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做你的眼睛（1/2）

那日言淮领着北墨染和南奕回了满香楼。

指着颇有几分气派的牌匾朝他们说道，“前面是吃饭的酒楼，后面是住人的客栈。你们住的地方，我让店小二给你们安排。”

北墨染一回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眠夕友情提供的那箱医书，连日连夜苦读了三天。

这三天半步都不曾踏出房门，隔壁南奕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三日亦不见人影。

等到了第四天，北墨染终于学有所成，跑到隔壁拍开南奕的房门。

看到的是其躺在床上，一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回事？你又上山去了？”

“你来了……”

南奕脸色发白，躺在床上艰难地撑起半个身子，“也不知为何，这几日头晕的厉害，身子没半点力气，饭也吃不下去，眼睛也老看不清东西……”

南奕揉了揉太阳穴，半闭着眼睛，叹气，“……墨染，你说，我这该不会……该不会是活不久了吧？”

听着寒颤，瞧着更寒颤。

北墨染坐在他床边上，搭把手把他扶起，又往他后背垫了个枕头。

只是记得在宫中时伺候的宫女都会这么做，他学着，做得有些笨拙。

“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

“哦，我听了那日王妃说的话，也照做了，就是……出了一身冷汗总会不舒服吧？不舒服了总得沐浴吧，沐浴的时候不小心在水里睡着了，然后……”

“你沐浴用的是冷水还是热水？”

“冷水，没力气，喊不来店小二换热水。”

北墨染心里知道，皇婶说边上得有人照顾着，没想到自己只拖了三天，却差点拖出条人命。

内心又自责又内疚，信誓旦旦道，“我看完了皇婶的医书，一定能将你医好的！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掉！”

“咳咳……”南奕顺势又咳嗽了起来，拿眼角余光瞥了瞥北墨染，“可是，可是我这几日头犯晕，身体又没力气，平时，连下床喝水沐浴都办不到……”

“这个好办，今日起我就同你住一屋，帮你倒水帮你沐浴。”

南奕眼角视线有了笑意，“还有，我饭也吃不下……”

“我喊店小二给你熬粥，慢慢吃总吃得下一点。”

南奕突然眼神涣散，双手往前探探，再探探，摸索住北墨染那张滑溜溜的脸，借机吃了一把豆腐。

惊恐喊道，“墨染！你看！我这会儿……眼睛又看不清东西了！你在哪儿？这是你么？”

北墨染心里早一片酸涩，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就这样了呢？

他心里的罪恶感得有多重啊！皇婶信任他才把病人交给他去医，现在医成个半死不活的，实在有违医德，也没脸去见皇婶啊。

他拿掉南奕在他脸上摸索的那双手，“……你看不清，还有我，我当你的眼睛，你要去哪儿我带你去，你要什么东西我替你拿，不用心急。”

是吗？

南奕心里瞬间眉飞色舞，当然不会在脸上表现。

指了指盖在被子里的下半身，仰起温和的笑，“麻烦你了，有些急，想去趟茅厕。”

北墨染二话不说，立即掀了被子，把他从床上抱了下来。

南奕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动作这么快，脸色发窘，“你不用抱我，扶着我就可以了。”

“这怎么能行！你看不见，身上又没力气，怎么能走路！”

但也没必要这样抱啊！北墨染虽然长得比南奕矮了点，没想到力气还挺大，轻轻松松把人送到茅厕。

南奕扶着墙进去了，北墨染很快探头进来，说了句，“要不要我替你扶着？”

南奕一巴掌按在那张妖娆的脸上，把人推了出去，干笑几声，“不用了，我觉得这个我还是做得到的。”

只是想让他热情一点，没想到用力过度了。

“王爷呢？”

“出门去了。”

“又走了？”

“说是很快就会回来，让您醒了喝粥，早膳不准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天苍苍，野茫茫，一行白鹭上青天，梦里花落知多少。

眠夕趴在窗沿上半天了，一会儿盯着天上的白鹭，一会儿望着落在地面的栀子花，惆怅十分，颇像深闺怨妇。

“皇婶！皇婶？”

北墨染喊回了她的思绪，眠夕这才把注意力放回屋内，“何事？”

“我方才说的，都对么？南奕的病，就是这么医好的，我照着你给的医书抓的药方子。”

眠夕想了想，不知道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正要开口问，他已然无奈地扶额了，“这回，我讲了三遍，你该不会还没听清吧？”

眠夕愣了愣，赶紧笑道，“听清了听清了！你进步特别大！是个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