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1）

第十七章

接到之欣的电话，郑严辰正在办公室，很少抽烟的他最近烟不离手，偌大的办公室烟雾缭绕，他懒洋洋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有一秒的停顿，然后迅速扔到一边，之欣连续给郑严辰打了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之欣搞不明白他是把自己设置到黑名单了还是不想接，但她卯足劲非得见见他。。之欣决定到德高总部去直接找他。

之前之欣没有到过德高总部，但参加过几次公司年会一类的活动，显然郑严辰秘书是认识她的，当之欣提出想见见郑严辰的时候，笑容甜美的秘书立马给郑严辰办公室打了电话，不知道郑严辰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从秘书立马转换的脸色可以看出，郑严辰拒绝和之欣见面，秘书那刚才还笑容甜美的脸色已经是一副这世界又多了一个被郑总始乱终弃的弃妇的表情。之欣的倔性子就这样，即使郑严辰不想见她，但她没有离开，直到罗浩从严辰办公室出来看到她，之欣得以直接进到郑严辰办公室。

郑严辰低头正在看什么文件，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罗浩回来，头也没抬：“还有什么事？”之欣走过去站到郑严辰桌前，她非常直接了当：“抱歉，知道你很忙，也不想见我，但我还是想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听到是之欣，郑严辰明显的顿了下，他没有抬头，语调里没有一丝波澜：“出去，我很忙。”之欣没有退缩，看着他：“给我几分钟，我说点事情就走。”郑严辰看来是铁了心不想理之欣，他伸手去按电话，想招呼人进来带之欣出去。之欣见他这么决绝，赶紧伸手挡住他去按电话的手：“给我几分钟吧，我求求你。”这是之欣第一次求郑严辰，他停了下，终于开口：“快说！！”之欣看着他：“我来，是想知道德高为什么想和海城违约？”“这是公司间的事情，于你有什么关系？！”郑严辰抬头，眼神冰冷。“你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不可能不知道和海城违约是很愚蠢的做法。是不是因为我和江海的事？”说道这里，她停了下来，直视着郑严辰。郑严辰的眼底有一抹暗黑一闪而过:“我说了，这是公司间的事情。”他的语调生硬而冷漠。看着眼前这个象陌生人的男人，之欣心底有莫名的感伤，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爽，她甩甩头，咬咬牙，接着说：“如果是因为我和江海的事情，我可以解释。”她停停，接着说：“在这个事情里，江海是无辜的~~”“够了！”郑严辰的大声呵斥让之欣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郑严辰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一把将她拧过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们？？！！”他的右手紧紧捏着之欣下巴，让她的脸靠近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呼出的热气让之欣浑身颤栗，她开始挣扎，试图逃离这种让自己害怕的境地。郑严辰的手因为之欣的挣扎反而用力更大，那结实有力的手臂让之欣的挣扎显得徒劳，一瞬间严辰的嘴唇已经狠狠地吻上了之欣的唇，这是充满掠夺和暴戾的吻，没有任何温情，之欣没有防备，短暂的头脑空洞后是更深的惧怕，和郑严辰相处了一年多，之欣从来没有今天的遭遇，猛烈而充满侵略性的桎梏和接吻让之欣有快要窒息的感觉，使她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不知道过了多久，郑严辰猛地放开之欣，之欣晃悠悠地倒退几步，恍恍惚惚中猛地又被拉回来，郑严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为我会给你们重修旧好的机会？好吧，让他拿他的家族产业来换吧。”语气里的冰冷让周围空气骤降，之欣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郑严辰。“呵呵，当初他不是因为金钱和名利甩了你吗，那好，现在就用这些来换吧。”郑严辰的语调冷酷而戾气，眼神里的寒意和冰霜让之欣感觉陌生且遥远。她楞了下，惨笑：“你以为江海会为了我而放弃他现在拥有的？你太抬举我了。”郑严辰也笑了，但那笑在之欣看来只有残酷。他看向之欣，逼视她的眼睛：“我也不相信。如果他那么看重你，当年会那么做？呵呵，青梅竹马不过如此。”