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1）

第三章

“欣欣，等等我。”一个穿着白衣蓝裙校服的清秀女孩，在槐花飘飞的小巷里轻快地走着，听到后面的声音，还没有停下脚步先嘴角带笑，她开心的回头，一个20岁左右的男孩子从后面快步走上来，亲昵而自然地牵住女孩的手，另一只手小心从女孩头上摘下一朵飘落的槐花，递到女孩眼前，女孩笑着，轻轻吹落男孩手上的槐花。在这个小小的街巷里，清瘦俊逸的高个男孩和清秀可人的苗条女孩站立在那里，在夏日花雨清风中，如风景一道，美丽着经过的每个路人的心境。这个正当花季的男孩和女孩，就是17岁的的之欣和20岁的江海。之欣认识江海，是在16岁那年，刚进入高中没过多久，就听班级其他女生神秘而兴奋地讨论着班主任曾老师家的帅气儿子，谈到这个男孩的时候，每个女孩都双眼含情，春心逸动。学习成绩优异且认真负责的之欣很快被选为了班长，班主任曾老师的家紧邻学校，于是之欣有了很多机会可以去到曾老师家。每次在之欣从曾老师家回来，都会被女孩子们拉着，羡慕嫉妒地一阵询问，但每次结果都让大家失望，之欣真的没有见到曾老师家的大帅哥，原因是这个大帅哥到省城滨海读大学去了。每次被其他女孩子拉着询问，之欣都有点遗憾，到最后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好像不见着这个大帅哥，就无法给自己的女同学们交代似的。期末考试后，曾老师让之欣到她家里帮助整理同学的考试资料。之欣敲门，开门的不是曾老师，而是一个清俊帅气的高个男孩子，之欣一愣，懵懂中反应过来，自己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曾老师家的大帅哥”。她愣愣地，想看清楚这个帅气大男孩的脸，结果一抬眼，接触到一双温和而探究的眼睛，那是双怎样的眼睛啊，明亮而深邃，裹挟着春风和夏雨，一瞬间，便击中了之欣那颗从未开放过的少女的心扉，她脸红了。发现面前这个清秀女孩的局促，大男孩习以为常的微笑了，看来经常会有女孩在他面前这个表情：“你找我妈吗？”男孩子问道，那声音，在16岁的之欣听来，低沉而磁性，“是的。”她呐呐的回答。“欣欣，来了啊，快进来！”这时候，曾老师从房间走出来，招呼着。等之欣走进来，曾老师指着面前这个男孩给之欣介绍：“这个是江海哥哥。”又对江海说：“这个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项之欣。”于是，在小鹿乱撞的心跳声中，满含羞涩、初开情窦的之欣认识了江海。接下来的日子，之欣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为这次见面而变得不再一样，她开始盼望着能到曾老师家，开始想象着和江海的各种相遇和交往，她开始变得安静，会偷偷微笑，会悄悄脸红。但再见到江海，却是半个多月后，曾老师打电话让之欣去家里，之欣几乎是立刻便赶了过去。曾老师让之欣帮她整理新学期学生卡片。在家的江海见状，也来帮忙，他和之欣一起填写每个同学的基本信息。江海填了一张，放在一边，之欣佯装整理，偷偷一看，卡片上的钢笔字俊逸潇洒，和之欣心目中的江海不谋而合，之欣看着，心中在赞叹：“多完美的男人啊。”看她拿着卡片看得出神，江海逗她，拿手在她眼前晃晃，之欣回过神来，脸红了：“江海哥，你的字是从小就练的吧，写这么好？”她由衷地说。江海笑了：“小时候我坐不住，老调皮，我爸爸为了练我的耐心，就让我写字，写好了认可了才能出去玩，经常写，就这样嘞。”说着，他拿起之欣写的卡片，晃晃：“你的字也写的很好啊，是不是也是这样练出来的啊？”之欣摇头：“小时候，爸妈要哥哥练毛笔字，哥哥贪玩，许诺给我糖果，让我帮他写。为了吃到糖果，我才四岁就开始写毛笔字。”江海听得有趣：“那糖果呢，不是经常就能吃到糖果了？”