蠢的借口发飙，但他不能，尤其是不能对着零落。他不想让零落看到自己粗鄙，无理取闹的样子，更不想让她失望！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零落的手，她的手寒冷的如同昆仑雪山上的冰块。他慢慢的揉搓着、捂着，拉着她到火盆前烤着，他自己浑身大汗淋漓，浸透了衣背，而零落的手却怎么也热不起来。

零落像橱窗里的精致的旋转芭蕾娃娃，任他随意的转动着，没有自己的方向。

风灵均见她的手怎么都不热，额头上也一滴汗都没有，红色的水珠却掉了下来，一抬头，零落的嘴角不住的往外冒着血水。

他害怕的喊着，“零落？”

然后用手指替她擦拭着，不断的喊着她的名字，“零落？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零落不答，捂着胸口，费力的咳着，血不断的流出来，风灵均替她擦着，摸着，拍着她的背，焦急而又慌张的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带你回京看御医”

将她打横抱起，才发现她太轻了，尽管穿着厚重的衣服，他还是不费任何力气就抱起了她。

本来就纤细瘦弱，一阵大风就能吹走似的，可惜，他怎么替她补，她好像都吃不胖一样。

零落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一声一声的咳着，脸颊微红，血顺着嘴角却越流越多，脸色慢慢的由红变白，再变得正常，咳嗽声也越来越低。

“放我下来吧，我没事”

风灵均不吭，抱着她仍旧往外走，零落大着胆子捏住他的鼻子，“零落，放我下来，求你了，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看我”

风灵均狐疑的看着她的脸，白里透红，明媚晶亮，五指搭上她的脉后，更加的怀疑了。

“我就说没事吧！”零落有些小得意的说。

又拉着他的手，指着远处的高山说：“我们去山顶看夕阳吧！”

率先的小跑到前面，边跑边笑着说：“快点，快点”

见她越跑脚步越快，整个的后脚跟不着地一样的，虽然显得整个人轻灵飘逸，但那速度决不是一个寻常女子所拥有的，但风灵均沉浸在欢唱的重逢和失而复得中，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或许他注意了，只是不想揭穿，他怕一说出口，零落就真的消失了！

他在后面慢慢的跟着，看着她笑着，一回首，一转身的每次都心切的喊着他的名字，雀跃的像个孩子一样，他的心好似一曲欢快的《爱丽丝》悠悠的弹唱一样。

零落不喘气，脸不红的爬到山顶山，找了一块大石头，连擦都没擦，直接坐下来，对着风灵均说：“看，是不是很美？”

风灵均看着夕阳犹如十四五岁情窦初开害羞的小姑娘，几团淡粉色的先是出场慢慢的包围着那淡蓝色的天空，不一会太阳渐渐西下，变换着，连云都成了陀红色的，犹如十七八岁和小姐妹偷偷泛舟醉酒的女儿家的娇媚脸庞。

而零落迎着彩霞慢慢的站起来，开始手舞足蹈的起舞。

一个水袖高高抛弃，缓缓的落下，零落的身子犹如展翅的凤凰，慢慢的旋转，回身，看着那熟悉的舞姿，风灵均这才记起，这是他在最欢楼的后院中，第一次见到零落时，她正在教授那群女孩子的。

虽然简单，但对女子的身姿，柔韧性和平衡力要求的格外严，若是胖上一分，则显得不够飘逸，若是瘦上一分，则显得毫无美感。而零落却恰如其分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的，正是那自信优雅、闲适的神态，第一眼就吸引了他。

看着她一圈，一圈、又一圈的欢乐的转着圈，那绮丽的容颜和蹁踞的裙摆，他又一次失神了，不意外的又一次得到了零落的取笑。

她停下来，来到她面前，和当时一样的场景，细打量了他一眼，嬉笑着道：“真是个呆子”

风灵均刚要去抓她，一个莲步平移，手指着夕阳，又继续旋转了起来，只见天空此时像血染了红了一样。趁着那深深的暮色，夕阳的光线，和着山顶的风，吹的人身上格外的凉！

而光线照在零落的身上，似是为她穿上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像极了出嫁时的新娘子，那样的美的动人心魄。

但零落转着的速度越来越快，刺眼的血珠却随着零落的舞步一点一点散落，没入山顶的石缝里，血却越流血多，全都沿着山坡流了下去，而零落的身形渐渐的变得模糊，甚至是脸都看不清了，但她仍旧不停歇的旋转着。

风灵均见状，急忙呼喊着，拼命的想要抓住零落，迫切的想要阻止，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心碎的看着她像一阵风一样消散。

他无力的跌跪下来，喊着零落的名字，泪水无声的留下来，膝盖下的一个又一个的小石子把腿咯的生疼，他像是丝毫没有感觉一样。

而漫入那岩缝里零落的血液，突然慢慢的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胖娃娃。

娃娃睁开血红色的眼睛，一步一步的走向风灵均，对着他张着手臂，奶声奶气的说：“爹爹，抱抱”

风灵均看着娃娃那可怖的容貌和身体，在听到“爹爹”二字时，没有丝毫的嫌弃，怀疑，三步并作两步的大步跨到娃娃的身边，将他拥入怀里。

自责的说道：“都是爹爹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是爹爹的错，都是爹爹的错”

娃娃的两眼有些懵懂，直接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虽然人小，到牙劲却是又狠又深，血都流出来，风灵均却拍着他，任他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