他语气中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中的轻慢让之欣反感：“你调查我，你还知道什么？”“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郑严辰一字一句地说出，之欣浑身一紧：“你还要怎么做？！”“呵呵，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照顾好我奶奶，然后~”郑严辰故意停了下，有点玩味地用手捋着之欣的头发：“看着我玩垮海城。”之欣虽然和江海已经没有了牵绊，但也不希望他无辜地卷入自己和严辰的纠葛中来。“你还要做什么？”“呵呵，看来你是真的在乎他，是吗？”郑严辰的眼神中有深黑的阴霾，搂着之欣的手更加用力。“不，不是在乎！”之欣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来。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趁郑严辰被她的吼叫愣神的一瞬间猛的挣脱出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挥开郑严辰伸出来想扶她的手，她气喘吁吁地直视着他：“如果我说我和江海早没有任何牵念你相信吗？不管你信不信，但不想牵连无关人员，我必须说实话”，她停了下，努力使自己的语调平稳:“我和江海是有过过去，而且在很长时间让我对感情很困惑，但那是过去。”“在那天年会前，我没有和他有过任何联系~”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起来，郑严辰走过去接听，估计是会议时间到了，打来电话催郑严辰去参加会议的，郑严辰抬手看看表，对对方说道：“我现在有事要处理，让罗副总主持会议，把各方意见先汇总，弄出来我看下再定。”停了下，他又说“我现在有事情要办，工作上的事由罗副总总体安排，别让任何人打扰我。”说完挂了电话，在桌前坐下，他抽出一只烟点上靠向椅背，吐出一口烟。之欣看着他，说道：“如果我影响了你的工作，我可以等一下”。郑严辰没有理会她的话题:“说！”之欣只好继续说下去：“我和他再见面就是在那次德高的合作年会上，我才知道你们其实有生意往来。”“之后他确实给我打过电话，我们也见过三次面。因为他母亲是我老师，当年对我非常好，他打来电话第一次是说他母亲给我带来了我当年喜欢吃的蜂蜜糕，我去拿，第二次是他母亲到了这里检查身体，住在酒店，我去看望并一起吃了晚饭，就是柳江琴说我和江海在酒店开房那次，第三次就是那天，他母亲的体检结果出来了，让我帮着找医生看下情况。”停下来，之欣看向郑严辰，后者正靠着办公椅背，静静抽烟，眼神和表情在烟雾后模糊不清。“这些就是我要说明的，你既然能调查清楚我和江海的过去，那么也一定能调查清楚我是否说谎，江海妈妈住在非亚特酒店，在江城骨伤科医院看的病，一查就知道。”“那天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说？”“不知道，可能反感你跟踪吧。”之欣避重就轻，虽然明知道跟踪的不是他。“别尝试欺骗我，你应该知道后果。”郑严辰的语气很平淡，但之欣听得有些不寒而栗，她清楚他是说到做到。她抬起头，看向严辰：“我希望你调查清楚后放海城一马，其实也是放自己一马。”停了停，她接着平静地说：“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这样荒唐的事情不应该是你会做的，很无聊。”她准备转身出去，想起什么，犹豫了下，声音低沉了下来：“不管你想不想听，我还是想说，少喝点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说着她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一只大手猛地把她拉进一个结实的胸膛，力道惊人到有瞬间之欣恍惚以为自己快昏厥过去。“你还知道关心我？！谁告诉你我喝酒？”郑严辰的声音暗哑沉闷，“我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动我的女人？”他停了下，接着说“生意上就算是损失，我也能赢回来”，他低头舔着之欣的头发和耳垂，自负的语气有点嚣张地在之欣耳边继续响起：“你没听说过千金散尽还复来？恩？”没有等之欣有什么反应，他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似乎忘记了这是办公室，郑严辰抱起之欣放在沙发上俯身急不可待地解开之欣的衣扣，之欣企图用手挡住，她使劲挣扎“这是办公室，万一有人~~~”不容她把话说完，炙热的嘴唇堵住了她剩下的话语，强悍的男人迅速地占领了死命挣扎的女人的身体。不知道过了多久，之欣从晕眩中清醒过来，她起身坐起来，心底是更多的迷茫和低落，现在面对的，和她一个月前面对的，是同一个人吗？她有点不可置信，霸道但关心人的严辰，粗暴而自以为是的严辰，谁是真实的他？