“什么啊，大多数时候哥哥都是骗我的，空头支票许了很多，真正到手的糖果没有几次。”之欣笑着回忆：“后来有次爸爸临时回家，看到哥哥不在才发现真相。那次哥哥还挨了顿爆揍，爸爸说哥哥欺骗行为不可轻饶。”之欣笑着摇头：“而我呢，也因为包庇哥哥被打了几个手板心，从此后爸妈就要我练习毛笔字了。”在喜爱的男孩面前，之欣也变得多话，说完，她惊觉自己是不是说太多了，江海会不会烦呢？但江海一直看着她，微笑着，一副兴趣盎然的表情。填完学生卡片，曾老师留之欣吃饭，之欣没有推辞，给妈妈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后，在曾老师家吃了晚饭。帮着曾老师收拾好厨房，天色已经暗下来，之欣只得不舍地告辞回家。曾老师让江海送之欣回去。身边有这样一个闪耀而优秀的男孩，之欣能感受到旁边经过的年轻女孩羡慕的目光，她愉快而自豪地享受着这样的氛围。“明天有空没有？想不想去博物馆？听说城西新近发掘的秦代墓群文物在展出。”江海侧头问之欣。之欣没想到江海会邀约自己，第二天刚巧哥哥新婚嫂子父母要过来拜访，妈妈让之欣一起去买菜准备。之欣楞了楞，说到：“对不起啊，明天我家里有事。”之欣停停，有点羞涩地接着说：“不过我也挺想看展览的，如果后天你有空的话，我可以去。”江海笑笑：“好的，那就后天吧。”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方便联系。那一夜，之欣彻夜难眠，兴奋和激动围绕着这个可爱的怀春少女，江海的微笑，凝视，包括他写字的笔挺姿势，都如放电影一般让之欣在心底反复循环回味。好不容易等到第三天，之欣赶到约定地点时，江海已经到了，之欣远远地看着，江海穿着一件深色毛衣，外穿一件敞开的带帽外套，简单的装束，却无法遮挡他清透的气质和帅气阳光的容颜，“翩翩浊世佳公子”，之欣的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站在那里的江海，绝妙地诠释了这句形容。看到之欣，江海微笑着冲她招手，之欣听着自己的心跳，走了过去。博物馆人很多，江海带着之欣边走边看，走到一处类似砖块的古董前，江海告诉之欣：“这就是有名的秦砖，看，上面还刻有文字，这块刻有图像，在其他朝代，有文字的砖头是少见的。”他低头仔细欣赏着面前的几块秦砖，赞叹道：“秦砖汉瓦，真是名不虚传啊。”之欣不懂这些，但听着江海的讲解，她也觉得兴致勃勃。两人正看着，一名导游带着一群人走过来，江海赶紧拉着之欣，怕她被人流冲散。“来，把我的手借给你用用，免得等会儿走散了。”江海伸出手，说到。之欣羞红了脸，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去拉住了江海的手，她心跳如擂鼓，如饮酒般醺醺然不知所以。接下来看了什么，江海说了什么，之欣恍恍然全都没记住，只是跟着走，直到走出馆门，江海放开她的手时，之欣才重新回到人间。能够喜欢上这样一个完美优秀的男孩，还能和他在一起，和他聊天，还能被他牵手，这是怎样完美的少女梦啊。接下来几天，之欣都兴奋难捺，她把手机随时放在身边，深怕错过每一次电话的响起。有一天，之欣在家没事，出门走走，不知不觉往曾老师家方向走去。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了之欣的心声，快走到曾老师家，之欣真的看到了江海，他从远处和之欣相向而行，之欣愣住了，她赶紧往旁边走，想躲避。这时候，江海也看到了之欣：“欣欣！”江海随着妈妈这样亲热的喊之欣，之欣无法躲避，只好回头：“江海哥，你去哪里？”神情中有羞涩局促。见到之欣，江海显然很开心，他微笑着：“我今天和高中同学聚会，现在正准备回家，你呢？怎么在这里？”之欣有点支吾：“随便走走。”“那去我家吃晚饭吧。”