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17.决心了断当年情（2/2）

面对她的托付，十四还尚在痛苦中挣扎呢，这转眼之间她就换了话题，让他也是措手不及，下意识回了一句：“难道你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吗？”

随即，他又联想到了牧洛笛先前说的她现在有不能辜负的人，脑中灵关一闪，一个莫名的念头已经脱口而出了：“你和顾尘清？怎么会？”

和顾尘清之间的故事，牧洛笛原本是想珍藏于心，不想再对谁说了的。但她也清楚十四的个性，如果得不到答案，他是不会罢休的。

于是，牧洛笛只好如此这般地说了说他们分开之后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她所了解到的真相，如此也算是给十四一个解释和交代了。

十四才听完一半的故事，就心头震动，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问道：“阿笛，我们重新来过，如何？顾尘清的恩情，我们可以一起还的。”

“那阿来呢？你又预备如何处置？”牧洛笛对他的问话不置可否，只是反问了那么一句。

一句话就问得十四无话可说。他是很想说，他和阿来只是意外地走在了一起，意外地有了孩子，那时他心灰意冷，所以才选择了娶阿来。他的心，一直都在她的身上，从未改变。

但他又是那样清楚，他的阿笛，求得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可能弃怀着身孕的阿来于不顾，也就意味着永远圆不了她的念头。如此，他又如何能再求她重新开始呢？

他们之间的鸿沟虽然曾经拉近了很多，可从来就不曾消失过。会得到现在这样的结果，可能有老天爷在作祟，也有阿笛的自作主张，但又何尝没有他的冲动呢？

别人倒也罢了，偏偏他这次选择的人，是对阿笛有救命之恩的阿来。就算他们当真重新开始了，阿笛也不会感到开心的。如果不是为了让她得到幸福，他留在她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

诚然，他也承认自己付出了一切，就是想要留在她身边一生一世。但比起她会幸福这四个字，想要和她在一起，就显得渺小了许多。

牧洛笛见他无话，却还是把顾尘清的问题交代得一清二楚。她就是要让十四彻底清醒，明白现在的她想要把真心留在何处，又是为什么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这与他甚至没有关系，但牧洛笛希望他清楚最后一点：“那时我是真心要把你当家人的，虽然后来自作主张是我不对。但我给过你真心，现在也依然认为你还是我的家人。所以对你，我算不得有愧。”

话落，她从袖中掏出了十四曾经为她当掉的玉坠。这东西，她早就替他赎了回来，只是一直也没有好的时机还给他。那时想着反正这东西是他要给妻子的，那她收着也不算不妥。

可现在，她却是不得不分清楚。原本她想交给阿来的，让阿来转交的。但阿来的意思是让她亲自交还到十四手里。

想到阿来现在的处境，牧洛笛也认为自己亲手交还最为妥当。阿来虽然与他们两人都关系匪浅，但他们两人之间的决断，却不适合把阿来给卷进来。

看到那个玉坠，十四眼眶一热，回忆就涌上心头。他知道，这是阿笛与他的决断，从此以后两人的过去就真的只是过去而已了。

当初她隐居江南，他也是在回忆中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觉得两人之间的回忆实在太少了，所以想要找到她，想要创造更多的回忆。

可如今呢？可回忆的事情确实多了很多，但回忆起来，却是甜蜜里头带着毒。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机会了。

听完牧洛笛的解释，十四已经彻底明白了，不管他有没有选择阿来，但她已经选择顾尘清了。就算她对顾尘清的感情还没有深到不可动摇的地步，但至少已经不是他能动摇的了。

面对十四颤抖的双手，牧洛笛抬眸注视着他，认真说道：“十四，我祝福你和阿来。阿来对我的恩情，我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报了。但我们是同恩共仇的家人，你若能与她相守一生，也算是替我报恩了。”

同恩共仇的家人，这几个字击中了十四的要害。他没想到即便如今各有选择，她却依然记得他们当初的这个约定。既然如此，他又如何能不成全她呢？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无法替她实现了。但至少同恩共仇，他还能做到。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给她唯一了，如此倒不如留下她喜欢的样子。

于是，十四终于下定了决心，认真反问：“那我们一生都会是同恩共仇的家人吗？即便我们不在一起？”

这话，无疑是在说明他决定放弃了，决定成为她口中的那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子。

“此心诚挚，永远不变。”牧洛笛掩去了心里最后的一丝落寞，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是要逼十四做出决断，又何尝不是逼她自己呢？她也需要一次彻底地清理，从此以后一心一意，只为顾尘清。

但到底，十四也曾无悔为她，她虽口中说着无愧，心里也没那么坦然。所以她给他一个家人的许诺，此后两人之间就再无暧昧情愫，只有亲情。十四是天底下顶好的男子，有这么一个家人，也是人生之幸了。

至于顾尘清会不会为此计较一番，牧洛笛倒觉得这个男人不会如此。不管是因为他本就一心只想着让她幸福，还是因为他个人的胸襟与气度。

不过，话虽如此，等京城的事情了却之后，她和十四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他们都清楚这一点，所以谁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对方。

直到一旁的顾若迁揉着眼睛爬到牧洛笛腿上喊饿，两人才回过神来，各自道了一声“保重”，然后背道而行。

又过了两日，阿来再次造访，却是为了向她辞行，说是十四要带她隐居江南了。对此，牧洛笛唯有祝福。虽然十四没来，她却也知道这一次，两人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不再回头了。

过去终将成为过去，现在的她也终于不用左右摇摆，只要一心往前看就行了。而这一次，她也不想再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