郑严辰整理好衣服，坐回办公桌前，点燃一只烟，面对之欣他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特别是一想到她为了另外的男人找他求情，还平静地指责自己的时候，郑严辰就难以抑制想占有她的念头。之欣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站起来没有一句言语，转身离开。郑严辰没有阻止，他其实在听了之欣的解释后，已经相信了她，但一想到她居然骗自己，来找他解释也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缘故的时候，他就心理不平衡，恨恨得咬牙。

几天后，之欣接到了罗浩的电话，告诉她海城和德高的合作良好推进。之欣听了，只淡淡说了句：“喔！”罗浩在电话接着说：“之欣，严辰能为了你来回就是上亿资金，我觉得他挺在乎你的。”之欣听着，笑了，笑得有点讽刺：“身价上亿，我有那么高的价值吗？郑严辰是生意人，他不过是权衡利弊，知道什么对自己更有利。”罗浩在那头有一会沉默，再说话时他的口吻严肃：“之欣，严辰对你，绝对是用心的，认识他二十年，第一次见他为了一个女人这么投入，这么蛮干，也这么折磨自己。”之欣听了，在这头笑笑，这又代表什么呢？一段纯洁真挚深爱到极点的感情都能因为金钱而改变，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能让她信赖的呢？之欣挂断电话，一抬头，看到郑严辰正站在她的房门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之欣一楞，这是她自前些天去郑严辰办公室后第一次看到他，她站起来：“你有事吗？”郑严辰走进来，一把搂住她：“谁说有事才能找自己女人呢？”他的言语和行动都那么自然，仿佛之前这一个多月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之欣摇摇头，象在做梦：“你不生气了？”郑严辰的神情顿了一下，但很快就一晃不见：“肯定生气，被自己女人牵着鼻子走，耍得团团转，太伤大男人自尊了。”他的语气轻松，有点调侃地看着之欣。之欣无语，虽然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但郑严辰的做法还是让她心有余悸。看她不说话，郑严辰开口了：“还在生我气？好吧，怎么惩罚我，你说了算！”语气里宠溺和讨好一应俱全。之欣看着他，想了想，说：“是不是每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就该拥有一切？一旦不合自己意愿就打翻在地让你三世不能翻身？！”郑严辰知道她是在指责他之前对海城的做法，本来一切都是之欣引起的，只要当时她多点解释，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但现在她居然一味指责起他来，心想自己低三下四地来寻求和解，反而被指责，郑严辰心里也有些不爽，语气就不太平顺：“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拱手十八相送，还鞠躬作揖献上祝福？”越说心里越不爽，抚着之欣的手力道也不自觉大起来。之欣被他搂得生痛，忍不住痛得出了声。郑严辰被之欣的呻吟吓了一跳，他赶紧放手看着之欣捂着被他箍得发红的手臂，一下就心软了，连忙抬起之欣手臂小心吹着。之欣看着神情紧张的郑严辰，竟有一点想笑的感觉，压抑在心底一个多月的那种郁结也顿时烟消云散了不少。抬头看之欣表情有所缓解，郑严辰松口气，他其实也经常恼怒自己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总是被她的风吹草动弄得身不由己，但一看到她似乎不那么生气他又顿时觉得风清气顺：“别生气了，好不好？”一想起这一个多月的经历，郑严辰赶紧抱紧之欣，他不想再有那样的黑暗经历。感受着郑严辰的示好，之欣忍不住放缓语气说道：“和你在一起，就请你相信我。”郑严辰更搂紧了她，又怕搂痛于是又放松下：“恩！”停了下，他心有余悸地说道：“以后不准再做不说实话的傻事，听到没有？”他的声音暗哑，带着压抑的激动。“你居然还说是和同学聚会。”想到这一茬郑严辰不甘心地补充道。“我敢说是和男人聚会，还是我的初恋吗？”之欣揶揄道。“好啊，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随时吃飞醋的小心眼男人吗？”郑严辰又好气又好笑，用力抱起之欣快步走到床边，于是一场男女欢情在冰释前嫌后激情上演。