江海邀请之欣。之欣内心是雀跃的，但羞涩使得她口是心非地摇头。“走吧，见到你妈妈会很高兴。”之欣不再坚持，她给妈妈打电话说自己在曾老师这里，晚点回家。看到之欣，曾老师有意外的惊喜：“欣欣，你来了啊？！”“我在外面碰到欣欣，就邀请她到家里来吃饭。”江海抢在之欣之前说话，显然是不想让之欣窘迫，在一旁的之欣感动而甜蜜。看到之欣，曾老师当然高兴，她端出自己做的蜂蜜糕放在桌子上：“来，欣欣，先吃点我做的糕点。”之欣拿起一块，放在嘴里，香香糯糯的，“真好吃！”之欣发自内心地赞叹。“喜欢就多吃点。”江海在旁边说到。停停，江海又说：“欣欣，看你们的班级照片，有你打羽毛球的，听妈妈说，你还是年级羽毛球女子冠军呀？”之欣点头：“恩，我还喜欢打网球。”江海眼睛一亮：“这么厉害啊，那我们约个时间打网球？”江海正好也喜欢打网球，于是邀约。终于又有机会和心中喜欢的人继续见面，这种感觉真是来得幸福而突然！第二天，之欣和江海，还有江海的两个同学一起打球。两个同学笑话江海：“小女朋友？一直藏着掖着，舍不得带出来呀。”江海笑笑，回头看着之欣，低头悄悄说：“不介意吧？他们开玩笑？”之欣赶紧摇头，感觉江海靠近的男性气息，之欣心跳得都快蹦出来。之欣和江海搭档，和江海的两个男同学对打，因为之欣紧张和魂不守舍，加上两个人配合不默契，打了5盘，输4赢1。回家路上，江海轻笑着说：“看来想赢球，我们得经常练习才行呢。”于是在假期里接下来的日子，每隔一天他们便约着打网球，两人越来越熟悉，在交谈中江海得知之欣一边抓紧时间把功课做完，一边开始预习下学期的课程时，他说：“预习新学期的课程，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哈。”之欣知道当年江海是学霸，也乐得向他请教，于是一个寒假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临近开学的时候，一想到要很久才能再见到江海，之欣情绪低落，一天在曾老师家学习完，江海送之欣回家，见之欣一路无语，江海问她：“欣欣，今天有什么事吗？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见江海这么问，之欣咬着嘴唇，深刻而浓烈的爱意使她突破了少女的羞涩和矜持：“习惯了和江海哥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你要返校，反而不习惯了。”江海停下来，看着之欣：“欣欣，等我放假回来，好吗？”他伸出手放在之欣肩头：“学习上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或是发短信，我会一直在的。”之欣听着，眼泪不争气的涌进眼眶，她怕江海看到，只能低着头，江海伸出双手，抬起之欣的头，之欣看到了他的眼眸，深邃黝黑闪亮，江海顺手搂住之欣：“欣欣，愿不愿意做我的小女朋友？”他的声音急促。之欣不可置信，她疑惑地“嗯？！”看着江海，江海那英俊的脸庞因为表白竟微微红了，见之欣疑问，他再次提高声音说道：“做我的小女朋友，好不好？！”之欣听了，心中如欢快的小鹿在奔跑，心跳加快，血液喷张，她抿嘴微笑点头，眼里的泪水因为激动，因为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竟奔流得更快。少年时代最美的是什么？是爱情，因为青涩，因为懵懂，因为只知道太阳明天照常会升起，因为只知道未来岁月悠长，所以一切都正好，最好的年龄，最真的感情，最无畏的付出以及最美的等待和守候。之欣和江海，就是这样的，相隔3多公里，原本路途并不算遥远，但那时没有通高速，弯弯绕绕，来回一趟总是6、7小时，但为了相见，江海会每两月回家一次。其余时候，两人只能通过短信和电话联系，对于两个没有收入的学生，为了多节省点钱出来，那可谓想尽花样，费尽心思。