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2）

零落竟无言以对，是啊，她为什么要劝她，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与她也只不过是，算的上朋友吗？

她不知道。

零落坐下来，手扶着桌子，擦着眼上的泪，“我能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吗？”

“相思，宫相思”

“相思”她再三的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从凳子上滑落下来，看着桌上的玉佩。

“含烟”

“小姐？”

“还给她，她不欠我什么”

“是”

五年前她跟着这个小女孩从苍梧来到风国，被她安置在最欢楼的雎淇馆教授菇凉们琴艺，这里不同于其他的青楼，楼里的姑娘，有的是被父母卖进来的，有的是被拐进来自愿留下的，有的是收留的孤儿，有的是应聘来做工的，每个人都签有契约，有的五年，有的七年，有的十年，双方都有一定权益上的保障，虽然模式和外面哪些商铺里雇佣的伙计名目上差不多，但用这种方式经营，真的挺奇特的。

楼里的每一个菇凉都有一技之长，短短的一年里，她见证了最欢楼的辉煌和不同，也知道了这是为某个组织收集情报的站点，那个女孩出入的次数甚少，她几个月也见不到她一次，后来就渐渐习惯了。

作为教习的先生，她是自由的，不受契约的约束的，为了让自已有用些，她故作清高，故意的接近哪些达官贵人，王宫子弟不断的套取情报，连情梦也称自己，若做谍者，外貌加上手段，一定是最出色的，其实她做这一切，只是想多见见那个女孩，那个躺在屋顶上认真听琴的人。

江湖上传闻那个人，如何如何的毒辣，狠绝，什么见死不救，断人手脚，甚至什么灭人门派了，奸杀妇孺的，但不可否认的他的名号很响，可以说无人不知，但没人真正见过他的脸，也没人知道他名字，也没有知道他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颗古道热肠的心。

她听着外面含烟和她的对话，“公子，小姐说将这个还给你，还说您不欠她”

相思看着微开的窗户，她知道零落一定躲在帘子后边。

“替她收着吧，若是有难拿着它可以来找情梦，用不着，就当留个纪念，看着处理吧，既然送出去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含烟从小便跟着零落，自是认得这金黄色黄鱼雕刻的蟠龙卧珠，不说那雕工，材质，就单讲那上面的图案，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用的起的，别说一个浪湖剑客了。

她回到屋里，零落正抱着酒壶边哭边喝着，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将玉佩又交给他，不断的叫着小姐。

一壶喝完，零落仍然清醒着，她握着玉佩，又哭又笑，“再去拿一壶去”

“含烟，去拿，她要喝，便让她喝，要什么壶啊，让人直接送一大坛子，喝死了，算我的，大皇子要是怪罪了，大不了让最欢楼给她陪葬”

一穿绛紫色裙装，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推门进来。妇人脚上穿着凤头盖提花缎的绣鞋，腕上带着金制的臂钏，梳着翻云髻，左侧戴着一朵海棠花，右侧斜插着玉垂扇金步摇，身形丰满，走路带风，冲着人未到，那霸气的声音，就知道是个雷厉风行，八面玲珑的人物。

“梦老板？”

“很好，还认得我，既然主子没说什么，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情梦看着桌上空的酒杯和零落手中的玉佩，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

“跟大皇子要的五千两赎身的银子，拿着吧，皇家的外室不是那么好当的，还有那玉佩好生的保存着吧，你是个聪明人，离开了这里，以后什么该做，该说，我就不多讲了。”

“梦老板？”

“零落啊，主子不是神，管不了那么多的，你要嫁人什么的没人拦着，相反我还会给你搭送一批嫁妆，也可以求主子给你改头换面换个新身份，但你私自婚配，还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外室，零落，谁能想到一项孤傲的零落，为了一个男人竟自甘堕落到如此地步？”

“梦老板，我，我。。。。。。”

“含烟这丫头本来是想跟着学学，原本打算接替你的，但主子走前有吩咐，让她自主选择，要是愿意跟你，就一起带走，若是不愿就留下当个粗使丫头，明早悄悄的离开就好，就不要和那些菇凉告别了，我会告诉她们你契约到期回老家了”

“谢谢梦姐”

“不用，怎么着你也跟了我几年，房间的东西你可以带走，我还要忙，先走了”

“酒还是少喝为好，主子从来都不喝酒的，竟为你破例了”

零落看着那空空的酒杯，开始放声大哭。

吓得含烟，只抱着她，“小姐，小姐，零落”

等哭了一会，零落抹着眼泪，“含烟，还愿意跟着我吗？你听清楚了，跟着我，也许一辈子住在那小院里，不见天日，你也可以选择留下来，梦老板看在相思的份上也断不会为难你，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不怪你？”

“我当然愿意是跟着小姐了，没有小姐，含烟在苍梧早就被爹爹卖到那下等的楼子里了，说不定早就一席子仍在乱葬岗了”

“让人把酒菜撤了，送一桶水进来，房间的东西别动，把衣服什么的收拾一下”

“知道了”

相思从雎淇舘出来，没有直接走，而是绕了一圈后，又回到零落的屋顶上。

“我说弟弟啊，就没见过你这么痴情的，大晚上蹲人家屋顶上干什么嘛，你说要钱有钱，要貌有貌的，那女人长得也很一般啊，看年纪也比你大啊”

“霍小宛，如果不想永远开不了口，那就闭嘴”

霍小宛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怕他，在嘴边默默的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一脸好奇宝宝的看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