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2/2）

布兰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十几分钟之前，他失落，自嘲，神情颓废；反倒是安室透，一直都是镇定自若的模样。

布兰轻啜了一口咖啡，喉结滚动，嘴角都是笑意，蓦地，笑容戛然而止，沾血的右手伸进裤袋，左手搭在桌子上，食指弹奏出点点音符。

“你的名字？苏格兰只是个代号吧！”

安室透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安室透。”

“呵……”布兰轻笑，“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和苏格兰威士忌一样，都很奇怪。”他一抹玩味的笑意，随即又端起了咖啡杯。

安室透不为所动，此刻他也拿起了杯子，轻抿一口，随后放下杯子，很绅士地抬头，幽深的眼神如一眼深泉，让人猜不透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一直以来，谢谢你了。”终于，他说了这几个字。

布兰眉心轻蹙，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布兰以为，对方会冷笑一声，不料，他居然说了一声谢谢？！这是，要打绅士牌吗？

一时半会儿，布兰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安室透继续说道：“我听她说了，在英国，你很照顾她。作为她的监护人，对你表达谢意，是应该的。”

他故意将监护人这三个字咬得很重，布兰不明白，他这是故意的呢，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这下，冷笑的人，反倒是布兰了。

他和她，还真的有点像。

“无妨，你把她一个人丢在英国，一个女孩，举目无亲，又生得这么令人怜爱，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布兰无心要故意说些什么不该说的来让安室透不舒服，他不是这样的人，但他说的也是事实。

他第一次见到撒旦的时候，他十六岁，她十岁，她是典型的娇小可人的东方女子，天知道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那一头飘逸的黑发，无辜的水灵灵的双眸，因紧张而又故作坚定地咬着的红唇，她又是那般白皙动人，时刻都能激发起他强烈的保护欲。那一刻，布兰发觉，心里的一隅，有什么东西变了。

不过，他最后也没想到撒旦的另一面罢了，冷酷无情，冷若冰霜，反正，就是冷冷冷，完全不似最初相见时，她楚楚动人的模样。

再到后来，他几乎就没再见过，第一次相遇时，撒旦温柔可人的模样。

可是在一个人的面前，撒旦是另一个人，是温柔的撒旦，是时刻都能激发他强烈保护欲的撒旦。可是，那个人，却不是他。

那个人，毋庸置疑，是眼前的安室透，撒旦一直唤他，苏格兰。

安室透并未多想，相反，他竟赞同似的点头，“你说的不错，我把她一个人丢在英国，确实是残酷。”他双手托着下巴，目光忽地坚定有神，“所以，我打算让她退出，不再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个危险的世界。”

布兰伸出的手倏地就这么顿住了，手指刚触碰到杯沿，又撤了回来，他望着他，似乎要说些什么。

安室透并未因此停下，他继续说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布兰·克林顿。尤其是，”安室透的目光深邃而又凌厉，“当你知道凶手就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