相比于苦，两人心中只留下甜。很久很久以后，之欣的回忆里，还常常出现她18岁生日那一天的情景。因为江海之前已经说了他最近忙着学生会的事情，不能回来，也专门提前送了礼物给之欣，原本不该出现的江海却出现在了之欣面前，而且画风是这样的：那是个周五，下午上完第三节课，很多同学如获大赦，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赶紧溜出学校，放肆地呼吸下不那么压抑的空气，再顺带娱乐玩耍。之欣低着头，在帮老师收拾满讲台的资料，喧闹的教室忽然安静了一小会，紧接着就是女生的一片惊叹声，之欣奇怪的抬头，看到一个阳光帅气俊朗飘逸的高个男生站在门前，是他！江海倚着门，旁若无人，看着之欣微笑，那笑容如沐春风，瞬间让之欣徜徉在春风青草花绽鸟鸣的世界里，连带着，击溃了一群正青春花开的高二女生。当这群女生回过神来，发现气场惊人帅气阳光的男神的目光温柔地集中在讲台上的之欣时，羡慕嫉妒不知道有没有恨的目光聚焦到足以让之欣燃烧。之欣没有注意到这些目光，她的眼中，也只有江海，这个自带光芒，熠熠生辉的大男孩。收拾完资料，没有犹豫，两个人并肩走出了那聚光灯一样燃烧的场景，并排坐在小巷的甜品店里，江海牵住之欣的手，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纸袋：“喏，送你的，生日快乐！”之欣惊喜地娇啧：“你早送了礼物了啊，原来生日可以收两道礼物啊！”她想打开，江海拦住她：“回家去看。”说着伸手抱住之欣：“等会我还得赶回学校，学校下周一有个活动，还得回去准备。”他看着抬起头来的之欣，满脸的温暖：“别告诉我妈妈我回来过。”两个相爱的人，在小巷安静的甜品店里，紧紧相拥，闻着江海身上干净的阳光的气息，之欣的心，被深深融化。恋恋不舍送别江海，之欣回到家赶紧躲回自己房间，打开小袋子，里面是一张卡片，奶白的底色上，有江海的绘画，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手牵手走在夕阳里，因为是背影，能看到被夕阳拉长的深深的影子。一副简单的钢笔画，因为画者的功底和用心，寥寥数笔，线条勾勒得简洁明了，意境却优美深刻。下面，还有一句话：“万里通秋雁，千峰共夕阳。”再下面，则是一排更小的字，小到之欣视力虽好，就差点去找邻居老人家借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楚了：“只想和你携手看夕阳。”之欣把卡片贴在心口的位置，她在心底甜笑，其实她早已认定了江海是她一起看夕阳的那个人。

之欣和江海的事情，在高中二年级炸开了锅，沉闷枯燥压抑无趣的高中生活，居然还有这样大胆浪漫的爱情故事，女主角居然是大家认为的乖乖女，好学生，老师们的得意门生项之欣，男主角更精彩，居然是高中女生们久闻大名，苦于无缘相见的男神，而且他的出场，果然闪瞎了在场每位女生的眼睛，这就是怀春少女心目中最完美的白马王子啊，更何况传说中的男神还是中学乃至现在所在大学的学霸，这样的颜值与才华兼备者，居然被高二的乖乖女获得，于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之欣悲哀地被同年级女生集体孤立，好在她学习好，心开阔，也不太计较别人的排挤，还有很多男生喜欢和她玩，于是之欣就是在这样被女生排挤，和男生玩耍的环境里读完了高中最后两年。还有不甘心的女生，小报告变相打到了曾老师那里，早已有自己小九九的曾老师，怎么不知道自己儿子和之欣的举动和心思，见两人喜欢得真挚，之欣学习不受影响，反而学习劲头更大（因为她立志向学霸看齐，考进同样的学校），自然权当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且由他们去。