第二天，出现在郑老太太和郑夫人面前的，是手牵手春风满面的郑严辰和之欣，两个女人看在眼里，心照不宣对视一眼，都没有多说。郑严辰上班后，之欣和郑老太太到花园散步。按照惯例，走了一会儿，老太太坐下来，之欣准备给她念书。老太太拍拍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之欣坐下：“之欣，先别念了，我们聊聊。”见之欣坐下，老太太说话了：“之欣，你和海城董事长江海的事情是真的吗？”之欣一愣，没想到老太太会问这个问题，“奶奶，你怎么知道？”她回过神来，问道。老太太叹口气：“你们以为我一个老太太天天足不出户，外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吗？前段时间，外面闹得天都快塌了，我怎会不知道。”之欣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便没有回答。老太太接着说到：“想当年，我和辰儿的爷爷吃了多少苦，拼尽了老命在建筑行业打开一片天地，那种苦，哪里是现在的年轻人能够想象的？等奠定了基础，我们也老了，年轻时候太累太苦，他爷爷也不是享福的命啊，60多岁就去世了。辰儿的爸爸接手家业，生意开始越做越顺，可惜，他也是中年身体便开始出现问题，当时辰儿还在美国留学，26岁回国开始进入公司，逐步介入家族产业，到28岁他爸爸去世开始掌控公司全局。辰儿比他爸爸还有商业头脑，思路清晰，决断果敢，善于统筹全局，说实话，我和他妈妈看着他一步步用实力征服对手，获得董事会信任，我们彻底放心了，在他30岁那年把我们两的股份全部转移到辰儿份额上。因为我们相信他，相信他能够把德高带好。”她停停，接着说：“我在董事会有些老朋友，前几天给我说了些情况，他们怕辰儿一意孤行，只能来找我，看看我这个老太君能否亲自出马去说服辰儿悬崖勒马。”“说实话，听他们说的情况，我很震惊，辰儿在工作中冷静、理性，怎么可能做出于人于己都无利的出格的事情来。后来听说和你有关，说辰儿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过还没等我这个老太君亲自挂帅，事情又发生了戏剧性转变，合同继续履行，各方皆大欢喜，除开内部人士，外面都以为只是谣传。然后我也看到，你们两又和好如初了，不会只是偶然巧合吧？”老太太停下来，显然想听之欣解释。之欣沉默了一小会，深吸一口气：“奶奶，我说过，从不骗你。”她停停，思索了下，接着说：“我和海城的江海是初恋情人，他妈妈是我老师，当年对我非常好，我经常去她家，一来二往和江海好上了。后来家里遭遇了一系列变故~~”之欣把她和江海的过往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给老太太坦白道出。老太太听完，叹口气：“过去我和辰儿他妈一直觉得辰儿在感情上有点过于冷漠，原来只是没遇到让他心动的啊。”她摇摇头：“这傻孩子对你动了真心了。”她回头看向之欣：“之欣，过去我还担心辰儿会伤害到你，我现在倒是真的很担心你会伤害到辰儿。”“奶奶，怎么会呢？！”作为当事人，之欣反而茫然。老太太看着之欣，表情有点无奈：“他对你动了真心，任何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他在乎你，很在乎，而你，相比之下冷静太多。”老太太看着之欣，说得有点小心翼翼：“那是因为你的心没有在辰儿身上，你还念想着江海吧？”老人的一席话，让之欣有点缓不过气的感觉，一个80岁的老太太，有着丰富阅历的睿智和洞察力，之欣思绪有点乱：“那段感情对我影响很深，我觉得念想应该不是，最多就是对往事的怀念吧。”她停停，又说：“不过，我现在不可能和他再有瓜葛，另外我也不会伤害到严辰的。”老太太深深地看着之欣，微笑到：“希望如此吧。辰儿一旦投入了感情，就不管不顾，全身心在付出，你好好对他吧。”之欣听老太太这么说，没有回答，郑严辰对她是很好，但是否是像老太太和之前罗浩所说，她不想去探悟，顺其自然吧，之欣抬头看着有点薄云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