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那人还是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苦口婆心的劝阻几句之后，相思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味道，拿出随身的瓶子，倒入酒杯中，“喝了它，滚出去”

“臭小子，你这是何意？”

“自己乖乖的喝了它，滚出去，然后死远一些”

那人收起脸上的笑意，“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需要知道，你再啰嗦一句，本少就把你剁了扔到后山喂狼”

那人愤然起身，想到拨开脖子上的剑，却发现动不了那剑分毫，“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就算不认识玉面罗刹，也该知道这身装束，跟我玉面罗刹过不去，小子，你有几条命”

“命，一条，但你的命也只有一条”

“你，你。。。。。。”

男子应声闭上了眼，倒了下去。

“他死了吗？”女子的声音甜甜的，如清风拂过，没有一丝害怕，怯懦。

相思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的五官严格来说，只算得上清秀精致，但眉眼中的那股子含羞带情的媚意与娇态，如三月清晨里初初绽放的花朵，轻盈稚美。看年龄也不过刚及笄不久，光这份镇定，娴静的姿态，也担得起花魁的称号。

“怕吗？”

“你会杀我吗？”

“你猜猜看”

“你若杀便杀吧，不过能不能死后把我葬入江里，顺水而下”

“我只管杀，不管埋”

“是吗？不过他好像还有呼吸，没死？”

“胆子真大，他死了，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他活着，同样对我没什么好处”

“叫什么名字？”

“零落”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吗？”

“不是，出自《诗经.郑风》野有蔓草，零落溥兮”

“女孩用这么悲伤的名字，不好”

“我一出生，就注定了母亲悲惨的一生，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你若不着急走，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女子自顾的走到琴边坐下，看着相思说，“想听什么？”

面对一个随时可以杀她的人，不光如此闲暇的交谈，还要给自己弹首曲子，有趣，这大千世界有趣的人不多了。

“你想弹什么，我便听什么？”

她玉手轻拨，一曲《高山流水》顷刻而出，相思坐下来，映着烛光，看着房间里的摆设，一张梨花木的雕花镂空团纹梳妆台，上放着一秉菱花铜镜，梳篦和大大小小精致的胭脂盒子，两侧各挂着一副画，左侧画的是《河莲戏鱼图》，右侧则是一副《墨菊图》，两幅画均没有落款和题字写诗，虽不是名家之作，不过画的还算别致，窗户下摆着两个白瓷的花瓶，上绘着缠枝的牡丹，瓶子里却插着当季的琥珀凝翠，零落的身后用一张兰草的丝质的屏风隔开，后面几个小柜子，一张书桌，应放着书，琵琶和笔墨，半着眼前的酒菜杯具，这摆设也倒是雅俗共赏，反倒不像一个青楼女子的房间，倒有些大家千金的闺房的意味。

相思将剑放在桌子上，把杯中的酒倒入地下躺着的那人身上，然后拿出随身的帕子，将杯子小心的擦拭干净。

一曲完毕，相思起身，在桌子上放下一锭金子，然后拿起剑，拎起地上的男子，“这些应该够了”

“听零落一曲自然够了，但公子打算用什么做封口费呢，冒充玉面罗刹同逛红楼被神秘少年杀，这个消息应该很多人感兴趣的”

“也许杀了你，还来得及”

零落很是笃定的说：“你不会杀我，若想杀我，又何必听我奏完那一曲，还留下银钱呢？”

“你很聪明，待在这种地方可惜了”

女子一脸正经严肃的问：“那你要为我赎身吗？”

“家里最是不缺暖床的丫头”

零落笑了，映的那张脸格外的动人，但相思无心观赏，她只觉得这女子该是如此的，这笑声让她觉得有些开心和高兴。

“你若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

“离开了这里，我又可以去哪？跟你走吗？呵呵呵”

零落笑的有些悲凉，相思看着她的眼睛，只是淡淡的说：

“倘若那天想离开了，我可以帮你”

“我有求，你必到”

“不一定，但知道了，总会来的”

“为什么？”

“你当我今夜心情很好吧”

“除了恶人，所以心情好，还是认识了我，才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